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沈新“嗯”了一声。
他傻笑了一下:“如今我可是举人夫郎,满村人都捧着我,生怕我不高兴。”
沈新心想,这人是有点醉了。
秦宁搂着沈新的胳膊,低声说了一句,“相公,有你真好。”
沈新柔软的心尖颤动了两下,捧着秦宁的脸亲了一口他的唇,“奖励。”
八月二十五日,杨竹青、杜浩元、林斐然和赵金沉四人在景和楼做东给沈新践行。
“还未恭喜沈兄和杨兄中了举人。”杜浩元率先端起酒杯,压下心底的怅然。
杜浩元去年才考中了童生,不知道他猴年马月才能考上举人,也不知道这一别还有没有再见的日子。
“多谢。”沈新和杨竹青各自饮尽了杯中酒。
“这一杯祝沈兄一路顺风。”杜浩元哈哈一笑,又满上一杯酒。
“借赵兄吉言。”沈新笑了笑,“我先去上京探路,望诸君与我早日在上京重逢。”
“不会太久的。”林斐然神采奕奕,眼神充满了自信,他说,“最多四年,我必定要在上京最贵的酒楼请沈兄和杨兄吃酒。”
“好。”杨竹青痛快答应下来。
沈新和杨竹青对视一眼,轻笑一声,“君子一诺,价值千金,我和杨兄就等着这顿饭了。”
“定然作数。”林斐然回答的铿锵有力。
“我看我这辈子都无法靠科举进京了。”杜浩元叹了一口气。
“杜兄不要妄自菲薄。”林斐然摇头晃脑,泛红的脸愈发精致,“依我看,杜兄做生意天赋甚高,不若把生意做大,铺子开到上京,自然也有相见之日。”
众人哈哈大笑。
沈新瞧着一言不发的赵金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赵兄,你能不能给我个签名?”
第117章
赵金城怔住了。
沈新笑了一下, 面上难得窘迫,“家里人实在喜欢你的书。”
林斐然“噗嗤”笑了一声,“我也要我也要。”
赵金城嘴角跟着弯起, “当然可以。”
杜浩元搓了搓手, “沈兄, 你家的饮品铺子能不能转让给我?”
秦宁和沈新原本商量着把关店了, 但转让给杜浩元似乎也是个也行,杜浩元品行不错,好似不是个随意毁诺的主。
沈新摩擦了一下下巴,说:“可以是可以, 但是你得保证不能让方子流出去, 而且只能在南江府及周边县城开店, 望江县除外。”
“好啊。”杜浩元答应的痛快, 他的食指和拇指来回碾了几下,“不知沈兄打算多少银子出?”
沈新沉吟片刻, “一千两,现阶段店内所有的甜品和饮品都打包卖给你, 没有期限。”
杜浩元心里盘算了一下,现在店内甜品有十二种,饮品有十种,加起来二十二种, 若是知道了方子, 有些经验的师傅还能进行二次创新,算下来倒是不亏。
他“嘿嘿”一笑, “沈兄够义气,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敬你一杯。”
沈新抬起酒杯,遥敬道:“景和楼的分成就拜托杨兄带给我了。”
“沈新放心。”杨竹青点点头。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见时间差不多了,几人乘着冰凉的月色,各回各家,各自找各自的夫郎。
刚到家,沈新就迫不及待地把手里的签名递给秦宁,下巴微抬,“阿宁,陈芸金的签名。”
“怎么弄到的?”秦宁满脸惊喜。
“你相公我。”沈新顿了一下,矜持道,“无所不能。”
秦宁狐疑地看了沈新一眼,觉得相公是不是喝醉了?他选择性忽略沈新的话,语气惊讶道:“你见到陈芸金了?”
“见到了。”沈新含糊了一句。
自从知道秦宁喜欢上陈芸金这个作者后,沈新就决定尽量让秦宁晚点发现赵金沉就是陈芸金这一事实。
秦宁倾身贴近沈新,抓着沈新的胳膊,一连串的问题砸了下来:“他是男子、女子、还是小哥儿?多大年纪?什么性子?”
沈新装似回想了一下,东拼西凑道:“是个小哥儿,快四十了吧,性子比较古板。”
“老先生好厉害。”秦宁夸了一句。
沈新:“……”
这滤镜是不是有点太厚了,他哪个词体现出这人厉害了。
考前谋害一事也有了进展,明长和明久找到了清风楼的云顺,但云顺一直死不承认,他是孤儿,自小在清风楼长大,没有可拿捏的软肋,明长和明久一时也没有办法。
沈新最后让他们停了手,现在重要的是去上京一事,不若放一放,等一段时间后幕后人放松了,他再让杜浩元帮忙探查。
远行那日,林斐然杜浩元四人还是来码头给他们送行了。
林斐然还在现场做了两首荡气回肠的送行诗,不愧他神童之名。
一路上要走两个多月,沈新一家十多个人,光衣物和日常用品就装了十二个大箱子,还有六个箱子装粮食咸菜和灶具,沈新的书也装了两个箱子。
还好有四个壮汉,不然这些东西就够沈新喝一壶的,等东西都搬上了商船,沈新站在甲板上和四人遥遥相望,船帆被风吹的铮铮作响,他作揖道:
“承蒙各位相送,沈新感激不尽,到了上京,沈某定然修书各位。望诸君珍重,山水不改,后会有期。”
“开船了。”操控船只的船工大声吆喝道。
商船入水带起阵阵水波,杨竹青等人朗声道:“后会有期。”
“沈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杜浩元看着逐渐远去的黑点叹了一口气。
“你的糕点铺子什么时候开张?”林斐然翻了个白眼,期待地问。
他如今一日不喝就心痒难耐。
杜浩元得意一笑,“等我铺子开张了,就在门口挂个牌,林斐然不得入内。”
“杜!浩!元!” 林斐然咬了咬牙。
……
沈新一家跟着船工进了客舱,客舱内部走廊狭窄,两侧排列了一个个紧闭的隔间。
要在这条商船上呆二十多天才能到下一个府城,嘉陵府。沈新给家里人订的隔间都是相连的,一旦遇到什么事也方便。
船票每人十两,吃住全包,商船提供一日三餐,会有专门的人给客舱里的乘客分发食物。
每个房间大概十几平方,房间内的高度恰好可以让沈新站直而不必弯腰,木床,木柜,木桌,油灯,炉子一应俱全,房间顶部设有窗户,明亮又透气,坐在木凳上也不会感到晃荡。
明长敲门,背这一个箱子问道:“东家,这箱子我就放这里了?”
秦宁先是看了一眼箱口标识,指向墙角,“放这个角落吧。”
“好嘞。”长明答应道。
等众人收拾停当,船上已经开始放饭了,每个人的餐是都是固定的,一碗白菜炖豆腐,一碗红烧鱼,加上一碗白米饭。
秦宁拉住要走的妇人,“请问米饭不够可以再要吗?”
妇人一脸为难,“米饭都是定量的,得看最后还有没有剩。”
秦宁抿了抿唇,继续问,“那我可以用你们的锅做饭吗?”
相公饭量大,这点子根本吃不饱,堂堂一个举人吃别人剩饭算怎么回事。
“这个得去问张管事。”妇人说。
沈新正在屋子里读书院各个夫子送他的书,他听到动静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我想用厨房做饭。”秦宁说。
沈新眼神扫过木盘上的饭菜,嘴角一抽,这么点不够他吃的。
沈新对妇人道谢后,便和秦宁一起去找了张管事,说明缘由。
张管事一早就知道了今年的沈解元乘船去上京科考,没等他说完就答应了下来。
船上一切平稳后,秦宁白日空闲时就和阿秀阿谷他们一起裁制冬衣,制作冬靴,府衙虽然给了沈新一笔上京赶考费用一百两,但家里人多,坐一趟船就把路费花完了。
到了上京还不知是何情景,没有生计来源,家底不厚,省着点花比什么都强。
沈新就操练长明四人,房间狭小施展不开,往往是他施展一套拳法,大家依次学习模仿,模仿的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去甲板上两两对战。
沈新还给秦宁单独开了小灶,教他如何防身,把他在书里见过的一些宅斗后宫阴私手段都讲了讲。
二毛三毛没了课业,整天和古墨书满船乱窜,只有在沈新教课时和吃饭睡觉时才能见到人影。
船上淡水紧缺,每日洗澡也不是一件易事,五日后商船好不容易在码头停靠,有四个时辰的休整时间。
沈新一家下船快速买完所需的日常物品,在浴堂集合,好好的洗个了澡才上了船。
期间他们还碰上了一次水上集市。
水上集市在一处水路发达的水域,南来北往的各个商船密集地排在一起,中间由桥板相连,形成的一个临时交易市场。
商贩们把要贩卖的物品都摆放在甲板上供人挑选,可以以物易物也可以拿银子买。
摊子上的东西来自天南海北,丝绸、药材、酒和茶应有尽有。
沈新看中了两块皮革,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下来,让秦宁做成靴子,越往北方越冷,还是要做好保暖措施。
乘船二十天到了崇庆府,沈新一家也没多逗留,休整一夜,买好物品,雇了四辆骡车重新上路。
越往北走,秋天的迹象越明显,道路两旁连绵的山脉已经变成褐色,风也变得刺骨。
陆路不如水路速度,两日才走了一百五十多里地。
天色晚的早,沈新一行人没能在天黑之前找到村落或县城,只得就近在树林里休息一晚。
篝火冉冉升起,给寒冷的夜色添上一丝暖意。
火星乱蹦发出呲呲的响声,空地逐渐飘出大米的香气,小鸟偶尔叫一叫。
这次雇的车夫是个壮年汉子,沈新扫了他似乎有些紧张的脸,嘴角微微勾起,漫不经心地问:“老吴,距离重汇县还有多远?”
“还有四十多里地吧。”老吴憨厚一笑。
上一篇:穿到霸总年少时
下一篇:病美人和残疾大佬联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