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我要。”岑青握住巫颍的手,两个字脱口而出。
他的领地需要发展,武装力量也是一样。他不会错过任何武装黑骑士的机会。
雪域之主是他的丈夫,接受示好无需有任何负担。
没必要故作客气。
巫颍低头靠近他,手指沿着岑青的手背上移,一点点滑入他的袖子,指尖描摹他的血管,声音极低:“我的美人,接受我的战利品,你要如何感谢我?”
岑青粲然一笑,抬起手臂环住巫灵王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嘴角:“陛下,我亲爱的丈夫,回到暴风城后,你会收到我的感谢。”
两人姿态亲昵,完全就是旁若无人。
巫灵们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魔族们颇为惊奇。
“看样子,雪域之主很喜欢他的妻子。”
“血族的黑发美人,比想象中更加漂亮,谁能不喜欢?”
“小声点,你难道想被巫灵冻住吗?”
魔族天性风流,在场都是拱卫炎境之主的贵族,说话时缺乏顾忌,尤其是魅魔,经同伴提醒才稍有收敛。
他们虽然收敛,炎境的君王却变本加厉。
自从岑青露出真容,奢珵的目光一直追着他,肆无忌惮,充满了惊艳和兴趣。
他想抢走巫颍的王后,掠夺的念头比先时更加强烈。
血族的宝石,同样可以镶嵌魔王的王冠。
岑青直觉敏锐,奢珵看过来时,他恰好转过头,直直撞上对方的视线。
“美丽的王后,很高兴见到你,你比暗渊宝石更加闪耀。”奢珵扬起笑容,单手置于胸前,侧头向他致意。
言辞有礼,有节制的恭维,举止优雅得体,与面对巫颍时判若两人。
岑青没有回应,冷漠地转开视线。
对于炎境之主,他的观感倾向负面。
他母亲的死,还有他受到的折磨,全来自戈罗德。是他亲自下毒,对妻儿痛下杀手。
毒来自炎境。
再者,巫灵一直在与魔族交战。
巫颍是他的丈夫,与自己的丈夫站在同一立场更是理所应当。
被岑青无视,奢珵倒也不气馁。
比起柔弱的温室花朵,带刺的蔷薇更令他着迷。
“陛下,该回去了。”双头魔终于找到机会,谨慎提醒炎境之主,不该在荒域逗留太久。
“好。”奢珵虽然任性,却不会在大事上马虎。
兽潮随时将要爆发,巩固王国边境很有必要。
至于美人,他可以日后再抢。
总能找到机会。
“美丽的王后,期待我们下次再见。”奢珵朝岑青眨了眨眼。抢在被巫颍冰封前,率领魔族向西而去,远离荒域地带。
目送他的背影,岑青不自觉皱眉。
他看的时间太久,无论怀揣何种情绪,都引发巫灵王不满。
冰冷的手指扳过他的下巴,带着冷意的气息欺近,亮银色充斥他的视野,瞬间夺回他的关注。
“我的王后,你在看什么?”巫颍目光专注,声音低沉,隐隐透出危险。
岑青抬起眼眸,右耳悬挂的龙血石轻轻晃动,摇曳出一团炫目的彩光。
他覆上巫颍的手背,笑容明媚:“陛下,我在看炎境之主。”
“你很在意他?”巫颍单臂托起岑青,深深望入他的眼睛,语带冷意,杀意溢于言表,“也许我该撕碎他。”
“我属于您,除了您,我不会关注任何人。”岑青单手按上巫颍的肩膀,手指勾住一缕银发,一圈圈缠绕在指节上,“我只是在想,他是我的敌人,包括炎境。”
腰间的力道微松,岑青低头咬住巫颍的手指,眸光上移,对上一双银色的眼睛。
“自出生开始,我就被炎境的毒折磨。遇到您我才能痊愈,彻底摆脱痛苦。我很记仇,而且会迁怒,包括魔族和他们的君王。您会认为我心胸狭隘吗?”
“不,我的美人。”
压抑的气氛消散,恍如乌云散去。
巫颍将岑青托高,仰起头,亲吻他的眼睛和嘴唇。
“你可以随心所欲,我会让你如愿以偿。”他说道。
“陛下,您会宠坏我的。”岑青环住巫颍的肩膀,撒娇地蹭着他,其后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很快又被一只大手扣住后脑,不使他退离半分。
“你可以任性,可以放肆,做你想做的一切。没有人会约束你,也无人有资格约束你。”
每说一句话,巫颍的眸色就暗沉一分。
最后一个字落地,他再次吻上岑青的嘴唇,力道加重,似要将对方吞噬入腹。
“你是我的王后,我的妻子,我的珍宝。令你不快之人,我会把他撕碎,无论是谁。”
岑青顺从巫灵王的力量。
他被对方深深地禁锢在怀里,冰雪的气息萦绕四周,体内却升起灼热,火焰般焚烧他的理智。
情感冲破藩篱。
涓涓细流终成巨浪。
他无力阻拦,也不想阻挡。
第47章
巨鸮再次起飞,离开荒域边境,返回途中歇息的小城。
这里曾是一座兵寨,由高墙、瞭望塔、营房、打铁炉、马厩和大量草棚组成。
十年前,巫灵和魔族因故休战,边境战火熄灭,大军团奉命撤退,仅留部分人员原地驻守。
周围的居民聚集而来,还有自由联盟的商人,以及附庸于巫灵的种族,围绕着兵寨搭建农舍、木屋商铺和石头砌的旅店酒馆,日复一日,逐渐形成有规模的城镇。
小城中心是一座石塔,此前是军事指挥所,如今被王城一行人用来歇脚。
两条主干道贯穿城内,沿塔底纵横交错,呈十字形状。
颜色各异的石块拼接在一切,上面撒了石子,以黏土融合,组成一幅奇特图案,成为小城独有的标志。
巨鸮飞过天空时,恰好是深夜,多数人已经入睡,小城中不见灯光,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石塔前升起火把,留守的巫灵已经准备好一切。
巫颍牵着岑青的手走进塔楼。
螺旋状的楼梯嵌入墙体,提灯摇曳火光,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长,让岑青想起黑塔中的日子。
“你在想什么?”巫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岑青。
“我在想金岩城的日子,就像一个囚徒,不是多好的回忆。”在巫灵王面前,岑青从不隐瞒自己的经历。痛苦真实存在,烙印在他的身上,永远无法磨灭。他势必要报复,尤其是对他的父亲。
巫颍抬手抚过他的额角,俯身吻上他的发顶,其后牵着他继续上行。
两人登上石塔顶层,进入一条还算宽敞的走廊。
石头铺设的地板很不平整,地面坑坑洼洼,不小心就会绊到。墙壁上开凿有灯龛,牛油蜡烛在里面闪光,飘散出缕缕烟气。
“你想立刻杀了他吗,你的父亲。”巫颍推开一扇木门,和岑青走入室内,将提灯放到脚下。
房间内朴实无华,一切以实用为主。
地板上铺着毛毡,墙壁和天花板没有任何装饰,好在床铺足够舒适,上面的被褥蓬松温暖。
“我想,但我打算亲自动手。”岑青再次强调。
在房门被关闭时,他主动靠向巫颍的肩膀,双臂环住巫颍的腰,仰头看向他:“陛下,您会满足我吧?”
“当然。”巫颍托起岑青的下巴,轻轻印上他的嘴唇。
和温柔的吻不同,他一把托起岑青,以绝对强势的姿态禁锢他,将他抵在门上。
“我会满足你,无论任何要求。”
岑青无声笑了。
手指探入巫颍的领口,指尖感受血管的脉动。下一刻,他侧头咬住巫颍的颈侧,牙尖没有穿透皮肤,只是轻轻厮磨,激起一股磨人的痒意。
“陛下,您真的会宠坏我。”
烛光跳跃,呢喃声低不可闻。
巫颍短暂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在灯光下凝视岑青。
暖光覆上岑青侧脸,愈显肤白如瓷,眉眼似墨。纯正的古老血脉,他天生属于黑暗。
“你是我的王后,你该拥有的一切。”
话落,他轻松抱起岑青,离开提灯笼罩的范围。
来至床前,巫颍弯腰放下岑青,手指擦过岑青的眼尾,旋即解开领口,反手扯落床幔。
月光如水,穿过窄窗投入室内。
华丽的外套堆叠在地,宝石钮扣反射彩光,斑斓夺目,熠熠生辉。
床幔掀起一道缝隙,现出一截皓白的手腕。腕上套着一只环镯,很快被另一只手攥紧,再不能窥见半分。
进入后半夜,城中降下一场冷雨。
这是入春后的第一场雨。
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薄雾腾起,烟云般笼罩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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