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自家夫郎被人如此打量, 许云帆不悦的往前一站, 将萧霖往后推开些许距离,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斥责:“你在看什么?这是我的夫郎。”
许云帆的话, 犹如当头棒喝, 让萧霖回过神来, 他像是很嫌弃秦润一般,不用许云帆再推,自觉的又往后退了两步,好像在远离什么脏东西, 眼神却盯着秦润,“你是谁?”
这话问的很是无礼。
一个汉子当街问一个哥儿,还是一个有了相公的哥儿姓甚名谁, 这是一件非常不礼貌也是极为不尊重的行为。
不说秦润感到不舒服了, 就是许云帆都很不爽, 他一把挡在秦润面前,瞪了萧霖一眼, “你想干什么?别以为你身边跟着几个人我就不敢打你了, 再看我夫郎, 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了?”
被骂了一句, 萧霖自知自己失态了,赶忙将视线转移开, 好一会才憋出一句,“抱歉,是本少爷的不是, 还请这位夫郎包涵。”
秦润不语,但从他的脸色来看,并没有因为萧霖几句不痛不痒的道歉就满意了。
“下次注意点,否则,我很有理由怀疑你是想挑衅我。”许云帆警告道。
对于许云帆莫名的警告,萧霖一度无言,他是闲着蛋疼还是屁股痒了要没事找事?
就算他眼瞎,饥不择食,那也不可能挑这么一个哥儿吧!
倒不是萧霖觉得秦润太丑,恰恰相反,秦润这长相很好看,只是他长的太像一个人,像到令人厌恶。
萧霖没再看秦润,深怕再多看一眼便会手痒的控制不住自己直接甩过去一巴掌。
方才他也是被这人的相貌给气糊涂了,脑子不清醒,居然会以为这人可能是那个人在外留下的私生子。
现在清醒过来才晓得自己糊涂,京城谁人不知,秦府那人早年镇守边境,又怎么可能在这地方留下风流债?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二叔不是说过了,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眼前这人说不定就是恰好长的同秦府那人相似,又凑巧的同自己二叔有三分相似罢了。
萧霖侧过身,不欲纠结这等令人不悦之事,身边的侍卫已强行将宝马拉了回来,这地方自然也没必要久留。
“云帆,那人有点奇怪,看样子,他好像很讨厌我。”秦润不是迟钝的人,恰恰相反,因为这些年的遭遇,他对旁人的情绪、眼神异常的敏感。
他看得出,方才对方打量他的时候,明显带着厌恶。
只是后来不知对方想通了什么,厌恶的眼神变得漠然。
许云帆注视着萧霖进城的背影,低头略微思索了稍会,撒谎道:“他估计是嫉妒你找了我这么俊的相公吧。”
嘴角一抽的秦润:“……”
许云帆这话说的,莫不是把他当蠢货了?
把缰绳捡起来,将马儿牵回来的秦润实在没忍住,“云帆,你莫不是忘了,你是个汉子,不是哥儿。”
‘你是汉子,不是哥儿’这句话,许云帆仔细品了品,怎么品都感觉不对味。
许云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自个是男人是哥儿这件事,我还能不比你清楚?你就不能允许我已经帅到老少男哥通吃的地步吗?”
“呵呵……”
秦润笑出声,方才被人厌恶的不悦一扫而空,顺势问道:“那要是你被汉子看上了可如何是好哦,你就不怕被压吗?”
“咦~”
许云帆故意恶寒的搓了搓胳膊,“我都有你了还找什么男人?”
就算哪天他犯浑要找男人,那他也决计不可能当下面那个。
许云帆摸了把自己的脸,低头看自己的身板,再看秦润肩宽腿长窄腰的身材,突然就安静了。
没有对比,果然就没有伤害。
看许云帆沉默了,秦润笑出声,以为许云帆是怕了,安慰道:“你别怕,你是我相公,谁敢跟我抢,我打死他。”
身边这人可是他哀求一通后才留下来的,真让人给拐跑了,秦润只怕得撞墙。
闻言,许云帆扭头看走在自己身边,对自己说得信誓旦旦的人,心里头就跟被塞了蜂蜜似的甜。
甜得许云帆冒泡。
许云帆一把挽住秦润的胳膊,头抵在秦润肩膀上,笑盈盈娇滴滴的说:“我这么好看,要是哪天真的被男人看上……我可怕怕了,润哥儿,你可得保护好我呀!”
肩膀上传来的重量,让秦润下意识的偏头垂眸看去,这一眼,几欲让秦润沉溺在许云帆那双温柔似水,缱绻情深的眼神中。
被美色迷惑的秦润:“……”
要命!
这人肯定是狐狸精变来的,真是勾人得紧。
……
回到周府的萧霖整理好面部表情,这才进了清竹院。
周县令之所以把贵人安排在清竹院,一来是这边的院子最好,二来也是这边的竹子多,清竹院由此得名,而京城来的贵人,正好喜竹。
“二叔,我回来了。”
一进到院子,萧霖就喊丫丫的,生怕院里的人不知道他回来了似的。
清竹院内的躺椅上躺着一俊美男子,要是许云帆在此,大抵会感慨,原来这世上还存在这等可与他一较高下的人存在。
这男子似是睡着了,饶是如此,男子的双眉却是微蹙着,似有心事重重,又似是身体不适,哪怕睡着了都不安稳。
明明是烈日炎炎,睡着的男子身上还盖着如雪的雪狐披风。
由此可见,这人八成是身体不适。
见到萧衡之又睡着了,萧霖脚步一顿,脸一垮,无边无际的悲伤逼得他眼尾都蔓上一层薄雾。
深呼吸平复好心情的萧霖几步上前,蹲在躺椅边上,放低了声音,“二叔,你醒醒,外头太晒,侄儿带你进去休息吧!”
二叔这段时间睡的越来越多了,哪怕在前来清陵县的路上,在颠簸的马车上他也能睡的死沉,大夫说了,这对二叔来说,不是个好现象。
萧霖很害怕,他怕二叔就这么睡着睡着,哪一天就喊不起来了。
“嗯?我又睡着了吗?”幽幽醒来的萧衡之抬头看了眼日头,这才扭头问萧霖:“你的事办好了?”
“没呢。”
萧霖摇摇头,“小黑不听话跑了出去,我刚去把它追回来。”
“可有伤人?”
“没有,二叔不必担心。”
“那就好。”
萧衡之放心了,复又闭上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看的萧霖忧伤难挡。
“二叔,外头日头大,咱们进屋吧。”
“不了,日头大了暖和,屋里太阴冷了,霖儿,你且进去吧,二叔再晒会。”
萧霖单膝跪在萧衡之身边,见萧衡之不听劝,又要睡过去,只能默默守着。
他二叔以前身子骨可好了,整日招猫逗狗,还能把爷爷奶奶气的半死,后来中了毒,这才变成了如今这幅弱不禁风的样。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秦家人。
若不是那个人,他二叔何至于此?
若能生,谁会想死?
可萧衡之之所以想死,那是因为萧衡之心灰意冷,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但他不想伤了家人,偏又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便这样一天一天的残喘着。
看着活的这般麻木的二叔,萧霖恨过,更是抱怨过,对秦府的人,每每碰上了,那是相当的不给面子。
当年他也曾问过萧衡之后悔了吗?
偏他二叔无怨无悔,只对他说:“有些心动,从一开始就覆水难收,有些坚持,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喜欢他这件事,是我对他惊鸿一憋的心动后明知不可为而为的错,所以,最后落得个狼狈不堪的处境,这是我活该,怪不了任何人,更何况,他说了的,我们不合适,是你二叔我异想天开,自以为金城所致金石为开,满腔热情可以打动一颗顽石,以前是你二叔我太傻,不到黄河心不死,所以,说起来,他是一点错都没有,你也别整天指桑骂槐的骂人了,不好听,也没有萧家少爷该有的礼仪风度。”
萧霖不想听什么大道理,也气不过,但他知道,他二叔说的没错。
没有哪条律法明文规定,我喜欢你,你就必须喜欢我,给与我同等的回应。
理智上,萧霖知道秦府那人没做错,但情感上,他更偏向自家人。
萧霖也很痛苦,他敬重的二叔如今变成这样,他的满腔悲愤无处发泄,只能将其洒在秦府的人身上。
见萧衡之又睡着了,萧霖像条忠心耿耿的狗一般,守着它的主人,寸步不离。
可守着守着,萧霖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再醒来时才得知,萧衡之已经出门了。
负责户籍登记的版尹上职的地方并不在衙门内,而是在衙门外一处木窗口。
许云帆带着秦润走到窗口前,曲指在台上敲了两声,里头昏昏欲睡的版尹突然一惊,瞬间清醒了过来。
被人打扰了好觉,妙金宝自然没有好脾气,怒道:“干什么的?”
这口气,许云帆听了,大少爷脾气一上来,压都压不住,巴掌往台上一拍,声音都大了两分,“干什么?我闲的没事来找你聊天行不行?你睡糊涂了是不是?本少上你这来,除了办理户籍,难不成还来找你叙旧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冲我嚷嚷,信不信我一句话的是,这户籍你能办下来,老子跟你姓。”妙金宝脾气也冲,加上身为版尹,习惯了他人对他阿谀奉承,可不就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么。
“我什么态度?你这问题问的有点搞笑,你的态度决定了我的态度,你说我是什么态度?”许云帆最烦这种人,不就是一个掌管户籍的小吏吗,真把自己当什么玩意了,这口气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天皇老子来了呢。
做官,本就是为民服务,而不是仗着地位自认为高人一等的。
许云帆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又道:“我管你是谁,你是谁这个问题你的问你老娘去,本少又不是你娘,哪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不是在间接的骂自己吗?
妙金宝怒不可遏,但要论怼人,他还不是许云帆的对手,话没说两句就险些被许云帆气死了。
他只能指着许云帆,威胁起人来,“你……你还想不想办理户籍了?”
真是怪了,往常来办理户籍的百姓,哪个不是对他阿谀奉承的,今儿这汉子……
“哦,原来这个丑哥儿就是你的夫郎啊,原来你是替夫郎来出头了?”妙金宝威胁完许云帆,这才发现站在许云帆身边的秦润,顿时就明白了。
今早这个丑哥儿来过一次,妙金宝在清陵镇这么些年了,少有见到长得这般彪悍的哥儿,翻来户籍簿子一查,这才知道,这秦润正是他堂姐说过的,同他堂姐夫李宝河侄儿过不去的大梨村小秦家的哥儿。
既然秦润同李家过不去,妙金宝不介意卖李宝河一个面子,将秦润要办户籍的事卡给了下来。
没成想,这丑哥儿下午居然把他相公给带来了。
真是可笑,他堂堂一个版尹,难道还会怕一个上门的哥婿?
户籍薄上面都写了,这许云帆就是一个外来户,还是从海外来的,这样的人,在大梨村无亲无故,又没有点背景,就这,秦润把人喊来又有什么用。
这会妙金宝是不怕了,但半个时辰后,有的他哭的。
第152章 京城第一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