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护春眠
陈礼林没有让时野紧张太久,先给事情下了个结论:“没出什么大事,鹿老师好好的。”
时野紧绷的后背并没有如陈礼林想象的那样松下来。
他甚至僵住了。
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陈礼林将这个疑惑点存在心里,斟酌着语句,尝试给时野还原事情的全部过程:“但他确实出了些事,Blessing那边有粉丝过激伤人,他虽然躲开了大部分,可还是受了一点点伤,潘哥这会应该是跟他一块在医院。”
袁年在陈礼林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紧盯着时野,怕他暴怒而起,常年练舞的身体都做好了时刻将人摁住的准备。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时野听了这个消息,表现出了超然的平静,好似那瓶水不是他捏爆的一样。
曾云感觉更怪了,毕竟以鹿鸣在时野心中的地位,别说是受伤去医院了,就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一层油皮,时野都得谴责一下那玩意是个坏家伙。
他惊疑不定地将手机推到了时野面前,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那个……野哥要不你自己看?”
时野卡住的身体终于动了起来。
他接过曾云递来的手机,刚才不可置信到放空的目光,落到了还亮着的屏幕上。
第一条落入他眼睛里的,就是之前因为屏幕停留而自动播放的视频。
时野本以为,四年的时间,他对鹿鸣的印象怎么说都会模糊掉一些。
这不是因为感情的淡化,只是大脑对于记忆一贯的处理。
可事实并非如此。
视频里的娃娃脸青年像是从他的记忆中走了出来一样。
因着日子的特殊性,青年特意穿了一件五彩斑斓的上衣,染了一头樱花色的粉发,圆圆的鹿眼因着笑微微眯起,嘴唇左下角的痣也随着唇部的开合上蹿下跳,格外调皮。
生动,活泼,明亮。
是活的小鹿。
他好像什么破事烂事都没遇到,只是在完成某个普通通告一般,接受着记者的采访。
只有他衣服和发尾上沾染的血迹在暗示着他死里逃生的事实。
时野感觉自己的状态又回到了刚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那般。
怔忪,不可置信,感觉像是在做梦。
时野下意识抿了抿唇。
他没有点开视频的声音,而是先下滑去看其他的消息。
他看到了其他人拍的照片,和视频中的鹿鸣相差无几。
其中一张还挺有故事感。
被一男一女一左一右保护着的鹿鸣,抬眼看向周遭围了一圈的媒体,不带笑的面孔比起视频稍显冷淡,配上他左小臂缠绕着的纱布绷带、身上的血迹,还有一股浴血重生后不可磨灭的美丽。
时野定定地看了这张照片好一会,才双指放大,去看一些细节。
衣领处有一块血迹,但是脖子干干净净,没有伤痕。
衣服前胸和左腰侧分布着点滴状和块状的血迹,像是因为地心引力滴上去、以及手臂摩擦腰侧蹭上去的。
看起来只有胳膊那一处伤。
跟陈礼林说的一样,“没出大事”。
比他记忆中的模样,也好上太多太多。
时野回到词条顶端,点开了最先看到的视频,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前面。
从手机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和时野这几年听的剪辑音频并没有什么差别,温润,又带着些跳跃。
此时,这个声音坚定地说。
“个人行为我不会上升群体及其偶像。”
“但是自今天开始,我与Blessing的各位不再是队友、同事,未来大概率也是竞争关系。”
“我没有理由再无条件包容你们的粉丝,建议你们先做好粉丝管理。”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迎接新生,你们随意。”
视频其实很短,没几句话就结束了。
完播后自动跳到下一个视频,时野又手动把它划了回来。
鹿鸣的话一遍遍在客厅响起。
已经循环到了,其他人能当场背出来的程度。
而时野的注意力已经被最后一句彻底拉走,满脑子都是“新生”两个字。
确实是新生,各种意义上都是。
鹿鸣在今天彻底脱离了那个傻逼公司,摆脱了那帮傻逼队友,可以再次以自己喜欢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
他的生命也没有停滞在这一时刻,他的未来还可以很长很长……
好啊。
……真好啊。
突然,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从时野的眼眶中脱出,啪嗒啪嗒地,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卧槽野哥你怎么哭了?等下你攥的我的手机!您别给我泡发了!!”
比起时野从刚才下来就变得十分奇怪的表现,曾云此刻更在意自己有一定概率要暴毙的手机。
他在那高声哀嚎,左右张望试图寻找空隙把自己的手机解救出来。
奈何时野攥得相当紧,后来还直接捂进了自己的怀里,捧着珍宝一样哭得不能自已。
袁年也被时野的眼泪震慑住了。
他自从进入Fire就没见时野哭过,再苦再累压力再大都没有,这次酷哥掉金豆豆实在是有些稀奇。
他犹豫了几秒,最后小小谴责了一下自己的良心,拿出手机怼着时野的脸狂拍留念。
见状,陈礼林猛然觉得,自己大概是这个闹腾的家中唯一一个成熟的大人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去揉了揉队长那头奥利奥色的头发,手感意外的柔软。
接着,他又去拍了拍时野躬起来的脊背,嘴上还小声念叨着:“别把自己哭撅过去了,慢点哭别这么急,深呼吸……”
陈礼林在瞥到时野放大看的细节点后,大概能明白为什么他会有如此反应。
事发突然,没有人拍到过那个癫人捅上去的第一刀。
但是他刚才好像看到有在场的人说,第一刀是朝着鹿鸣的脖子去的。
能把人小臂划出那么长口子的刀,落在脖子上会是个什么结果?
时野醒来后还能看到鹿鸣吗?
他们刚才还能笑得出来吗……?
差一点,就差一点。
后怕和庆幸突然从心底涌出,细细密密地缠绕上陈礼林的心脏。
他都如此,更何况作为喜欢鹿鸣很多年的粉丝时野?
事后,时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把手机还给了曾云,从陈礼林那拿回了自己之前晕倒丢在舞房的手机。
他也没勒令袁年删除那些充斥着他和曾云鬼哭狼嚎的视频,转身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靠在床上,他把鹿鸣的喊话视频继续循环播放。
除此以外,他还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现场视频。
视频里大多只有鹿鸣后半程的躲避,但也够时野看清楚,这个时候,他的衣领处干干净净,只有前胸有些许痕迹。
他发尾和衣领上的血,是他结束后,下意识一个动作抹上去的。
然后他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伤,接着被潘万州推着上了救护车。
为什么会摸脖子?
明明手臂上的伤应该更痛的不是吗?
还是说……那时候,鹿鸣的脖子其实比手臂更痛?以至于干扰了他对伤势的判断?
时野刚才就在想,他究竟是回到了过去,还是来到了一个鹿鸣没死的平行世界——在同人文学里,这大概算if线。
现在,这个答案很明晰了。
明晰得让他有些兴奋、有些热血沸腾。
“欢迎回来。”
时野看着照片上的鹿鸣,喃喃。
“祝贺我们,都重获新生。”
他开始喜欢这一年了。
第3章
当鹿鸣结束笔录,踏出警察局的时候,夜幕已悄然降临。
他看着最后一抹夕阳也渐渐藏到不远处的大楼身后,才收回视线。
这时,何依依女士已经跟潘万州聊得风生水起,其话题主要关于鹿鸣未来的事业规划。
原本何依依还想请潘大经纪顺路一起吃个饭,但是对方推说还有事,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母子两最后还是把潘万州直接送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幢精致的别墅,据说是Fire男团的宿舍——潘万州除了是鹿鸣未来的经纪人,手下还带着和如今和Blessing平起平坐并且隐隐有超越之势的Fire。
作为前对家,鹿鸣下意识地打量起眼前这幢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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