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不是有人推波助澜,就是乡村人民都太闲了。
沈新嗯了一声,没什么说的,忽视了旁边不断想开口的土狗。
三人不紧不慢的回了南溪村,一路上,沈新总感觉到有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沈新很敏锐,不对的眼神意味着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他喊了一句:“快到我家了,咱们快走几步。”
果然,离远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他家门口。
沈新个子高,越过众人,能清楚的看见他家的情况,秦宁带着二毛三毛和沈家的两个媳妇对峙着,沈三力站在人群外,挖地基的汉子们停住了,站在院内。
人群里不断有人窃窃私语,不断的交谈声:
“这沈童生可真是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是啊,有银子了也不知道孝敬孝敬长辈。”
“沈家辛辛苦苦供他读书,他有银子不知反哺,分家倒是分的干脆利落。”
“不止呢,听说他还想断亲呢。”
“还是童生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我呸!”
这些信息足够沈新弄清楚事实,左不过是沈家有人得了红眼病,看见他有银子建房子了,想来分一杯羹。
突然,一道哭嚎声传了出来:“宁哥儿你还敢跟我动手不成?我可是你三婶,你敢动我?”
沈新刚想拨开人群进去,听到秦宁的话又停了下来,他想看看秦宁会怎么做。
秦宁嗓音响亮且坚定:“无论是谁都不能强闯我家,家里的钱是分家后才有的,相公运气好捡到了獐子,卖掉了才赚到的盖房子的银两,绝不是三婶口中的因为有钱了分家。”
“当初你们觉得我们大房是累赘,才想分家,族老和村长也都有见证。”
二毛三毛一左一右紧紧抱着秦宁的腿。
沈柳氏冷笑一声:“你说捡到獐子就是捡到獐子了?”
原身二婶沈王氏轻声道:“主要是大侄子以前从没打过猎,兔子都没抓到过一只,怎么能抓到獐子呢?”
沈柳氏赞同的点点头,威胁道:“不管你让不让进,今天这房子我都得进。”
沈王氏对着院内站着的汉子朗声开口:“目前我们沈家有事情要解决,这房子我们不建了,你们还是走吧。”
有几个汉子明显犹豫了。
原身的这位二婶可是个杀人不见血的狠角色,当年朝廷征丁本来沈家要去的是沈二力,不知道她和祖父说了什么,最后变成了沈大力被征兵。
这次又是,轻轻松松几句话就动摇了人心。
她和原身三婶真是一明一暗,狼狈为奸。
沈新嗤笑一声,拍手鼓了鼓掌:“二婶真是好大的威风,什么时候我家你说了算了?”
“分家文书还热乎着,要不要拿出来看看?”
“大哥。”
“大哥。”
二毛三毛小短腿向沈新飞奔过来。
沈新分别捏了捏他们的肩膀。
三毛立马告状:“她们欺负哥哥。”
沈新捏了捏他的脸:“我知道了。”
沈柳氏刚想开口,沈王氏就捅了她一下,又挤出笑来:“大侄子说笑了,我们这次不过是好奇你哪来那么多银子盖房,所以来问问。”
沈新故作惊讶:“宁哥儿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运气好,捡到两只獐子。”
“至于为什么运气好——”沈新脱长了声音:“可能是远离了某些人吧。”
他语气中带着疑惑:“也是奇怪,之前在沈家时我总是浑身不舒服,一离开沈家,我就舒服多了。”
人群传出一阵哗然,沈三力身边立马变成了真空地带。
他笑吟吟道:“二婶,三婶,你们说为什么?”
沈柳氏看到落在她身上充满怀疑的目光,整个人又慌又气,扑上前来,作势要打他:“你个小兔崽子,有娘生没娘养的,整日里就知道胡咧咧。”
沈新往后退了退,作势弯腰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第10章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从古至今,语言都是杀人的一把利剑。
沈王氏心里一寒,明白了沈新未尽的意思,这是要让大家以为沈家风水不好,和沈家交好可能还会走霉运了。
一传十,十传百,假的也成真的了,这个名声沈家绝不能沾上。
沈王氏当机立断:“大侄子真是会说笑,就当獐子是你不小心捡到的,你为何还要扯些没影的事,说出来惹人笑话,难道家里这些年供你读书,你就学会了这些不着调的话?”
好利一张嘴,句句戳中要害。
沈新手抵唇咳了一声:“小侄说实话您和三婶又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他又叹了一口气:“至于家里供我读书,父亲在时,我读书的一应开支都是由父亲提供,这三年我读书的花费,用的是父亲被征兵留下的饷银,二婶倒是说说,家里何时何地供我读书了?”
最近一次原身去府城的秀才试,都是和几个穷苦书生结伴而行,到了府城也没地住,缺衣少食,能考上才怪。
沈王氏被噎住,沈柳氏倒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样,得意洋洋的开口:“这些年你吃的用的哪样不是家里的,不然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沈新点点头,赞同道:“是啊,三婶说得对,所以分家时我们大房什么都没要,就连父亲开垦的十亩下等田也分了五亩给祖父母养老。”
“若不是村长仁义,我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沈王氏听柳荷花开口就觉得不妙,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听完沈新的话脸色更差了。
沈王氏甚至听到了周围不断有人说她们心狠,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
沈王氏按住还想说话的柳荷花,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左不过好奇来问问,快中午了,还要做饭,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似乎还不服的沈柳氏,沈新笑吟吟的开口:
“三婶,可别再做不经主人家同意就强闯这种事了,今日闯的还好是小侄家,小侄不与你计较,要是别人家...可不一定了。”
沈新拉长了字调:
“大燕律法上明确写着擅闯别家住宅,仗二十,若有财务遗失,要按价赔偿。”
柳荷花安静了。
沈新摆摆手:“慢走,不送。”
“都散了吧,没什么可看的。”
他走到沈王氏身边,压低嗓音道:“我这人脾气不好,所以没事别来招惹我。”
沈柳氏不足为惧,倒是沈王氏自作聪明,还以为他是从前好拿捏的沈新。
得警告警告,免得犯到他手里嘎掉,到底是原身血亲,提个醒也算仁至义尽。
沈王氏被他的气势镇住,如提线木偶般走出沈家,耳边不断传来柳荷花嘀嘀咕咕的声音。
“以前他三杆子放不出一个屁,自从成亲了,不光敢顶撞长辈了,口舌还伶俐了不少。”
沈王氏一把攥住柳荷花的胳膊,嗓音干涩:“你再说一遍。”
柳荷花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重复了一遍。
沈王氏心里一紧,是了,不一样了...
她置身在烈日之下,却哆哆嗦嗦的打了个冷颤,头也不敢回。
沈新笑着向王大胆他们走去:“一点小事,久等了。”
“没事没事。”
又侧身向院里的汉子喊道:“大伙儿先别挖了,先把砖卸下车,卸完了就回家吃饭,下午再来。”
院子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沈新又给季土狗比划了建房范围:“你看看怎么样?大概明天就能开始砌墙了,你先熟悉熟悉。”
沈新刚刚看了一眼,地基挖了大半,一下午时间挖好再夯实差不多就够了。
都交代清楚了,沈新走到秦宁和二小只面前,语气轻松:“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如果人多明显打不过就先避其锋芒,东西没了就没了,人不受伤才是最重要的。”
秦宁使劲点了点头。
又把竹筒递给秦宁:“买了两块豆腐,中午做了吃吧,也给王阿婆家一些。”
“好。”
三毛咽了咽唾沫,一眨不眨的盯着竹筒,他都忘记豆腐什么味道了。
卸完砖块,送别了季土狗,二毛跑来告诉沈新饭好了。
沈新找了个空地安放好桌子,洗了手去王阿婆家。
他端着一盆糙米饭跟在秦宁后面走,秦宁端着黄瓜炒鸡蛋和芹菜炖豆腐。
坐在长凳上,秦宁有些犹豫的开口:“相公,咱们真的要盖砖瓦房吗?”
沈新赚回来的银子没瞒着他们,就放到一个木匣子里面,虽说有几十两,可读书每年都有巨额的花费,秦宁觉得能省则省。
沈新有些疑惑:“嗯?”
秦宁斟酌着再次开口:“砖瓦房要花费不少银两,咱们手里虽然有些钱财,可相公读书才是要紧事,有钱也该留作相公读书用。”
之前因为成亲的原因,原身在县里的学舍请了三天假,如今也过了假期,沈新也没管这事,他现在不想读书,前世读书读的够多了,好不容易可以享受享受乡村的养老生活,他只想看看花,种种草。
若直接说不读了,也不太符合原身爱读书的人设。
沈新半真半假的答道:“这些年我一直苦读诗书却未能有所长进,想着可能是不够了解生活,读书只读懂了些浅显的道理,所以我想先认真生活一段时间再谈读书。”
先给他们来个缓冲期,再慢慢过渡。
秦宁咽下嘴里的米饭:“那书院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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