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戏问
待萧珩回到承德殿时,远远便见一人撑着脸坐在桌案旁,脑袋还一点一点的,仿佛随时能坐着睡着。
萧珩走过去,只觉得段云枫的眉眼在烛火的映照下染上了层绯红,嘴唇也格外的红,“困了,便早些睡,在这等着做什么?”
段云枫瞬间清醒过来,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腕道:“陛下,还在生今日的气?”
萧珩:“朕生什么气?”
段云枫只是抿了下唇角,心道连称谓都没改过来,还说不生气。
他拉着人,来到床榻上,“我可在这等了你好久呢。”
萧珩后背半靠着床板,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挑眉道:“现在又不困了?”
段云枫不说话,只俯身吻他。
萧珩能明显感觉到眼前人的温度比平时要烫些,而且这个吻软绵绵的,仿佛提不起劲似的,更别提段云枫的眉角眼梢还透着异样的红,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萧珩用手背贴了下他的脸颊,微蹙起眉峰,“发热了?”
“没有发热……” 段云枫捉住他的手腕顺势往下,挑开了自己的衣襟,他外袍里面什么也未着,胸前起伏的弧度如同饱满的果实一般,呈现出一种熟透了的色泽,仿佛能挤出水来,“就是吃了点药。”
他动了动臀,俯在萧珩耳边低声道:“我来之前,都弄过了,陛下不想吗……”
萧珩指腹掐上他下颌,目光幽暗起来,“什么药?”
段云枫找准地方,扶着萧珩的肩膀,自己慢慢摸索着坐下去,“就是能让人身子放松一些的……你看,这不是比上次轻松了不少嘛?”
第52章
段云枫的动作还有些生涩, 未能一次性tun进.去,卡在一半不上不下的,萧珩呼吸一重,“哪来的?”
他知道一些风/月场所确实有那方面的药, 可以让人身体放松, 但那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段云枫喘着气,他撑着萧珩肩膀, 勉力地往上抬了些, “等会儿……”
萧珩掐着他的月要, 将人用力一按, “哪来的?”
段云枫呼吸一紧,头皮一阵发麻, 感觉快被扌掌坏了, “你——”
他鬓边一下淌出热汗来,“你要弄死我?”
段云枫过了好一会儿, 才开始慢慢适应,“让太医院弄的,怎么了, 陛下不喜欢吗?”
萧珩能明显感觉到眼前人的身子比平时要软些, 他面色仍有些不善,动作却一点未减慢,“你倒是什么东西都敢乱吃。”
段云枫故意用力地脐了他两下, “陛下若是不喜欢, 那便不做了……”
说着, 便作势要走。
萧珩将他一把按了回来。
“你——”
段云枫感觉自己话都说不顺口了。
萧珩:“朕让你走了吗?”
……
那一晚到最后,段云枫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快要喘不上气。
直到第二日响午醒来时, 那异样的触感仍旧无法令人忽视。
床榻的帏帐被掀开,伸进来一只手,那人先是摸了摸他的脸颊,随即伸手撩开了他的衣袍下摆,段云枫脸一红,蹙起眉头,“做……做什么?”
萧珩手中拿着一盒药膏,“上药,还是你要自己来?”
段云枫将脑袋别过去。
这种事自己来也太那个……
身下冰凉的触感令他呼吸微微一滞,脸愈发地烫了起来,他闭着眼将脸埋进了臂弯当中,便听身后人道:“以后药不可以随便乱吃了。”
段云枫心想昨晚一直不肯结束的人到底是谁,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萧珩替他上完药,用御盆净了手,随即轻拍了两下他的背,“起来吃点东西。”
段云枫从榻前撑起身,正准备去洗漱,便被桌案上一个方方正正的朱红漆匣给吸引了,那漆匣上镶有金箔与螺钿,看起来做工十分精致,昨夜还不在这桌案上,他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萧珩将漆匣递给他,“自己打开看。”
段云枫打开那漆匣,只见里面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玺,印钮雕刻着展翅的凤鸟,下面攥刻着“皇后之玺”四个字,段云枫神情一滞,“这是皇后凤印?陛下……给我的?”
萧珩点了点头,“昨日让他们清点前楚后宫之物时发现的。”
段云枫置腹摩挲着剔透的白玉,小幅度地扬了下唇角,但还是小声嘀咕道:“硬要说的话,当初成亲的时候,是我娶的陛下……”
萧珩作势要把玉玺收回来,“你不想要?”
段云枫不给他,“既是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他将玉玺收入盒子中,随即便听萧珩道:“方才收到来信,晋王与王妃已在入朝觐见的路上了,最多不过五日便可抵达汴州。”
段云枫一愣,萧珩先前召各地藩镇将领入朝觐见,他爹身为河东节度使自然也是要来的,更何况现在边境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自与李冀昌结盟后,段昱便一直没再见过皇帝,此刻再不来见一下皇帝,实在说不过去,但是自己现在和皇帝的关系的,这要怎么和他爹娘说啊?
他爹万一知道了不得打死他。
萧珩见他一直不说话,“你在担心?”
段云枫:“也没有,就是在想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实在不行,打就打吧。
萧珩握住他的手,“你若是不想说,也不一定要说,我这次召他们入宫,也只是在宫中赐一顿宴席,聊一聊河东的情况,没什么好担心的。”
段云枫“嗯”了声。
……
五日后,晋王与王妃的驾撵抵达汴州,与之一同来的还有段云枫的大嫂和他的小侄子。
虽然段云升并不是他血缘上的大哥,但实际上与他亲哥无异,段云升战死疆场后,他夫人与孩子也还是住在晋王府。
段云枫近两年没回太原,印象中还是个娃娃的小侄子都已经学会走路了,还十分像模像样地福身朝他行了个礼,“小叔叔。”
段云枫一把将小侄子抱起来在空中转了两圈,“哟,康儿都长这么大了!”
小侄子原本刻意学大人板着的脸瞬间挎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咳——”
身后传来一身低咳,段昱与王蕴因一道下了马车,看向许久未见的儿子道:“康儿自小便懂礼数,不像你这么大个人,一点正经模样也没有。”
段昱临近花甲,但多年驰骋疆场练就的一身肃杀之气使得他看起来威势极重,瞧不出几分老态,段云枫深邃的五官轮廓便遗传自段昱,两人站在一块,一眼便能瞧出是父子,只不过段昱的五官要更为粗旷些。
段云枫将小侄子放到地上,喊道:“爹,娘,嫂子。”
他伸手摸了摸小侄子的脸颊,“我这不是几年未见了,稀罕康儿吗。”
他长嫂笑道:“二弟既是这般稀罕,赶紧自己也生一个,也算了全了母亲的一桩心事。”
王蕴因笑了一下,牵住儿媳一起往府里走,“我倒是不急,只求他别再给我惹事就好了。”
“我……” 段云枫踌躇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我应该是不会再生孩子了。”
段昱“啊”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长嫂一滞,声音低了下来,“可是因为公主的事,我刚才不该提这事……”
段云枫:“不是……”
他摸了摸眉毛,“确实和他有关系,但也不算是……总之就是……”
段云枫神情坚定地看向自己爹娘,“我这辈子应该不会娶妻生子了。”
段昱一愣,随即拔高了音量,“你说的什么浑话?”
王蕴因也愣了一下,不知道儿子忽然唱的又是哪处。
长嫂劝道:“二弟许是因为公主的事还在伤心,眼下还未走出来……”
段云枫决定还是诚实一点,“倒也不是。”
段昱皱起眉头,“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
“就是……” 段云枫顿了一下,“我喜欢男人。”
“你?” 段昱胸膛剧烈地起伏两下,仿佛在思考自己方才是不是幻听了,“你什么?你喜欢男人!”
随即他怒吼一声,“男人?”
王蕴因此刻与儿媳二人已如同石像一般僵在了原地,唯独六岁的小侄子还十分好奇地拉了拉他母亲的衣摆,“阿娘,男人也能和男人成亲吗?”
段昱:“你再给说我一遍?”
段云枫往后退了一步,左右张望一眼,提前为自己谋划好了‘出路’,随后清了清嗓子道:“我以后不会再成亲了。”
“你——” 段昱顺手抄起庭院中的一根木条,就在这间隙段云枫已经早有预判地跑开了,他怒气冲冲地追了上去,“你给我站住!”
段昱追着段云枫在庭院中一顿跑,王蕴因实在没眼再看这处闹剧,只好上前拉住丈夫,“还在院子外头呢,你先别打了。”
段云枫:“……”
什么意思,待会儿进了屋就能打他了是吗?
段昱气喘吁吁地追着他跑,“今天我打不死他!”
无奈段云枫速度实在太快,溜了他好几圈,最后段昱忍无可忍地将木条给扔了出去。
就在这时,
“皇帝驾到——”
门口忽然传来了太监宣旨声。
庭院中的众人皆是一愣,随即他们便见身着玄衣蟒服的皇帝在一众太监的陪同下走进了庭院。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段昱手中的那根木条不偏不倚地扔到了萧珩脚前。
萧珩的视线顺着木条缓缓落到段云枫父子二人身上。
段昱当即跪下,“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忽然驾到,有失远迎。”
屋内一众人也跟着齐刷刷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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