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许云帆欠的人情怎么可以转嫁到方父身上?到时候,孟家真的有事麻烦到许云帆身上,说明,此事许云帆可以解决的可能性最大,许云帆再把事推到方父身上,孟家人会怎么想?
这不是拿他们当皮球踢吗?
谁又能保证,以后,许云帆不会有求孟家的时候?
不等方子汐替许云帆拒绝,想到自己那几大箱东西,许云帆便道:“这事我来解决吧,大夫的事,我会找孟家帮忙,至于药品的事,我那有一些,最迟后天早上,这事我会办妥的,方叔只需给大伯去信,到时候让他派人安排下去就好。”
“云帆……”方子汐皱眉着说:“这事你不要为难自己,这本不是你的责任。”
“方哥,瞧你这话说的,方叔可是我大哥的岳父,是小宝的外家,大哥不在,我这个做弟弟的,还能袖手旁观不成?要是我实在没办法,我不会逞强,但我开口了,那么这事,我肯定给你们办下来。”
不管是不是方家事,不知道尚且还好,可他既然知道,这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怎可听而不闻?
那是几百几千个孩子。
他怎么舍得在能力允许范围内选择袖手旁观,让这些鲜活的生命消逝?
既然有事要忙,看了眼腕表,不过晚上七点半点,许云帆起身便匆匆同方家人告别赶回小秦家。
回到家,许云帆立马叫秦安秦慕生火了,他要祭拜一下。
比起这些求神拜佛玄之又玄的事,有的人只怕早开始动手研究怎么做了,毕竟靠人不如靠己。
但许云帆这股泥石流不一样,他就是要拜。
等秦润把鸡烫熟了,秦慕抓了几根香,按照许云帆说的点上,“哥夫,这是要做什么呢。”
许云帆拿了一瓶酒出来,“就祭拜一下先祖,让他们保佑你哥夫我诸事顺利,心想事成。”
说着,许云帆亲手倒了酒,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看得一旁的萧衡之无语至极。
倒了两次酒,许云帆想着,他的诚意应该已经到位了,这个点,再跑趟孟家刚好。
许云帆进书房拿了一瓶东西揣兜里,“润哥儿,我出去一趟,你们先睡,给我留个门就好,我去趟孟家找孟大人办点事,可能回不来那么快,你不用等我。”
“好,注意安全,你先等等。”秦润进房间给许云帆拿了披风,他不问许云帆要去做什么,他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抱着秦润小腿的小宝眼巴巴的说:“父亲,你去哪里,小宝也想去。”
“去去去、”许云帆像赶狗似的甩手,“外头冷的要死,去个屁,乖乖待家里,到点了自己乖乖上床睡觉,要是不听话,等父亲回来了,小心屁股开花。”
许云帆扫了眼站在一旁闷闷不乐的缚少平兄弟,在秦润耳边笑了一声,“你两个堂弟想住咱家,你给他们挑个房间吧,这些事你看着来就好,我出门了。”
应了声嗯后,秦润亲自送许云帆上马远去,这才恋恋不舍的进门。
萧衡之见人进来了,有种痛心疾首的感觉,“润哥儿,你……他就出去会,不至于。”不至于这样舍不得,整的好像许云帆不回来了似的。
“父亲,我就是舍不得,天气这么冷,他连坐马车的时间都没有,我心疼。”
萧衡之心哽了,心塞的不行,他骑马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见秦润心疼?
“他这是干什么去?大晚上的。”
方子汐:“是我父亲……”
孟家。
今年比去年更冷,孟大人同裴安几人聚在一起烤火,家里的银霜炭不多,每个月只能买一百斤,孟家人又多,这分一点,那分一点,长辈的院子又得分一部份,最后落到孟大人手里的,不过二十斤。
二十斤银霜炭,每晚烧一盆都不够烧一个月,孟大人哪敢奢侈的在书房来上一盆。
前段时间,秦润便在美食城内搞了一次活动,什么公主出逃、仙女下凡等等,可谓是狠狠的赚了一波眼球。
小说中会御剑飞行的仙人,敢欲与天齐肩的尊者等等一一具象化,这下子好了,书店里的书籍一度达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书厂里每天加班加点,每次往各大书店送货时,不到一天便售罄,若是不提前排队,只怕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书店里的小说不说人手一本吧,但京城里,有经济条件的,谁家里还没一本了。
哪怕烤着火,孟大人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蹙眉、恼怒、激愤不已,显然已经沉浸其中。
再看裴安几人,也是人手一本,一家子安安静静,互不打扰,各看各的。
没办法,最近这些据书店掌柜说是小说的东西真的太让人上头了。
不仅广受学子们喜欢,就是孟大人这样的大人物也是看上瘾了。
每天晚上不看几页,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浑身不得劲,看到情节高潮部分了,更是点灯夜读,连上一刻同夫人说好的马上就睡都成了随口一说。
有时候这个情节看不完了,第二天上朝了还在心心念念,在尚且不知小说主角天下无敌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的套路之下,孟大人还会想着主角是不是被大反派给干掉了?
今晚好不容易得空了,孟大人处理完了公务,刚翻没两页,管家急急忙忙跑进来,这外头冷的哟,许学士还是骑马过来的,管家哪里敢耽搁,“老爷,萧王爷哥婿,许学士前来拜访,可是要把人请进来?”
像许云帆这样没有提前下拜贴,又是突然上门拜访的,孟大人就算称忙不见,外人都挑不出一处错来。
换其他人,孟大人估计挥挥手就让管家下去了,但来人是许云帆。
这人,他敢不见试试。
就算许云帆目前奈何不见他,可萧王爷呢?
萧衡之此人,护短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他家哥婿上门拜访,你敢不见?
好得很,你就等着瞧吧。
就算不扯这些,就扯他跟许云帆的交情,这人必须见。
第319章 有事相求
不待孟大人点头示意管家把人请进来, 孟夫人就已经站了起来,“快,哎哟, 这大冷天的, 你快把人请进来,小心把人冻着咯, 快, 嬷嬷, 快沏壶热茶来,要上好的茶叶哈。”
裴安、孟衾赶忙放下手里的书,将炭盆往茶桌那儿推,又让下人们备上点心糖果等物。
“大哥, 你说许云帆这么晚上门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孟衾不知,他只知, “二弟, 注意言辞, 那是许学士,不是你可直唤其名的人, 注意分寸。”
孟衾也是在翰林就职, 不过与许云帆交集不多就是了, 两人负责的方向不同, 鲜少有交集。
他今年二十三了,刚刚混到五品的位置, 再看许云帆,这人比人,果然是能气死人的, 就算气不死,羡慕也能羡慕死人了。
“老孟啊,我来看你了。”许云帆一进门,见着孟大人了,笑吟吟的。
孟大人笑了,“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是有事前来,还是专门来看我的,我会傻到分不清?”
“哎,老孟,你就这一点不好,有的事偷偷藏在心里就好了嘛,说出来伤人伤己啊。”许云帆扫了一圈,“孟夫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好着呢,许学士快坐,这天气冷的,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自许云帆与孟大人合作后,两人是相见恨晚,一个开口老孟,一个闭口小许,整的像是多年不见的亲兄弟似的。
孟夫人也是纳闷了,自家夫君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同许云帆这样的小年轻聊到一块去,明明平日在家对两个儿子,那叫一个话不投机半句多。
许云帆坐在茶桌旁,又同裴安、孟衾打了招呼,“老孟,你这炭烧的有点少啊,这大冷天的,咋不多烧点?冻坏我两个侄儿可就不好了。”
裴安:“……”
孟衾:“……”
这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十八岁,就想同他们爹平辈??
做梦呢,就算他们同意,他们爹也不会同意的。
哪知,孟大人却道:“这能有什么办法?云润店铺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年轻人,冻不死就成。”
裴安、孟衾:“……”
这是自家亲爹能说出来的话?
许云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轻人怎么啦,年轻人就不知道冷了,木炭不够烧了就去买嘛,你我什么关系,还怕买不到,你我的交情,当得上一句相见恨晚,以前咱们隔三差五就得书信一封……”
从许云帆有意培养自己的大夫后,经过孟大夫的牵桥搭线,他给孟大人写了不下百封信。
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朝代,这么多信,就是追人,人早给答应他生儿育女了,区区情如兄弟又算得了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那明儿我可真让管家去买了?”孟大人还挺心动。
如今,送礼能送银霜炭,那都是备有面子的事。
“我说的,你只管让人去买。”
“答应的这么爽快?”孟大人挑挑眉:“你小子,突然给我这么大的馅饼,要说无事相求,我不信。”
许云帆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不愧是我的蓝颜知己,一眼就知道我有事相求了,没错,今晚我过来,确实有点事,老孟,你可得帮帮我。”
孟大人同许云帆关系好是好,但那是私底下,某方面是断不能涉及。
许云帆是知道这个原则的,孟大人对许云帆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否则,断不会明知许云帆有所求的情况下还会答应明儿过去取炭。
这摆明了是已经要帮许云帆了。
“说吧,你小子,当初挖我的人,现在又想干什么了?”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爱听,什么叫挖你的人?俗话说得好,看破不说破,鸟择良木而栖 ,贤臣择名主而仕,孟大夫是有眼光的,他要跟我走,我啥子办法嘛。”
“滚你丫的。”孟大人笑骂了一句,面上笑吟吟的,心里却一点疙瘩没有,“快点说,有什么事?”
许云帆将平津府一事道来,又将自己带来的药瓶拿了出来,“药我是有,但大夫还缺着,你也知道,我让孟大夫他们帮我培养了些人才,就算把他们全部派出去,没有几个老大夫跟着,这帮学子还太年轻,我怕不顶事,所以,老孟,你调几个大夫给我帮帮忙呗。”
孟大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许云帆手里的药瓶上,“就这事?不是,你手里的药物真的有用?每次吃一到两粒就可以了,还吃一次两次这样就能退烧了?要不要这么夸张?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你是在逗我?”
退烧片这类药物,像由于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发烧,一般吃一次就能退,但许云帆不能保证所有感冒发烧的人皆是如此,不同症状,吃的药不一样,所以,他必须针对不同情况好好叮嘱一番,这种时候,就必须有大夫跟着了。
对于许云帆带来的药,孟大人是怀疑的,哪怕他不是大夫,但出身杏林世家,这方面的事,他还是懂一些的。
在他的印象里,发热者,哪个不是得吃几天药,药是抓了好几大包,每天早中晚熬上一罐,可以说,麻烦又受罪,结果许云帆说了什么?
他手里的退烧片,吃个一两粒,一般小半时辰到一个半时辰左右就能退热?
假的吧!
什么灵丹妙药这么神奇?
又不是小说里那些神奇的丹药。
孟大人不信,“这事不是闹着玩的,大夫我可以调,要是你需要药材,我也可以给你想办法调一批过来,那可是人命,开不得玩笑的。”
其实,如果方太师为此事亲自上门拜访,孟大人断不会把人拒之门外,诚然,药材调用不易,但不易并不代表不行。
事关几千近万条人命,其他事都得靠边站。
他孟家大夫,且非贪生怕死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