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不若就办一天,我上午出席如何?”
“举人胸有成算,我们自然无不答应,那就定了,明天办流水宴。”王守义搓了搓衣角,拍了一下旁边王承业的后背,“你不是有话要和沈举人说吗?还不快说。”
“承业哥请说。”沈新笑了一下。
“我二儿子这月初生的,还没起名字,想让你帮忙起个名字。”王承业后脑勺。
“可有什么限制忌讳?”
“没有没有。”王守义摆了摆手,“您取了就是他天大的福气了。”
沈新答应下来,沉吟片刻说:“王春生,春日起,万物生,希望这个孩子生命蓬勃有活力。”
“好,好名字。”王承业夸赞了一句,转而问道,“村里的族学搭建的差不多了,沈举人可随我去看一看?”
“好。”沈新应承下来,又问道,“夫子可选好了?”
王承业苦笑一声,“没有,好些夫子一听说是在乡下教学生,连门都没让我们进去。”
“我后日会去县城拜访教过我的夫子们,等我问问看。”沈新说。
“好好好,有劳沈举人了。”王承业笑的牙花子都得露出来了。
“秦浩和秦勇现在生活的怎么样?”沈新颔首,又问。
王承业唏嘘道:“不怎么好,两个人年纪小,荒地开垦了一亩长势一般,还好是秋天山上有果子,两人饥一顿饱一顿的就这么过来了。”
这两个人到底是个隐患,若去了上京秦宁的身世被人揭露出来,只有这两个和秦宁秦华从小生活到大的人说的话最可信。
还是要想个办法把这两个人捏在手里才安心。
沈新思考的功夫,二人到了村里建设族学的地方,族学位于村子正中央,前身是村里的广场,村里大爷大妈聊天扯屁的聚集地。
现在一处二进的砖瓦房平地拔起,围墙高耸,门口中了一颗成年人小腿粗的桂花树,飘香四里,院内木桌座椅摆放齐全,还有专门的夫子休息室,明显是花了心思的。
“这个院子买砖块花了五两银子,其他的到没花钱,都是各家各户凑的,有人的出人,有料的出料。”
王承业补充道,“银子要用到刀刃上,我们想着能省则省,别看这个院子不太好看,用料都是实打实的,一百年都不会倒哩。”
“院子不错,夫子也得抓紧找了。”沈新敲打了一句,“族学办好了,村里的孩子才有机会读书、科举、做官,哪头轻哪头重我想不用我说。”
“明白明白。”王承业被沈新话里的宏伟蓝图激动的眼里冒光,心里开始畅想自家孩子科举入仕接他去城里享福的美好场景了。
第116章
王承业和沈新聊完就着急忙慌去采办明日流水宴要用的肉菜了。
池塘有鱼, 菜地有菜,墙边的葡萄藤愈发繁盛,紫色的葡萄若隐若现, 他们即使走了几个月依然有人帮忙打理。
后山的碳窑噗噗冒着白气, 一个汉子坐在小木凳上不断往里加火。
沈新正慢慢走着欣赏乡村景色, 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秦宁的惊叫声, 他面色一变,连忙跑回了家。
秦宁正往屋内跑,二毛和三毛在后面追,地上还有条跟手差不多长的红色蜈蚣在飞速移动。
沈新嘴角微抽, 把手上的石子扔了过去, 蜈蚣断成了两半, 前半部分还在打转移动。
沈新快步上前, 声音柔和道,“阿宁别怕, 蜈蚣已经死了。”
“都死了吗?”秦宁透过木门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只看见一条,沈新皱了皱眉, 目光扫过二毛三毛明显心虚的脸,问:“看见蜈蚣往哪里跑了吗?”
二毛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三毛一顿,小手指来回摆动,声音越来越小, “左边跑了一条, 后边跑了一条,其他的都死了。”
“先在里面坐一会儿, 还有两条没找到。”沈新对秦宁说完,转身找了三根趁手的木棍,拿出两根递给二毛三毛, “你们两人去敲那边的缸罐边角,我去那边,找到了立马叫人。”
二毛三毛站在那如捣蒜般点头。
院子虽大,蜈蚣可藏身的地方并不多,不过一刻钟,几人便找到了所有的蜈蚣并处理了。
“阿宁,都处理干净了。”沈新敲了敲门。
秦宁试探性的把门开了个小口,露出半张脸,目光忐忑期待:“真的吗?”
很是可爱,沈新声音更加柔和了,“真的。”
事情解决了,下一步要问责罪魁祸首了。
空旷的院子,狭小的木桌,沈新和秦宁坐在一侧,二毛和三毛缩着脖子如鹌鹑状坐在另一侧。
沈新敲了敲木桌,直接问:“家里哪来这么多条、这么大的蜈蚣?”
三毛手指扣了扣木桌,声音沮丧道:“我想着咱们都走了,没人看家,就抓了几条蜈蚣帮忙,没想到他们吃的太好,长的太快,把哥哥吓到了。”
二毛在一旁连连点头。
沈新:“……”
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秦宁已经从惊吓中缓过来了,他走过去揉了揉两人的小脸:“你们也不知道我怕虫,这就是一次意外,不要自责。”
“哥哥。”二毛和三毛没忍住红了眼圈,一左一右扒着秦宁。
沈新黑了脸,他飞快拉过秦宁,转移话题道:“你们怎么知道如何养蜈蚣?”
“多尝试几次就知道了。”三毛如实说,“我找了几个小蜈蚣了养好几次才会的。”
怪不得要走那段时间三毛总是往后边跑,沈新咳了一声:“你想保护家的想法值得鼓励,但是你们要跟家里人商量后再做决定。”
“知道了。”二毛三毛同时回答。
沈新又问:“除了蜈蚣,你还弄没弄其他东西?”
“没有啊。”三毛眼珠微动,反正剩下的都死了,他已经把痕迹清理干净了。
沈新一脸狐疑,也没多说什么,奔波一天,沈新一家早早洗漱上了床休息。
他把秦宁抱在怀里,开口道:“我想让秦浩或秦勇其中一个人去县里的糕点铺子做店小二,行吗?”
秦宁伸手回抱沈新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去:“为什么?”
见人面色不对,沈新心里一紧,伸手抱过秦宁,蹭了蹭他的颈侧,“上京城权贵集结,我怕你的身世被有心人挖出来,若那些人对你不好,我位卑言轻,怕无法护你周全,便想着提前把这两个人捏在手里,能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若是上京真的有人来找他们,我也能提前把人解决了。”
秦宁微微发怔,他没想到相公考虑的这么远,倒显的他刚刚不懂事了,他抿了抿唇,问:“怎么解决?”
沈新沉默了好久,轻声道:“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杀了。”
秦宁心尖颤了颤,张了张口,过了半响才喃喃道:“相公…”
一个自小读书的人会把毁尸灭迹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吗?
“阿宁会不会觉得我太过狠辣了吗?”沈新紧握秦宁的腰,嘴角微勾,眼里却没有笑意。
秦宁感受到沈新的不开心,连忙抱过去,“我不会,相公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
二人一时沉默,相拥而眠。
等沈新呼吸平稳后,秦宁睁开了眼睛,他摸着沈新的脸,听见近在咫尺的沉稳心跳,心想,无论你是谁,做了什么,你都是我相公。
翌日一大早,村里便热闹了起来,由王承业指挥,木桌木椅依次摆在空地上,一盘盘飘香的肉菜素菜放在木桌上,来往乡亲不断,几名孩童兴奋地跑来跑去。
沈新说了一段开宴词,呆了一会儿就独自去了县城,他准备去探望两位夫子,顺便和来福他们谈小二的事情。
沈新把带来的茶叶和文房四宝放在桌上,瞧了瞧刘夫子满面红光的脸,问:“夫子近来身体可还康健?”
无事一身轻,刘夫子乐呵呵道:“挺好的,多亏了我夫郎悉心照料,郁气疏散,这病才好了。”
沈新沉默了一下,爱情真是治病的良药,上次来还半死不活的人这次来就红光满面了,看样子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南溪村新建了村学,不知夫子有没有兴趣去那教小孩子读书?”沈新问。
“你做的?”刘夫子脸色惊讶。
“是。”沈新沉声道,“不过目前脩金不多,只有六两,若是夫子愿意去,可以住我在村里的房子,前年岁末新盖的小院,水井池塘菜园应有尽有,若有事,尽管找村里人帮忙便是。”
刘夫子心中微动,他如今年岁大了,若是找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教教书、养养老也不错,“行,等过两日我去看看。”
沈新站起来,弯腰作揖,“学生替南溪村的孩童多谢夫子。”
拜别了刘夫子,沈新又拎着礼去了吴夫子家。
吴夫子虽然教他的时间短,但对他的帮助是实打实的,若不是他跟柳无信推荐,自己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进南江书院。
吴夫子还是原来的利落性子,简单说了两句话就把沈新打发了出去。
来福见到沈新,连忙从柜台里面出来,“沈大哥来了。”
铺子有两三个客人,沈新轻笑一声,“不坐了,我有点事找林小哥。”
“他在后面做糕点呢。”来福回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把糕点包给客人。
“你忙着,别进后院。”沈新叮嘱道。
充满糕点香甜气的后厨,沈新叫停了正在揉面的林晓晨,和他说:“我想让秦浩来你们铺子里当小二,你帮我看着他和他弟秦勇的踪迹,若有陌生人要带他们出县城,尽可能劝说不让这两兄弟走。”
林晓晨愣了一下,沈新的话还在继续。
树木挡住阳光,沈新的脸被映的明明暗暗,“若是他俩执意要走,立即去信上京通知我。”
林晓晨迟疑了一下,问:“为什么?”
“这两人去上京很可能是受奸人挑唆,你提前给我一个警示,我也好应对。”
沈新微微一笑,“若是你能办到,小生就是我的义子,他的后半生我一定会出一把力。”
林晓晨没答应,转而问道:“宁哥儿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道。”沈新说,“你若不信明日跟他求证便是。”
沈新说的坦然,林晓晨心放回实地,他笑了一下,“我自然相信东家,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多谢林小哥。”沈新说。
重要的事情解决完了,该去收银子了,沈新溜溜达达去了木工坊,拿了他该得的五十两银子,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到家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迎过来的秦宁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相公回来了。”
二毛三毛出去和小伙伴玩了,家里就沈新和秦宁两个人。
“嗯。”沈新扶住秦宁的腰,“喝酒了?”
秦宁脸颊映着红晕,眼里波光流转:“大家都热情得很,我就稍稍喝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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