作者:抱一丝
“你现在是在这里, 可等我梦醒了, 你就走了。”
他就说司墨怎么这么放飞自我释放真性情了,原来烧得以为自己在梦里呢!
封熙兰也没点破这不是梦, 只是第一次这么耐性的哄着一个人:“那这个梦就做长一点。”
“阿兰,我好孤独, 好孤独。”司墨痛苦的紧闭着双眼, 诉说他心里的委屈,“其实那个我,不是真的我,我只要装作不在乎, 就能保护好自己,要是被人看穿了他们会笑话我。”
“笑话你什么?”
“笑我痴心妄想,笑我内心软弱,笑我嫉妒成狂……我每日都好像在炼狱里煎熬,苦苦挣扎却什么也得不到。”
封熙兰不由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仿佛想多给他一点温暖,“别怕,已经过去了。”
“还好,还好你来了,我喜欢你阿兰,你太耀眼了,太好看了,我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你这想法很危险。”
当事人却只觉得委屈,嘶哑地抽着气儿,“我只是想想。”
“想想也不可以。”
“你在梦里怎么还这么霸道?”
“我霸道?”封熙兰掐了把他脸上的肉:“你再说一遍?”
“嘶,好疼!”
“哼!”封熙兰将他扔回了枕头上,起身径自倒了杯茶水。
司墨脑子空白了几息,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惊觉刚才并非是在做梦,顿时面红耳赤,等过了这阵羞耻心,又开始耍无赖了。
“阿兰,这枕头有点硬。”还是他抱着自己舒服些。
“那你就起身坐着。”
“我头疼,想喝水,你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封熙兰拿了茶杯给他倒了杯水,他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封熙兰也不忍心,便扶着他,将水喂他喝下。
司墨一双深情的眸子,炽热地一直盯着他,看得封熙兰坐立难安。
“你再这样盯着我,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了!”
司墨只得收回了视线,盯着他修长白嫩的指尖,回想到前几日夜里,他用这双手帮自己泄身,小腹发紧。
此时已经入夜,两人都没吃东西,青芽抓回来的药,此处也没有地方煎。
“你以前生病了,都是如何过来的?”
司墨不在意道:“熬过几日就好了,你莫要担心,这种热症耐何不了我,出一身汗,明早就会好的。”
“你离开的这几日,可有人过来看你?”
“除了每日送饭的女使,不会有人来看我的。”
“要不,再让替身帮你呆几日,你跟我去别苑。”
司墨瞪大了双眼,惊喜来得太快,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误听,“跟你去……去别苑?做什么?”
“你现在病着,跟我去别苑养几日。青芽会给你煎药,你要是不愿意就算……”
“我愿意!就怕你嫌我烦。”
“如此,便趁着夜色随我走吧。”
“你,你要带我回去?”司墨要是长了根尾巴都能甩出残影。
封熙兰默了会儿,无奈说道:“大夫说你现在身体很虚弱。”
中了那种烈性药,之后又自残流了这么多血,是极亏损元气的。
“嗯嗯。”司墨用力点头,有气无力的又靠在了床边。
封熙兰一眼便看出他是装的,但是没有道破,而是扶过了他离开了书阁,待他们走后,隐藏在黑暗中的替身悄无声息的躺回了司墨的榻上,与他之前一般无二。
司墨跟他回了别苑,之前是在外边看了两眼,走进去后便觉得地方虽小但是布置得很精致干净。
“青芽,你赶紧去煎药。”封熙兰一边吩咐着,一边将司墨扶进了屋内。
“好。”青芽瞧这司墨郡王气色确实极差,一副快死的样子,片刻也不敢耽搁,赶紧拿了药包去厨房了。
*
今日阳光和煦,封越带着夫郎和儿子过来游湖,晓枫带着烎儿坐在船里摘莲蓬,他正坐在凉亭摇扇吃着茶水,看着他两玩乐也十分有趣。
“王爷,有您的密函。”
慕云华匆匆跳下了马,将手沾着指尖余热的密函递到了封越手中。
封越拆看密函迅速看罢,又递给了慕云华:“拿去烧了。”
“欸。”慕云华瞥了眼信上的消息,面上一喜:“阿兰郡王不负所托啊!”
“离行动的时间还算宽裕,不过南昭不宜久留,我们也是该起程回广陵了。”
晚上回了客栈,封越回了一封信给封熙兰,里面还有一个圆形的铜牌。
这铜牌能调动他留下来的一百多侍卫,这个数量已是极限,且无法集中潜伏,传递消息皆以暗号为准,设有几个据点皆在信中简易地图中标记。
封熙兰将地图中标出的据点熟记于心后,烧毁了密信,可惜,不能送他们一程,再见面至少也得等来年了吧?
船在海面行驶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回到广陵时已是九月,不似离开时那般炎热。
谁知刚一到广陵,那萧玄毅已在渡口焦急等待。
见他们下船,萧玄毅上前做了个揖,低压着嗓音道:“王爷,京中传来密报,皇上病危了。”
“什么?!”封越心脏紧了下,不敢相信地再三确定:“消息可当真?”
“千真万确,密令中皇上召属下回京,怕是……最迟两年内大局可定。”
“你何时动身?”
“就在这两日即刻起程回京。”
“本王同你一起走。”
萧玄毅大惊:“这……若是被发现,这可是死罪。”
封越:“都何时了,还拘泥于这些死规矩,如今京中风云搅动,我远在广陵,这些年传入京中的消息也算安份守己,谁会想到本王会在此时潜入京中?”
萧玄毅点点头:“那属下便回去准备起程事宜。”
“去吧。”
待萧玄毅策马离开后,封越与魏晓枫乘着马车赶回王府。
见封越拧着眉一脸凝重,拨弄着手里的七彩玉髓串,不知在想什么。
魏晓枫联想到他之前在与萧玄毅说话,想必是什么恼人的公事吧?
已经许久未见封越这样凝重的表情,上一次还是四年前在宫中被逼与他许下婚约的时候。
魏晓枫抬头正要与他说什么,封越默契的抬起眸子朝他看去。
两人视线在半空交汇,便明了对方的心思。
“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我得离开广陵回京中去,京里传来消息父皇病重。”
“那……得去多久?”
“不知道,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我会将广陵的九成精锐士兵调走,留下云先生和慕侍卫护你和烎儿周全。”
魏晓枫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烎儿。”
“晓枫……”封越紧扣过他的手,看着他与怀里熟睡的稚子,心里免不得一阵酸涩,“辛苦你了。”
“不辛苦呀。”魏晓枫笑道:“和你在一起这几年我过得一直很开心,你什么苦都没让我吃。我们一起的,你说过,总不能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吧?再说,这算得上什么苦?王府里的事情我也一直在学着管理,出错了,也会有赵管家提点我。”
是啊,他早已不是那时的晓枫了。
封越还有一点比较担忧,在广陵海域的海盗并未剿尽,这只是北海的一个分支,他们的面相特征不是大元人,倒是很像扶桑人的特征。
之前那场海战虽胜得漂亮,但同样手段用不了第二次,他们会有所防范,这几年一直相当平静,却反而让他更加警惕。
他们报复心极强,只要还有余党,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怕的是,一旦这些海盗得到消息,他带着精锐离开广陵,那些海盗会乘机卷土重来。
封越将自己心里的担忧与魏晓枫细说后,魏晓枫眸光沉了沉:“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定当全力奋战,打到他们怕了为止!”
封越看着他斗志激昂的模样不由失笑,“我相信你,晓枫。”
魏晓枫心头一动,轻应了声:“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和烎儿不是你的束缚,而你的后盾。”
“唔……”烎儿睡梦中仿佛听到爹爹在叫他的名字,小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醒来。
马车外传来赵管家的声音:“王爷,王妃,世子殿下,已经到了。”
因为走得比较急,封越在王府也没有停歇,次日一早便去校场点了兵,留了五千士兵守在广陵,两千精锐分成五批,装扮成杂耍班子或商队,从广陵水陆两路出发。
而封越会扮成萧玄毅的手下,与他一起离开广陵,回到京中。
离开的前天晚上,魏晓枫正在给他收拾东西,这事本可以让下人去做,但是他想亲自给封越收拾。
总觉得他什么都用得到,回头一看,又收拾出了一大箱子。
封越看着他反反复复把东西清出来又放进去,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回了床上。
“我还没有收拾完呢!你快放我下去。”
“别管了。”封越吻了下他的脸颊,“我只带一些银钱与平时要用的伤药就行,贴身衣物一套就够用。”
魏晓枫红了眼眶:“我给你收拾了那么久也没挑出些有用的。”
“你是心乱了。”封越将他紧搂在怀里,轻揉着他的头发:“我知道你担心我,舍不得让我离开。”
“嗯。”魏晓枫声色颤抖沙哑。
“今晚就别折腾了,先睡觉。嗯?”
魏晓枫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汲取着属于他的气息,反手抱着他的双臂不由收紧。
这几年他们没有分开过,魏晓枫便以为,就能一直这样再也不会分开。
若是只出去走走便也没什么,但他回京是争压那至高的皇位,一旦失败……他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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