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依依灵
吕将军听见这声儿,就知道那天赋极高的徒弟以及那不省心的弟弟回来了。
“一树,今儿在学堂累不累?”
吕佑安不服气:“姊姊!怎的不问我!”
吕婉安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揪着吕佑安的耳朵,怪他不争气:“那么想听我骂你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带着烟雨出去鬼混!你要有一树一半努力就不错了!”
“疼疼疼!姊姊!”
吕婉安天生神力,他们的父亲战死后,她就继承了父亲的战袍。吕婉安在战场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最近边关安稳了,她才有时间回京城,回来时才发现,本来只在襁褓里的娃娃,已经会追着她喊姊姊了。
“为什么一定要练武啊?”吕佑安抱着比他还高的枪,埋怨道。
吕家枪法强势,但其中有些动作不适宜女子的使用习惯,吕婉安就做了些改动,让这枪法掺了点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的门道。
一套枪法下来,吕婉安笑道:“因为你是吕家人啊。”
“那我下辈子不做吕家人了。”
楼一树听到这也觉得有趣,问道:“那你要做什么?”
“做纨绔!”吕佑安大喊,很是自豪,“我就要做纨绔!”
“做纨绔我就让一树去收你!”吕婉安用枪屁股拍了下吕佑安的屁股。
——
“就这样,直到我们都弱冠,烟雨的武功已经能独当一面,而我,唉。也在这时,边关格局不稳,我姐得回去,并且要带我上战场,烟雨此时也被迫进朝堂当宰相。”
“可烟雨的志向从来都是守卫边关,我自然是想留在京城,我们当时就商量了一件特别馊的主意。”想到这段史事,饰演吕佑安的演员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楼一树则是脸皮发着红,羞的。
夜柒演多了电视剧,猜到了后面的剧情:“不会是身份互换吧。”
“是的,哈哈。”吕佑安大声笑了起来,笑声震得天花板颤颤,“不过烟雨还没出京城呢,就被我姐发现了,然后我姐又打了我一顿。”
乔雩溪听这段故事,总感觉逻辑有问题,他问道:“烟雨弱冠就当宰相了?”
当时他们都才弱冠吧,更别说楼烟雨一进宫就当宰相,宰相可是相当于现代的最高行政长官了,说难听点,十八岁就是一小孩,小孩掌握国家大事,这对吗?
吕佑安也明白众人的困惑,他解释道:“对,你们知道烟雨的父亲吧。”
“楼谨?”
“嗯。楼谨在京城满负盛名,之前上面那位龙椅坐的不稳,就先重用楼谨帮他稳固,可皇位一稳住,楼谨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很现实,每个皇帝都不希望自己的位置受威胁。
吕佑安补充道:“楼谨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就直接让自己的儿子顶替他的位置,好保全家老小的性命。只是楼烟雨虽然在学堂成绩好,武学天赋高,但其实一点政治基因都没有遗传他爹的。”
“都说什么,老谋深算八面玲珑的老狐狸竟然生了个,什么来着?”
陆永宁在旁边憋着笑,偷偷觑楼一树那红透的耳尖,说道:“琉璃心。”
“欸!对对对。”吕佑安甩着手指头,“谁都没想到心思深沉的楼相竟生了个面子里子都纯净的。有一次还闹了个大的……”
——
这是楼一树干宰相的第三年,这个活他越干越憋屈,主要是他爹还带走了他娘,说是没有完整领略江南好风光,就留他一个人在京城。
他把心中的悲愤化作了一笔笔的文字,写在明儿上早朝要用的奏折上。
扣扣扣——
嬷嬷敲了几下门,走上前来,手里抓着一个碗和一封信。
会给楼一树写信的也就两人,一是远在边关的吕佑安,另一个就是在江南逍遥的父亲母亲。但吕佑安前两天已经回京复命了,所以只会是爹娘给自己写的信。
“先把药喝了。”
嬷嬷手快,眼见楼一树要来拿信,赶紧就将手收了回来。
“噢~”楼一树乖乖地捏着鼻子把药喝了。
这其实也不算是药,就是简单的补品,里面放了些柴胡、当归、白芍、白术……之类,用来缓解情绪的补品罢了。
喝完药,楼一树一看信封,看到大大的“楼谨”二字,瞬间就失了一半的兴致。
只是没想到,这信件打开后更是给了他一个暴击。
什么妹妹?什么一花?他妹妹怎么能叫楼一花!!!
楼一树崩溃了,自己叫楼一树就算了,好歹还算个人名,可自己的妹妹怎么能叫楼一花呢?这名字多难听啊,出去多没面子。
一刻也等不得,楼一树立马回了千字长篇强烈反抗!
可这一封信却始终没有任何回信,甚至往后楼一树都始终没再收到自己父亲的信。
到了第二天上早朝的日子,楼一树的奏折终于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龙椅上,九五之尊身着金黄色的龙袍,面带威严,拿着楼一树的奏折,幽幽地说道:“楼卿,倒是我看低你了,你这《逆世袭论》写得不错啊,只是不知众爱卿怎么看?”
此话一出,震惊朝堂所有人。
先别说将世袭制废了会动多少人的蛋糕,就拿燕朝来说,实行世袭制已经百年有余,废了大概也会使社稷不稳。
果然,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多,没过多久就有个老臣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
一瞬间,越来越多的臣子站了出来,一致说:“臣附议。”
唯独吕佑安。
“吕小将军,你怎么看?”皇帝也有听说吕佑安跟楼一树关系甚好,这一问也是试探试探,毕竟吕家有兵权,要是楼一树以后成长起来了,对他的威胁可不小。
吕佑安已经汗流浃背了,他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清了清嗓子,偷偷觑了下楼一树的脸色。
好嘛,脸黑的像锅底。早知道楼一树今天要开团,他就请假不来上早朝了。
他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话语,选了个折中的说法:“陛下,吕某乃一介武夫,哪里懂这些,不懂哈不懂。”
听见吕佑安这般敷衍的话,皇帝也没为难他,只是笑着问楼一树是怎么想的。
君心似海,虽然他语气是笑着的,但谁又知道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底下的臣子冷汗都下来了。
楼一树往外走了一步,他的形体漂亮,就算穿着笨重的官服,那挺拔的姿态也如松木,他微低着头,阐述自己的观点:“臣以为,世袭制度使有才能的人无法晋升,不肖之人却能轻轻松松入朝为官,就算是纨绔,弱冠后也能拿到一官半职,可百姓中的能人却没有其他的出路,臣以为实在是不妥。”
坐在上位的皇帝点了点头:“那爱卿以为如何?”
“今之世,当以才德为先。不拘一格,唯才是举。”楼一树的顿首礼毕恭毕敬,可说出来的话却把所有臣子的魂都吓出来了,“臣以为,朝堂内重要职位都应该以才以德以天赋之能人取之。”
此话刚落,立马就有臣子出来反对:“陛下!臣以为,世袭之制,不可轻易废除。若废之,恐致国家动荡,纲纪不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臣觉世袭之制非仅利于官员,亦利于千万百姓,官员世守其职,精益求精,精研其事,故能长治久安。若频繁更替,新人乍到,不知其职,不知其事,岂能不乱?故世袭之制,实乃国家长治久安之本也。”
听到这,楼一树心里长久憋的郁闷终于爆了出来,他转过头看向那个反驳他的官员,他记得他的儿子强抢民女才被他揍过,楼一树气得甚至把官话给忘了。
“我在这里怎么有利于百姓了?我不像父亲!会治水会治国。我什么都带不给百姓,所以我站在这里到底利于谁了!”
楼一树其实心里也清楚,他在朝上的作用只是一个摆件,一个花瓶,无论怎么学他都学不会官员间那七拐八绕的社交,或许父亲也没想到,他信任的皇帝会伺机捅他一刀,以至于要让自己保护了十八年的儿子进到这个名利场,被永久地困于深宫之中。
硕大的墨玄殿陷入诡异的沉默中,皇帝看着龙椅下那个据理力争的小人儿,心想朝中大臣原来说的都是真的,那个老狐狸还真的生了个白兔子出来,甚至那个自称武夫的吕佑安,都比他心思深沉得多,皇帝顿觉有趣,让楼一树继续说。
楼一树见皇帝的语气平稳,心也渐渐大胆了起来,“今数人皆居非所宜之位,若人人皆择其所长而为之,于国亦大利也。”
他说了一段,见没人出来反驳他,嘴里的话也愈发逾矩,甚至说到了皇帝头上:“况,陛下或许亦不愿为帝也。”
“放肆!”
听到楼一树如此大逆不道,一名老臣立马站了出来,打断他说话,大声呵斥:“陛下岂汝所宜评说者乎?”
此话一出,全朝臣子都跪了下来,老臣的语气发着抖,替楼一树求情道:“陛下,竖子一时糊涂,有口无心,望恕罪。”
吕佑安也颤着身体说道:“陛下!陛下,楼相语多不经思虑,勿与之计较。”
后面接二连三的求情接踵而至。
皇帝看着如此壮观的场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些求情的,都是曾经站队楼谨的啊。
哦,吕佑安不算,吕佑安是楼一树自己的。
——
“之后下了朝,众多大臣踏破楼府,好说好劝才把楼烟雨哄住了。”
这个故事说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第44章
NPC吕佑安完成了他的职责, 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府了,剩下他们几个人留在将军府中。
“看来其他的线索需要自己找。”姬梓玄的声音低沉,“比如说吕婉安的人设故事线。”
苏儿提醒众人:“还有一个季斯年呢, 他的故事线还没有出来,或者, 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此话一出,陆永宁在众人面前轻咳了声, 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任谁都能看出他身上有季斯年的信息。
“我这个身份好穷的。”陆永宁可怜地说, 意思就是要得到他身上的消息,就得用金币换。
楼一树倒是没有那么着急要知道季斯年的信息,一是自己没有那么多钱, 二是陆永宁是使臣, 而且在第一次开启会议时,他就说自己一开始的“出生点”就在宫内, 所以这个季斯年很可能是宫内人。
只是他这个身份连将军府都进不得, 更别说皇宫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找师父的线索,他在玄真43年就穿到了这里,那年吕佑安和吕婉安都不在京城, 楼一树也好奇师父之后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吕佑安有没有娶妻生子呢?
“楼一树,楼一树!”
“啊!?”楼一树惊醒。
乔雩溪抱着手臂, 食指轻点楼一树的鼻尖, 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怨嗔:“怎么老是走神,叫你都听不见。”
之前就是在楼府门口走神,现在又在将军府里走神, 他甚至怀疑楼一树是不是生病了。
楼一树笑了起来,感叹周围环境作祟,老是让他回忆过去,忙向眼前人赔不是:“对不起,没有听到你说话。”
“哼。”
说对不起就说对不起,冲着他笑干什么?还笑得那么好看。乔雩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掩饰自己内心的不自在。
“乔——!”
夜柒看到乔雩溪和楼一树又开始互动了,抬腿就要上前去打断他们,可人还没挪出半步,就被一条手臂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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