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许云帆翻了一个白眼,毫无耐心,“什么为什么,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呗,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赶紧滚蛋了。”
一旁的何顾笙闻言,突然就替小宝感到扎心了,要是他的父亲开口闭口让他滚,自己得多伤心难过?
小宝还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呢。
“不要,我要在这里看小哥哥。”小宝眨着溜圆的眼睛,“父亲是不是怕小宝乱说?何伯伯跟爹爹说话时,小宝都听到了,小哥哥长了尾巴,对不对呀?”
许云帆:“……”
许云帆额上青筋暴起,“好小子,欠打了是吧,好的不学你非要学坏的,还晓得偷听大人说话了?是不是最近父亲没抽你,屁股痒了?”
何顾笙脸色都变了,赶忙抓住小宝的手,“小宝少爷,这件事你可不可以替哥哥保密,不能告诉其他人?伯伯拜托你了。”
“为什么?小哥哥明明很厉害,为什么这么厉害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呢?”
“很厉害?”何顾笙都懵了,他儿子哪儿厉害了,不被说成妖魔鬼怪都算好的了。
小宝看何顾笙一脸懵逼,不由老气横秋的直叹气,照搬许云帆不经意吐槽过的几句话,“没文化真可怕,何伯伯,听说你还是个秀才呢,怎么还这么没见识呢?小哥哥跟齐天大圣一样,他们都有尾巴呢,那不是很厉害吗?你知道齐天大圣是谁不?不过我猜你也不知道了,小宝给你看看吧。”
小宝从衣服里掏了两下,拿了一本画本出来翻了几页,这才给何顾笙看:“看,这就是齐天大圣了,是不是很酷很霸气耶~”
何顾笙只看了一眼,顿时悟了,“是了,小宝少爷说的是,唯琛确实是很厉害的。”
他的儿子,一路吃不饱穿不暖,从未有过怨言,反而在每次遭受大夫拒绝,在自己失望时,还是他稚声稚气的反过来安慰自己不要着急不要难过,他的儿子虽小,但在某些方面却比他这个大人更厉害一些。
也许,以后,他可以考虑跟着许云帆,让孩子多跟孩子们接触,让他胆怯的宝贝重拾自信。
“何伯伯放心,小哥哥这么厉害,小宝不会乱说的,不然二郎神听到了会把哥哥尾巴砍断了,那可太疼了,小宝舍不得。”
一旁的许云帆生无可恋,自家好好的儿子,自从看多了画本,不仅会的多,还成了一个小话痨,烦的要死,不由催促起来,“赶紧走了你。”
小宝用食指指了下何唯琛抓着他的小手,很是无奈,“小哥哥不让我走呢。”
何唯琛虽然胆怯,可他七岁了,小孩子自有一套独属于他们的分辨善恶是非的本事,他听得出,这个胖乎乎又漂亮的弟弟并没有跟其他孩子一样的怕他,这让他很欣慰,还有,弟弟方才翻开的,据说是齐天大圣的画本好好看,他还想看。
因自己就是一个秀才,何顾笙知道读书的重要性,这几年的流浪寻医,何顾笙连吃住都尚且顾及不到,可有一件事他却从未落下,那就是对孩子的教育。
小宝自然看出何唯琛想看他画本,小家伙倒也大方,将画本拿了出来,“这是小宝珍藏的宝贝呢,小哥哥是不是想看?”
见何唯琛渴望的点头,小宝将画本递过去,“那我借给你看,等你看完了记得还给小宝呢。”
“好。”被何顾笙抱着,小脑袋从何顾笙腋下探出来的何唯琛低低的应了一声。
趁着何唯琛被画本吸引了注意力,何顾笙将他的裤子脱了下来,许云帆仔仔细细的观察起来,还用手翻了几下,末了又在尾根处捏了捏,发现那儿软软的,根本没摸出骨头来。
小宝伸手过去也想捏一下,许云帆一巴掌将其拍开,“干什么呢?”
被拍开手的小宝也不气,“小宝就想摸摸,父亲,哥哥的尾巴跟多多哥哥多出来的小手很像呢,你是不是要把哥哥的尾巴割掉,像多多哥哥那样,被你把多出来的小指头给砍了?父亲,你是劁猪佬吗?怎么这么爱切哥哥们的东西?”
留意父子俩对话的何顾笙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尚不等他说什么,啪的一声,再一看,小宝已经捂着屁股跟跳大神似的在许云帆身边一蹦一跳。
“会不会说话?父亲啥时候砍多多的手了?怎么用词的?没文化,真可怕,去去去,赶紧找你爹去,看到你就糟心。”
“父亲你又打小宝,小宝要告诉爹爹,让爹爹收拾你。”小宝捂着屁股,临走前,不忘看已经被何顾笙放下的何唯琛,对方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干脆直接把人也给拉走了。
见两个孩子都走了,何顾笙赶忙询问孩子的情况,许云帆把何唯琛长尾巴的各种可能原因都讲了一遍,“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孩子才会长了尾巴,我看了,孩子除了多了一条尾巴,并无其他异常,是可以切除的,不过小唯琛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进行切除手术。”
“是不是孩子哪……”
“不是的,我说了,孩子其他方面没有大的问题,之所以不适合,是因为他大问题没有,小问题却是有的,你也看到,小唯琛比其他孩子都要瘦很多,这么瘦的孩子,他可能存在营养不良等问题,这些问题说大也不大,却是不能忽视的,等孩子身体恢复至最佳状态的时候,我会再安排的,不过,到时候,你得跟我回京城。”
“去京城?”何顾笙犹豫了,他身上已经没有银子了,之前卖的家产在两年前就已经花没了。
这这些年,他不是没被骗过,有些大夫说他们有办法,让他买了很多药,几百两的人参都给他开,说喝了药就会好,何顾笙咬牙买了半年的药,在那儿租房住了下来,花了一千多两,最后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
第270章 秦氏人震惊
何顾笙低垂着脑袋, 无力感席卷而来,“我没有那么多银子了,可能去不了京城了。”
京城太远了, 身无分文, 光靠两条腿,他带着孩子如何能去?
许云帆察觉到了何顾笙的无奈苦涩, 心里头也不好受, 所以穷苦人为什么不敢生病, 原因就在这了,“我在京城有一处地方,专门用来……就那什么,里面非常的干净, 那样给孩子动刀会安全很多,旁的事,你无需多虑, 这段时间你先跟着我们吧, 既然你已经给了诊金, 小唯琛你便交给我就是,到时候, 我还你一个不一样的孩子就是了。”
闻言, 何顾笙想到方才小宝说的话, 当即就给许云帆跪了下去, 好在许云帆眼疾手快,把人扶了起来, “哎哟,你可别折我的寿,现在我们来聊聊你说的那口井吧, 我还挺好奇的。”
许云帆这么一问,何顾笙当即对当年那位大师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师真的算对了,因为那块宝地,孩子真的遇到贵人了。
何顾笙不敢有所隐瞒,知无不尽都告诉了许云帆。
许云帆一拍大腿,乐的差点没跳起来。
他娘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何顾笙说的井应当是井盐。
要不是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他还真想让何顾笙给他引荐一下那位大师,娘耶,这位大师肯定有点本事在身上的,算的真特么的准。
等回京成亲后,他一定要亲自去看看,“何大哥,你放心,你把那片宝地卖给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发财吧。”
回到房间,听许云帆说的,秦润略感诧异,“你确定了,要把何顾笙带身边,还要同他合作?”
“当然,他这人人品没问题,家里之前也是做生意的,听他说,以前他们何家也是白手起家呢,你别看何顾笙现在落魄了,可他很有胆魄,也敢做,最主要的是,上万家产与儿子相比,他选择了后者,就凭这一点就令人高看了。”许云帆想,何顾笙怎么说也是一个秀才,在做生意一事上又有经验,这样的人才干嘛不招揽呢?
秦润想想也是,“确实,换其他人,只怕早把小唯琛淹死了,毕竟对他们来说,孩子还可以再生,生意没了,再想东山再起就不一定了,他能在众人的“指教“下坚持带着小唯琛离开,足以可见其人品了。”
要是因为他人的压制,连亲人都能放弃,这样的人又有什么是不能背叛的呢?
小山的娘就是一个例子。
只因为小山身体不好,以后可能干不了重活,兴许会成为家里的负担,所以,她便想把小山淹死。
许云帆在秦润身边躺下,“是啊,所以我才会让他们父子跟着,等小唯琛胖一些了,我再给他解决身上的问题。”
“好的,对了,何顾笙给的地契,你打算怎么处理?”
说起这事,许云帆强压下心头的激动,“等我们成亲了以后我会过去看看,看看能不能种点树之类的,怎么说也是几千亩的山地呢,不能种粮食,种些果树也是可以的,就是前期投入可能会大一些。”
实则,许云帆想的是,若是那口井真的是井盐,到时候就有得忙了。
到时候,不仅要把那片地围起来,还得从北郊厂房那抽调一些武侍过去将其看守起来,到时候他在里边闹多大的动静也不怕有心人发现了。
许云帆知道的,在他没入朝,没拿出点功绩,让缚青雩重用不敢轻易动他之前,要是他敢卖盐,那就是走私官盐,轻则失去这口井,重则是要砍头的。
但在此之前,他倒是先把设备啥的全部安装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有的事,必要时候可以冒险一试。
不得不说,许云帆胆子是真的大,换其他人,只怕想都不敢想。
许云帆不敢跟秦润说这些,转而道:“回来时,我听到小唯琛背书呢,这孩子背的不错,可见何顾笙这几年虽苦,但也没把孩子的教育落下呢。”
“嗯,”也是因为何顾笙此举,秦润才发现,父辈的积累,有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孩子们的差距,“明儿回去,我们后天摆个席,就请大有哥他们过来帮忙杀猪,早上咱们顺带带块肉去拜个坟。”
许云帆在夫子大比中脱颖而出,今儿回到县城,得到消息时,齐修泽四人便同蒋院长请了假,哪知,蒋岚方道:“请啥假,明儿书院放假。”许云帆回来了,其他学子能静下心?自听说许云帆考了第一,众学子都炸了,哪静得下来,这次除了个别回到户籍地参加科举的学子,其他学子少不得得去讨杯喜酒喝。
按照惯例,明早许云帆回到清水镇,定要同蒋岚方见一面,到时候,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定是要来恭贺,并随许云帆回村吃席蹭个喜气的。
李六带着齐修泽几人回了村,到村口他便下了牛车,让孙武把齐修泽几人送到小秦家,自己去了村长家,“村长,明儿你可得找几个秦氏的汉子去养猪厂那边抓头猪过来杀了,再安排几个大婶过来帮帮忙吧。”
“咋了?”村里的消息不灵通,村长都还不晓得许云帆的事呢。
李六:“我家少爷在夫子大比里考了第一名……村长,明儿他就回来了,咱们得杀猪办席酒等着。”
“啥?”村长震惊的直接从凳子上跌落下去,“六儿,你说云帆考了第一?”
回来的孙武激动道:“那还能有假,爹啊,秦大娘他们都晓得了,清风书院今儿还拉横幅了,此事还能有假,人家齐少爷都说了,今儿云帆还在县城里游街了,明儿周县令还得送他回来呢,哎哟,这下子许小子要风光死咯。”
“说啥许小子呢,没大没小的。”村长当即就呵斥了孙武一声,“云帆现在可是考了第一的夫子,是要当官的老爷了,小子小子的喊,信不信我抽你。”
村长激动的来回走,坐都坐不住,“这等大喜事,是要办酒席的,光杀猪可不够,我这就找秦老去,看看其他的菜要怎么安排。”
村长夫郎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了,差点喜极而泣,“好啊,好啊,小秦家这下真的祖坟冒青烟了,明儿可得挑大的猪杀,否则可不够吃。”
孙武:“不会吧?”
“怎么不会,秦氏的人,前来道喜的那些老爷富商,还有书院学子,云帆好歹也是他们的夫子,明儿他们肯定要来祝贺的,人家来了,咋能让人饿肚子回去,这酒席咱们可得办好了,否则丢的可是云帆的面子。”
李六哎呀一声,“对对对,阿叔说的是,齐少爷他们确实说了,明儿那帮学子肯定会来的。”
闻言,村长更坐不住了,天呐,他大梨村不得了了哦。
以后村里的汉子还愁娶不到媳妇?哥儿、女儿还愁找不到好婆家?
村长去找了秦老,秦老一听村长带来的消息,当即高兴的晕过去。
秦大有哆嗦着手指头给秦老掐了下人中,秦老这才幽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召集秦氏众人开个大会。
秦大有已经很有经验了,立马拿起家里的一个铁盆,又拿了一根木棍,一出门就开始敲起来。
听到这急促的声音,秦氏的人,还在吃饭的放下饭碗,还在洗澡的,顾不上下半身还没搓,衣服一穿,还在炒菜的,不管菜熟了没熟,立马把菜盛了起来,总之一个个就像训练过了一般,纷纷丢下手里的事,一个个往秦老家赶去。
正因为秦氏的团结,当年在逃难的路上,别人敢欺负他们其中一人,那便是招惹了全部的人。
也正是体会过团结带来的好处,后来安定下来,再被秦老训斥了几次,大家伙那股差点被湮灭的凝聚力再次生根发芽了。
大家伙集合完毕,不管男女老少都来了,再听秦老说起许云帆考了第一一事后,有的汉子还不太明白,便问了,“秦爷爷,云帆这考了第一,是啥含量呀?”
秦老被问的差点一个倒仰,连这都不知道?难怪,他说了此事,大家伙还这么安静。
秦大娘一家则是安安静静的,没办法,这事还是让秦老来说吧。
在书院待了这么久,自许云帆前往京城参与夫子大比,书院里的学子开口闭口讨论的就这么一件事,秦二几个在食堂工作的,多少会有所耳闻。
当许云帆考了第一名的消息传到清风书院,众学子当即炸了,就是清河镇上都拉起了横幅,皆是在恭贺许云帆考了第一名的事。
秦老吸了口气,将什么是夫子大比,这考了第一名又是啥意思,考了第一名有多了不得的事全部说了。
其实秦老之前对夫子大比一事并不了解的,后来还是春种时,景大人过来巡视春耕情况,秦老接待人时,私底下问了景明泽什么是夫子大比?
当时景明泽说了很多,其中有一句话就是,“能在夫子大比中取得好名次的,不是入国子监便是入翰林,若是有那等难得一遇的人才,说不准还能得圣上看重,从此一飞冲天都是有可能的。”
秦老当时手都抖了,他知道了,不管许云帆能不能取得好名次,就冲他能去参加这个夫子大比,那就证明,他是受清风书院院长看重的,旁的不说,就说这一点,在他们看来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哪知,许云帆还考了第一。
秦老给一帮“井底之蛙”科普了何为夫子大比后,秦氏的人都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还不算,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呢,秦老又把许云帆考了第一,在京城游街,今天在县城游街一事说了。
好家伙,秦氏的人顿时就炸了。
一个个震惊、激动、懵逼,总之半天说不出话来,久久,一上了年纪的爷爷才问道:“大哥,那我们是不是该办个酒席?”
“爷爷,那还用说吗?”一汉子立马跳起来,“人家考上了秀才,都还摆三天的流水席呢,咱们这可是考了第一,跟状元也不差什么了,甚至比状元的含金量还高,怎么能不办席?”
“对,必须要办,不办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