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抱一丝
褚灵峤仔细想了一想,觉得不对劲儿:“皇帝派出一万兵马,估计是最不顶事的,他是想派你去打消耗战,精锐还在后边?”
封朝:“没错,御林军所辖卫所有四十多处,他们可以趁我这一万多兵马牵制一阵陈家军,加上东厂能马上调动近六万兵马!而后续还源源不断有十多万的备用兵,足矣与陈家军抗衡!”
“不对……”褚灵峤猛地想起,“皇帝没几日好活了!”
“你说得对,这一场兵不刃血,便看我们如何拿下全胜的战。”
说到这城褚灵峤才稍微放下心来,但总归是一场腥风血雨,不可能没有受伤不会死人,还是极担心的。
“你保重好自己,危险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吧。”
封朝又笑了:“好了,我得出城去了。”
“要见一见莹儿吗?”
封朝眸光失落又带着几分思念:“不了,吵醒她不好,让她好好睡,反正我这个爹爹也没有经常陪着她。”
“可你毕竟是莹儿的爹爹,她很想你的,我怕会牵累你,不让她认你,她那段时间偷偷躲起来哭了好久。”
封朝眼眸渐渐泛红,“嗯,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真的当个闲王,陪褚大医和莹儿悬壶济世,走遍这万里河山。”
“我等你。”
迎上褚灵峤坚毅的眼神,封朝这颗飘零的心有了归属,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便有了新的意义。
封朝转身大步离开了,没有回头。
他怕一回头,看到褚大夫湿润的双眸,满是担忧与怜爱的看着他,便再也走不动路了。
褚灵峤等啊等,他一直没敢给过他一个肯定的未来与承诺。
这一次,他不想再让褚大夫等了。
*
出城迎战之前,封越悄悄扮成侍卫与封朝在密室见了一面。
封朝是没有任何胜算的,那些士兵也知道这无疑是送死,但是现在有条生路摆在眼前,那便是演一出全军覆没的戏码,不过这戏不能一天演完,一万兵马,总得死上几天。
等死光了,拖到皇帝突然薨逝的消息传来,大伙儿都能活。
于是城外,战了几天几夜,封朝的名声一路传到了皇宫。
满朝文武百官暗中赞叹:“将才啊!一万多兵马,能抗这么久而不溃。”
“刘大人,你怎么看?”
刘文雍扶须点头:“慢慢看。”好戏才刚上演,岂能着急?
早上皇帝容光焕发去上了早朝,大太监徐保宝还夸赞道:“那褚灵峤不愧是当今第一名号的神医,不过给皇上吃了几副药剂,如今皇上已然痊愈,精气神更胜从前!”
皇帝赞许的点点头:“可惜了,此人闲云野鹤,不愿为朕所用。”
谁知当晚,皇帝突然七窍流血,双腿一蹬,一头栽倒在地了无生气。
匆匆叫来太医诊治,一个个诚惶诚恐,颤颤巍巍道:“皇上,薨了!”
徐保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前一刻皇上还好好的,能吃能睡能跳,怎么会……
太子闻讯赶来,确定皇帝没了气息后,悔恨的泪水淌了一脸,但于济于事。
“太子殿下,节哀。”徐保宝‘扑通’一跪,也是哭得老泪纵横。
封骁很快镇定下来,擦了脸上的泪水,说道:“如今紧要关头,父皇的死讯必然给将士们沉重一击,丧事延后,先一起抵御外敌,将佞臣贼子拿下,才是重中之重!”
萧玄毅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便将密函送出了宫去。
待到第六日,守城的校尉让信官往宫中送来了一封大皇子封朝战死的信。
大皇子一死,也预示着周家军真正意义上的消亡,从此世间再无周家军!
封骁坐在那龙椅上,一遍遍看着信,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萧统领,本宫任你为骠骑将军,统领六万御林军出城迎战!”
“下臣,领命。”
萧玄毅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宵小,心中冷笑,他先前效忠皇帝,纵然皇帝无情无义,但也算是有勇有谋。
如今这位太子,死在临头竟一丝也未察觉。
他怎会认为,他萧玄毅会效忠于一个草包?那既然要效忠皇家,只要是姓封的坐上那龙椅,为何不是封朝,又为何不能是封越?
封骁近日睡得总不安稳,他在噩梦中醒来,发现宫殿外火光如白昼,将一片天地都照得通亮。
“来人!来人啊!!”
封骁叫了许久,也未有人进来,他怒斥了声:“是死绝了么?一群怠慢的奴才!”
他披了衣裳起榻,拧着眉没好气的推开门,走出大殿。
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他还恍然在梦中。
只见上千侍卫将他的东宫围了个水泄不通,肃杀之气冲上九宵,让他不由双腿发颤,踉跄退后了数步。
“你,你们……你们反了不成?!”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在做梦!封骁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的。
突然侍卫自动分开两队,让出一条道,从院门口走进一身着黑色战甲,挺如劲松的男子,眸光利如鹰隼朝他看去。
两道视线如尖刺的弯勾,剜他血肉,封骁竟吓得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封越面沉如水,一步步朝他逼近。
“三弟?你怎么会在这儿?”
“二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封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面对封越的挑衅却不再胆寒畏惧,而是直起了腰板愤怒的瞪了回去。
“你果然狼子野心!”
封越冷笑,不为所动,“若不知你是何性情,我还在为你的皇途大业操劳,你的救命之恩、母后的谆谆告诫,曾是套在我身上的两道枷锁,活了两世我才恍然大悟。如今我已挣脱了这两道枷锁,不信这天命,它能奈我何?”
“你,你不能杀我!”
“我为何不能杀你?”
封骁深吸了口气,与他对峙:“少时我于你有救命之恩,你岂能做出此等忘恩负义之事?何况我是你兄长!”
“二哥可有想过,那次你予我的救命之恩,皆是为了掌控我命运的安排?”
“哈,胡说八道!!父皇罚的是我不是你!所有人宠你、爱你、惯你,我呢?你和母后的虚情假义,父皇的冷面无情,烙在我的心上是一道又一道丑陋的疤!!”
封越仰脸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我记得那时,是被一个小太监带进了深林中,转头他就不见了身影,后来唯你找到了我,这么多宫人侍卫,为何偏偏是你找到了我?”
封骁怒斥:“你未免疑心太重!”
“非我疑心重,而是我早该明白的事,早该与你捅破的真相,居然留到了现在才挑明。”封越负手走到他的跟前,眉眼冷如冰霜,“二哥,别装了,其实你心里有数,真正被护的人,被爱的人,是你!只是你占尽了便宜,还要站在道德之上,谴责我这个佞臣贼子。”
“你,你这是癔症!”
封越轻叹了声:“二哥,你为何不承认?是觉得心中有愧,还是觉得你得了这恩宠也非光明正大?父皇母后皆助你成事,可你还是一败涂地。”
封骁面红耳赤,想反驳,却不知从何反驳,因为封越说的是事实。
都是事实!
封越忽然悲从中来,“我才是那个该哭着控诉不公的人,我从小就活在欺骗与利用之中,被所有假情假义所蒙蔽!可我不会为你们哭,因为不值得!我十五岁就上阵杀敌,守护着这大元江山,面对你们的欺骗,皆会被抹杀在我的刀刃之下,不复存在。”
“来人,将太子殿下收押于掖庭狱,等候发落。”
突然,封骁狂笑不止。
“啊哈哈哈哈,封越,你真以为你赢了?”
“哦?”
“知道你为何能如此顺利的进入这皇宫中,而无人拦阻么?”
“洗耳恭听。”
“陈家军如今以你为主心骨,只要剜去你这主心骨,他们再也无法打着拥立封氏皇子的名号杀进京来!可你实在太难杀了,所以本宫想了一计瓮中捉鳖!啊哈哈哈……如今你已自投罗网,宫外十万御林军已经集结,你现在缴械投绛,本太子饶你不死!!”
封越一脸惊讶,眼底有一丝惊慌之色。
封骁看着越发得意:“你说得对,所有人都助我,连天也在助我!你拿什么跟我斗?如今一败涂地的人,是你!”
“二哥,父皇是真的极疼爱你。若是父皇还在,我们逼宫也不会这么顺利,你还能多活几年,可惜,你自己下手砍掉了荫蔽你的大树,真是可怜又可恨哪!”
“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封越收起了那丝惊惶失措,配合他演了最后一出戏,“那你可知,带我带来的是何人?”
“自然是御林军统领,萧玄毅!他只效忠于父皇,这是父皇早已安排下的。”
“萧统领效忠的不是父皇,而是权利,于他,于天下而言,谁坐在这个皇位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日子好过。”
“你,你这是何意?”封骁此时此刻才知道真正的害怕。
只听到封越一声喝令:“萧统领!”
语落,便见那萧玄毅,一身飞鱼服的萧玄毅洒步走进殿前,竟朝那封越深深一拜,“属下,拜见王爷。”
“太子殿下谋害先皇,密不发丧,罪无可恕,带下去!”
“属下领命。”
封骁整个人软瘫在地,任萧玄毅等人将他拖了下去,面如死灰。
封骁刚被带下去没多久,封越的手下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宦官,带到了封越跟前。
徐保宝吓得面色发白,身子抖得厉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奴才拜见广陵王。”
“徐公公,大晚上的不睡觉,到处乱跑什么?”
徐保宝咽了口唾沫,“没,没有,奴,奴才夜起,被吓到了慌不择路。”
封越看着他鼓囊囊的怀里揣着东西,他连夜想逃,必定是还有后招。
“是什么?拿出来。”
徐保宝迟疑着,直到封越身边的侍卫拔出了佩刀,怒喝:“大胆奴才,王爷叫你将东西交出来!你敢违抗命令?!”
封越抬手制止了身后的侍卫:“徐公公伺候了先皇一辈子,也算是一品权臣,莫要无礼。徐公公,树倒猢狲散,赵家独木难支,你找他们也成不了事,更救不了如今已被收押的太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用本王多说什么罢?”
徐保宝见太子大势已去,如今皇帝又没了,以他一人之力,不过是负隅顽抗,白白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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