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院子地面平整,是由大块大块的青石铺成,些许划痕带着岁月的痕迹。
整理物件,摆放家具,清理浮灰,天色渐暗,黄色的窗纸被映衬火红火红的颜色。
“咱们去西市买菜吧,正好熟悉熟悉路。”沈新说。
南江府比望江县大了一倍不止,路途不便,光菜市场就有三个,东一街一个,东二街一个,西二街一个。
锦绣巷在东二街南,离菜场只有一刻钟的距离。
临近傍晚,市场的人流不多,青菜瞧着都蔫吧不少,秦宁一边和人杀价一边买菜。
二毛和三毛蹲在他旁边帮忙。
沈新看了一圈菜场,这里的东西比县城全乎不少,各色蔬菜和肉类,海鲜和豆制品,还有毛樱桃。
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卖牛奶,可以买回来喝,补充补充身子。
虽然这几个月秦宁和两个孩子看着胖了,但多年的亏损哪有那么容易养回来的,还是得多补。
晚饭吃的清汤面配腊肠,阿谷做腊肠一绝,不油不硬,口感上佳。
“这些日子你们两个的课程也不能落下。”沈新嗦了一大口面。
秦宁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沈新还从里面吃出了爱的味道。
“好。”二毛说。
三毛吃了一大口面,央求道:“左右先生不在,我们休息几日也好呀。”
“业精于勤荒于嬉。”
沈新有些恍惚,他竟然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小时候他仗着天资不凡,学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爸也这样说过他。
三毛眼珠一转,问:“那哥哥呢?哥哥是不是也得跟我们一起学习。”
“阿宁我亲自教。”沈新挑了挑眉,“怎么?你也想感受一下?”
三毛的头摇成拨浪鼓,二毛轻弯嘴角。
洗漱完,伴着打更声,几人陷入梦乡。
翌日一大早,草草吃过早饭,沈新便奔向了南江书院。
自从决定参加科举后,沈新就格外留意有关读书的各种各样的消息,南江书院他也了解不少。
南江书院坐落于城外邻山的半山腰上,南江书院的院长是朱仲西的大弟子林非陌,很有名的文学家。
听说院内秀才有十几位,就连举子也是有的,每年慕名来这读书的人络绎不绝。
上山的路铺上了一层层青色台阶,路不宽,能容下两个人一起过。
沈新到时,远远的便看到有个胖子抱着棵大树坐在那,旁边有两个小厮急的在来回转圈。
他踏上台阶,往书院走去,不过一会儿,便追上了前面的三个人。
“少爷,咱们坚持坚持,再走几步就到了。”小厮一脸苦口婆心地说,“夫人说了你要是今天到了院门口,就给你五百两银子花。”
那个胖子喘着粗气,挣扎着要起来,又一屁股做了回去,他的脸皱成一团,像个福饼,丧气道:“我起不来了。”
两个小厮一起使力拔了好几下也没把人拔起来。
胖子瞧着三百多斤,两个还没成年的小厮怎么可能把人抬起来,沈新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往上走,花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他才到了南江书院大门。
大门高耸,几株藤蔓沿着两侧的柱子攀爬向上,两根柱子分别刻着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有路勤为径。
最边上还放着一块石碑,上面介绍了书院的起源和历代院长。
门口依然有人看守,沈新上前问:“您好,我找柳无信夫子,请问可否引荐?”
门夫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两只小眼睛倒是炯炯有神,“你可有信物?”
“有一封望江县吴远山吴夫子写的信件。”沈新说,却没把信件教给门夫。
他目前可只有这一个凭证,要是丢了他就进不去南江书院了。
读书人的圈子全靠引荐,你自己抢破头也挤不进去。
门夫点点头:“行,你在这等一会儿,我找人帮你问问。”
说完,他招呼在一旁玩草的孙子,“大棒,你去问问柳夫子认不认识一个叫吴远山的夫子?”
“来了。”七八岁的小男孩扔了野草,往院里飞速跑去。
独留门夫在后面气若洪钟地喊:“你小子慢着点。”
见不到了还在那嘀咕,“真是个急性子,也不知道随谁了。”
又过了两刻钟,沈新终于见到了这位柳无信,和他想的完全不同,这位柳夫子看上去格外年轻,好似二十七八,随意地瘫坐在躺椅上。
难道南江书院有什么保养的秘诀?找时间可以问问,他得好好保养,和秦宁看上去不能差太多岁数。
等柳无信读完信,沈新弯腰深深作揖道:“柳夫子好,我是望江县学舍甲班的学生沈新,有幸在吴夫子那受过一个多月教诲,此次院试学生有意下场,想请夫子帮忙修正文章。”
说完,把手里的文章双手递了过去。
柳无信挑了一下眉,这人和信里说的课堂上时常走神,得多加督促鞭策完全不一致,还知道提前准备文章呢。
他接过文章读了起来,心中惊讶,不怪那个老匹夫特意写信来炫耀一番。
这等文章,解元都有可能摘的,若是沈新榜上有名,他也能蹭一杯羹。
“行,你的文章我帮你看了,从明日开始,你每日辰时来,过时不候。”柳无信说。
“学生定然不辜负夫子美意。”沈新弯腰作揖道。
第87章
下了山, 那个胖子还坐在原地,两个小厮似乎是放弃了,一左一右坐在胖子边上, 杵着脑袋接连叹气。
“少爷, 您再不上去, 小的这个月的月例银子都快被罚没了。”
杜浩元白胖白胖的脸挤在树干上, “我也想上去,但实在是太累了。”
他的余光瞟到上山又下来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沈新,急忙叫道:“兄台,兄台, 且等等。”
沈新闻言停住了脚步, 问:“你有事?”
杜浩元挤出一脸笑:“兄台瞧着身体不错, 我这有一好买卖, 不知你感不感兴趣?只要你帮我走到南江书院门口,我就给你五十两作为酬谢, 怎么样?”
这人穿的戴的无一不精致昂贵,沈新沉吟片刻, 说:“一百两,不议价,我保证让你见到南江书院大门。”
“成交。”杜浩元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这不是能起来?”沈新挑了挑眉问。
杜浩元嘿嘿一笑,“一想到不用动就能到书院, 我就能起来了。”
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扶着杜浩元的胳膊, 帮他走到沈新对面。
杜浩元说:“兄台,你拉着我的两条腿, 五子和六子抬着我的头,挪上去就行。”
熟悉的好像干过千百次一样。
沈新嘴角微抽,按照胖子的方法, 几人像抬猪一样抬着杜浩元往上走。
晃晃悠悠的像家里的摇摇床,杜浩元心情惬意,他问:“我叫杜浩元,兄台你叫什么啊?”
“沈新。”见两个小厮累的面红耳赤,沈新暗暗施力把杜浩元的身躯接过大半。
“兄台也是来南江书院求学的吗?”杜浩元继续问。
“是。”沈新回。
不等沈新问,杜浩元就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个底掉。
“我也是来求学了,都怪我娘,非得让我来这里读书,说什么读书明理将来好掌管家事,要我说,会算数就行了,为啥非得学一堆没用的大道理?满口之乎者也,听着都累得慌。”
“读书明理。”沈新接了一句。
“兄台说的是,但你说她为啥不给我在家请个教书先生,非得让我来这么远的地方读书。”
沈新没回。
杜浩元继续说:“远点就远点吧,但为啥还要爬山,?爬山就爬山吧,为啥非让我自己走路?”
沈新依旧沉默,看得出来,杜浩元怨念挺深的,还是个大碎嘴子。
在这人的絮絮叨叨中,几人到了南江书院门口。
杜浩元下来,摸着大门好一顿稀罕,嘴里还在嘟嘟囔囔道:“我来这个书院好几次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南江书院的大门。”
“真俊啊。”
“银子呢?”沈新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话。
“五子,给银票。”被打断了话他也不生气,杜浩元笑眯眯地说,“多谢兄台,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来。”
“公平交易,不必道谢。”沈新领完银票便走。
独留胖子依依不舍地看着沈新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他下山可怎么办?以往这么顺利的情况很少见的。
回了家,沈新第一件事便是烧水打算洗澡,顺手把银票递给秦宁。
二毛和三毛也跑来灶房,小小的灶房挤着四个人也没人嫌热。
“相公,哪来的银票?”秦宁面色惊讶,“这可是整整一百两。”
“路上碰到了一个好心人,他上不去山,我给他背上去后他给了我这个做答谢。”沈新擦了擦手,把事情简单说了一番。
秦宁拿着银票往阳光下照了照,又仔细检查确定不是假的后,才开口:“不愧是府城,豪气的人可真多,一出手就是一百两。”
沈新笑了笑,“以后我们也会有钱的。”
“到时候我们拿银子打水漂玩。”
秦宁使劲摇摇头,“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这不是败家子吗?”三毛悄悄和二毛耳语。
沈新瞟了他一眼,刚准备开口,秦宁赶紧转移了话题,“相公,夫子找的怎么样?”
上一篇:穿到霸总年少时
下一篇:病美人和残疾大佬联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