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秦润有点烦躁:“最近村里有些人不老实,云帆太优秀了,有的人难免动了点不该有的心思,我也是担心,有时候云帆考虑不周,要是被人赖上了就不好了。”
几个汉子本不明白秦润的话,晚上回去听说孙甜甜的事后,大家伙悟了。
好家伙,他们秦氏的哥婿被人看上了,你说看上就看上吧,像许云帆这么优秀的汉子,会被人看上那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么,可有人要挖秦润的墙角,他们就不同意了。
秦有为昨晚听说孙甜甜的事后,私底下没少骂孙家人不要脸,今儿,孙甜甜她奶偏偏要撞他枪口上,秦有为能忍就怪了。
孙甜甜她奶自知理亏,却要嘴硬,“你们敢动我乖孙一个试试,看我老婆子跟不跟你们拼命,你们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大家伙都是一个村的,许小子有这么好的玉米种,难道不该帮衬一下乡里乡亲吗?”
闻言,秦有为几兄弟脸一垮。
好个不要脸的婆子。
秦有金扫了一眼路上扎堆过来的村民,“怎么,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被秦有金问话的村民不敢直视秦有金的视线,一副有贼心没贼胆的样。
有的汉子胆子大一点,开口道:“孙婶说的是,都是同个村的,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秦有金嗤笑一声,“放你狗屁,说这种话,你们脸上臊不臊我就问你们?还互帮互助,乡里乡亲,怎么,当初我们润哥儿被你们传那些不堪的言论时,你们咋不记得大家伙都是乡里乡亲啊?他饿的快没饭吃的时候,除了我们秦氏,你们帮过他什么?你们要不要脸的,现在见人家过的好了,你们就知道大家伙是乡里乡亲了,知道舔上来了?我说你们好好的人不当,当什么狗?”
“哈哈!”
秦有银没忍住笑出声,补刀道:“哎,要我说,只怕狗都没有你们会舔。”
“你们……”被怼的汉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难堪至极,他扭头看身边的人,徒然发现,同他一块来的,这会不是看天看地看山看草,总之就是看什么都有,就是一个看他的。
他娘的,合着他就是蠢货一个,当出头鸟了是吧。
“你们怎么不说话?”
说话?
他们要说什么?
许云帆是他们能得罪的人吗?
再说了,这是人家的玉米,人家想什么时候收不行?
他们虽是想要玉米种,但又不敢得罪许云帆,有人站出来说话,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
孙甜甜她奶见唯一附和她的汉子都败下阵来,气的不行,然不待她继续开口,秦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路边上。
孙甜甜她奶见着秦润来了,还想指责秦润自私,可当同秦润视线相对时,她却有点被吓到了。
以前的秦润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给人唯唯诺诺的感觉,一看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丑哥儿。
而今儿的秦润,不仅大大方方的同她对视,孙甜甜她奶甚至从秦润身上感到了一种压力。
这股压力,无端的让她胆怯害怕起来。
用许云帆的话来说,孙甜甜她奶所说的压力,无非就是压迫感。
以前的秦润是自卑的,他知道,很多人瞧不起他,所以,他习惯性的不与那些不喜欢他的人对视,不对视,自然看不见对方眼里毫不掩饰透露出来的厌恶。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秦润有了许云帆,他夫君那么聪明的人,肯定说什么都是对的。
许云帆说他好看,那他肯定不丑。
既然他不丑,这些说他丑的人,肯定是没眼光。
许云帆说了,有时候,遇事时,不必一个劲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认为别人不喜欢自己,就是自己的问题。
有时候,有问题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秦润对此深信不疑。
面对孙甜甜她奶不悦的眼神,秦润坦坦荡荡的回视过去,“你想让他们说什么?孙奶奶,我喊你一声奶奶,你该不会以为你就是我的长辈了吧!我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插手?我家的玉米,留不留种,都是我说了算,我今天就明确告诉你们,这些玉米,就算要留种,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你们少拿什么同村还有什么乡里乡亲的压我,我不吃你们那一套,你再阻碍,我对你不客气了。”
孙甜甜她奶被秦润的气势压了一头,一时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毕竟秦润说的没什么错,他家的玉米,他想怎么处置,容不得外人来置喙。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是长辈,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克星,要不是你,你爹你娘你奶怎么都去那么快?要我说,你弟也是个克星,克的你爹被野兽活活咬死,你们小秦家兄弟都是不祥之人呐。”气不过的孙甜甜她奶也是个猛的,论毒蛇骂人的功夫,当年她在村里的地位,可是凌驾于李婶之上,后来李云飞势头太猛,她才被压了一头。
对孙甜甜她奶来说,被一个丑哥儿压了一头,这不是让她很没有面子吗,一怒之下,那是非恶毒的话不说。
在场的人都傻了。
诚然,他们之前多多少少看不起秦润,但从没有说过他是克星。
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在他同弟弟相依为命时,将家人的不幸推责到他身上,这对一个孩子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秦父的死,对秦润来说,是一件不能被提起的事。
他宁可秦父在山上一把摔死也不愿他被野兽活活咬死。
因为那样的死法太过痛苦,秦润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的父亲当时得有多害怕、多无助,最后在怎样的绝望境地下被野兽啃食入腹。
那种亲眼看着野兽咬下自己的肉吃下去的感受,是个人只怕都想不出来。
如果是自己被说,秦润尚且能忍,可秦安有什么错?
为什么连秦安她都不放过?
这关秦安什么事?
难道这是他们兄弟俩愿意看到的吗?
秦父去世,最痛苦最难受最悲痛的就是他们,可外人却还要在他们身上强加上另外一层罪名。
这项罪名,说不准会影响秦安一辈子,甚至会毁了他。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秦润只觉有把大锤咣当一声往他胸口恨命的一砸,疼得他胸膛起伏跌宕,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许云帆说了,谁让你不痛快,那你就让他比你更不痛快,这样才算出气。
秦润手一举,巴掌一挥。
第164章 村里那点鸡毛蒜皮的事……
孙甜甜她奶说完, 再一细想,发现自己说的一点都没错啊!
老太婆不由得洋洋得意起来。
然不等她得意多久,脑子嗡的一声, 脸上传来一阵剧痛, 脸被一股外力扇歪了。
嘴里似乎有股陌生的腥甜,在这股腥甜中, 好像又存在了什么异物。
孙甜甜她奶下意识吐了一口血痰, 随之一同被吐出来的还有两个发黑的牙齿。
见状, 不说孙甜甜她奶,就是周围的人皆是目瞪口呆,大脑都有片刻的宕机。
秦润左手抓着右手手腕揉了揉,目光森冷如炬, “给脸不要脸,好好说话你偏不听,偏要在我面前跟条疯狗似的狗吠, 现在知道疼了吗?”
孙甜甜她奶看秦润扬起巴掌, 吓的就是往后退几步, 边上几个大伯大娘都觉得秦润太过分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哥儿怎么可以对老人家动手, 再说了, 一个哥儿, 凶巴巴的还敢动手打人, 像什么样。
“润哥儿,你这就有点过分了, 就算孙婶说话过了点,你一个小辈何必跟她计较对她出手?”
“就是,你都是个有夫君的哥儿了, 这样凶巴巴的像什么样?你就不怕你夫君……”
秦润还真不怕。
“哎哟,打人啦,润哥儿打人了,小秦家的,你敢打我,哪有像你这样的哥儿,我要同许小子说去,让他休了你。”反应过来自己被打的孙甜甜她奶坐地上哭嚎起来。
“哦,你们要找我?”许云帆从不远处不急不慢走来,一副看戏的表情。
“许小子,你终于来了……这事你可得好好管管,一个晚辈对长辈动手,像什么样。”有的大娘暗自觉得这是个机会。
是个汉子的,谁能接受自家夫郎动手打人的?这不是给夫君添麻烦吗,更何况,秦润这打的还是长辈,简直是不懂事。
要是许云帆把秦润休了更好,如此一来,他们家女儿、哥儿不就有机会了?
许云帆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十几个大娘,“你们怕不是没搞清楚一点吧,那就是,我许云帆不是娶的润哥儿啊,我是上门入赘的哥婿,你们知道啥是上门入赘吗?那就是,我同润哥儿,只有他休我的份,哪有我休他的份?”
“要是他休了我,我一个上门的哥婿就得净身出户呢,就算以后我真想纳个妾还是啥的,润哥儿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能纳,我跟你们并没有不同,你们的相公愿意给你们找个小白脸伺候你们吗?如果我真的跟哪个姑娘哥儿好上了,那人进了小秦家,她就是个妾,妾是什么,那就是个下人,我夫郎想把他卖还是把他送人了岂能是我可以阻拦的?所以啊,我夫郎就是小秦家的一家之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跟我说有什么用呢?我只是一个上门的哥婿,你们不都说了,出嫁从夫,那我自然也得听夫郎的话了。”
一旁的汉子听到许云帆说这些话,一些大男子主义的汉子都没眼看许云帆。
这汉子真是给他们男人丢人现眼了。
这种事也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他不要脸了吗?
地里头,许云帆对秦润眨巴眼,秦润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故意冷哼一声,“纳妾?你怕不是想被我打断腿?你敢纳妾试试,看我不把人卖了。”
“我哪敢啊,咱家都是你说了算,你说行我就行,你说不行,我就不行。”这话说的也忒没骨气了点。
许云帆却不以为意,笑盈盈的朝孙甜甜她奶挑眉道:“刚才我家夫郎打你了?那真是活该呢,谁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克星?你哪来的脸说我夫郎是克星?要按照你这么说,我听几个婶婶说,你嫁进孙家第二年,你二叔就过了,是不是你克了他?你才嫁进去一年,孙家就少了一个人,那你岂不是克星中的这个?”
话音落下,许云帆竖起大拇指。
许云帆话音落下,其他村民就吵起来了。
“噗……”一群汉子之中,一位穿着“隆重”的,脸上带着妆的汉子没忍住笑出声。
这人也不知道是从冒出来的,但可以肯定,他不是大梨村的人,兴许是隔壁村的人过来看热闹了。
其他村民没把人放心上,纷纷退开了两步。
没办法,这人穿的让人一看就热。
这人在一众村民之中仍旧显得十分显眼的外村汉子,之所以显眼,不仅是因为他的穿着“隆重”或者脸上不符合审美的妆容,还因为他鹤立鸡群一样的身高。
所谓的外村汉子,不过是乔装打扮离开清陵县的萧衡之。
萧衡之不知自己为何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待看到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后,他似乎明白了。
原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他同这个哥儿有缘。
国师大人不是也说了,只要他往这个方向走,必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至于国师口中所谓的意想不到的“收获”,寻了个借口离开京城的萧衡之不知,但在第二次见到这个哥儿的时候,他好像知道了。
也许,所谓的收获,便是上天对他的另外一种补偿。
都说物极必反,当年那个投胎成为他血脉骨肉的孩子,生来必定是贵不可言的存在。
可他没能出生来到这个世界。
没能出生的他,是否已重新投胎,成为其他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