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惗肆
“那个时候,爷爷怀疑迟源的死是人为意外,他怕厄运在我身上重演,所以把我送到了大西洋的一处私人海岛上。”
一来是为了保护迟归,二来也是为了断绝迟归临阵脱逃的可能性。
“他从全球各地给我聘请了很多专业老师,每天、每周、每月的课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首先是最基础的各国语言,然后就是豪门该有的社交礼仪。
再到自由搏击、击马术、保龄球、高尔夫等各类玩乐技术,甚至包含高阶博/彩。
最后再是金融投资、企业管理等专业化内容。
那两年,迟归每天都要面对各式各样的考题,哪怕生病受伤都不能停止上课。
“那些聘请来的老师不会把我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只是把我当成赚钱任务。”
“在老爷子的眼中,我就像是一块烂泥巴。”
“……”
“他不在意我的过去被蹂躏成了什么模样,只想着把我雕刻成他想要的样子。”
一个可以接得住他的位置、一个可以抵得过旁支暗算、一个可以护得住迟氏本家的继承人。
不只是要合格,而是要优秀。
迟归对迟老爷子的感情称得上复杂——
他们没有祖孙之间该有的亲近,但要说恨?却也恨不起来。
迟归早已看透了现实,他知道要没有迟老爷子,可能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接触到金字塔顶端。
景瞬问,“老爷子去世后,你没想过要一走了之?”
迟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眉心沉重,“迟氏这个是非之地,一脚踏入了,哪里能那么轻易离开?”
现在看起来的和平,那都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
迟归没有和景瞬倾诉之前遇到了种种危机,只挑尽量简单的、轻松的事情分享。
景瞬安静地窝在沙发上,听见有关于迟归的过往。
直到时间跳到了十一点五十,这一天即将结束。
迟归看向景瞬眸底浮动的醉意,终于收了话题,“很晚了,景瞬,你该休息了。”
景瞬摇了摇头,其实离他近了些,“还没、没许愿。”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迟归看清景瞬眼中的迷离水光,以及靠近时所携带的沐浴香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翻涌。
他没有躲开,却不敢更近一步,“你想许什么愿?”
景瞬的愿望很简单,“第一,希望小狗好。”
“第二,希望我自己好。”
“第三……”他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几乎就要全盘拖出,“最希望你也好。”
迟归胸口有了一丝起伏,“景瞬,你醉了。”
“我没醉!”
景瞬拽住他的睡衣衣角,叹了口气,“迟归,你知道吗?我明明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我说过,让你不要对我那么好的。”
景瞬习惯了一个人淋雨,习惯了忍受孤独,习惯了不去依赖任何人,可迟归的出现瓦解了他的心理防线。
以协议为名,给他带来了足够的关心和照顾。
景瞬贪恋这份好,割舍不掉,所以用尽全力想要抓住,“迟归,赢了小游戏,不是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
景瞬拽着衣角的手越收越紧,带着从未有过的忐忑和认真,“我知道我现在和你比起来,还差了很多,但我就是想试试。”
酒意好像一瞬间都冒了头。
景瞬紧张得浑身发抖,根本不敢去看眼前人的反应,“迟归,我喜欢你,我想追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从未想过能直接和迟归在一起。
只是认清楚了自己的内心,想要尝试着抓住眼前人。
哪怕虞臻总是信誓旦旦地分析,迟归对他绝对不是没有感觉,但景瞬不敢自大地去相信这一判断。
毕竟从小到大,没有人真真正正地爱过他。
他内心深处比任何人都害怕,怕迟归对自己的特殊照顾都是假的。
沉默蔓延。
景瞬一颗心渐渐悬浮,过分的紧张让他有了很明显的躯体反应。
他颤抖着不敢去看眼前人的脸,生怕听到什么拒绝的话。
“景瞬,你看着我。”
忽然间,景瞬慢半拍地抬了眼,这才发现迟归的神色晦涩难辨,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眼,透着他完全看不懂的复杂。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着。
迟归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爆炸了,但又不得不引导眼前人,“想清楚了,不要把感激当成喜欢。”
“不,不是的。”景瞬连忙摇头,眼尾缀着急切的红,“我分得清,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迟归又问,“不是喝醉酒了才胡说八道?”
景瞬维持着还剩下的理智,越发清晰地表态,“不是,就是喜欢你。”
话音落地的刹那,迟归忽地笑了声,“口说无凭,有多喜欢?”
景瞬捕捉住他嘴角一闪而过的弧度,愣了愣,“嗯?”
呼吸间,迟归挨得近了些,像是故意逗他,也像是在确认:
“你不表示表示,我怎么知道你有多喜欢?”
“……”
是这样的吗?
景瞬紧绷的弦松动了一下。
醉意浮沉的脑海里钻出了好友虞臻不久前说过的话——
“吻上去就好了。”
“接吻会产生多巴胺,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
“……”
景瞬不太确定地咬了咬唇,“一定要表示吗?”
迟归眸光渐深,“是,一定要表示。”
景瞬破罐子破摔,“好吧。”
他不着痕迹地憋住一口呼吸,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碰上了迟归的唇。
陌生的凉感传来,夹带着一丝干涩的柔软。
景瞬像是触电一般地缩了回来,呼吸跟着抖了抖,“这样可、可以了吗?”
“……”
迟归没接话,眼神忽然凶得想要吃人。
就在景瞬以为自己冲动冒犯了的时候,迟归一把搂住他的腰,不由分说地将他直接撞倒在了沙发上。
后腰触及到了柔软的沙发垫,不疼。
景瞬根本来不及惊呼,就对上了身上人近乎疯狂的神色。
迟归浑身紧绷,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凝固在了此刻,他一手扣紧景瞬的腰,一手抚上了他的后颈,掌心的温度烫得仿佛能将人融化。
“宝宝。”
“……”
“这是你自己选的,没得后悔了。”
积压了多年的情愫在此刻暴露无遗,如藤蔓疯狂生长着将景瞬勒紧、捆绑,再无逃离的可能性。
“迟归?”
景瞬才刚喊出一个名字,剩下的音节就破碎了。
迟归低头攫取那肖想已久的唇,几乎是用咬的,迫使景瞬开了牙关,然后占据了每一处柔软。
景瞬的大脑瞬间空白,只能本能地迎合着这个拥吻,带着果酒香气的呜咽溢出,又被密不可分的亲吻狠狠收回。
“……”
迟归的呼吸很烫,体温更是带着将人焚烧的错觉。
鼻尖是浓烈的茶香,霸道占据着周遭空气,越来越逼仄的氧气迫使景瞬往后仰头。
哐当!
放在茶几上的酒杯不知怎么的被撞倒在地,原本已经快睡着的狗宝骤然惊醒。
它转头看见沙发上交叠的身影,特别是被压在下方闷呼的景瞬,猛然警惕。
“汪!”
狗宝认定自家景爸正在被欺负,直接扒拉在沙发边缘,冲着迟归威胁大叫,“嗷呜!汪!”
“……”
迟归即将崩盘的理智被这叫声拉了回来。
他微微松开了身下人,被爱/欲灼烧的目光投向了一心护住的狗宝,突然觉得狗子很碍事。
他干脆将景瞬抱了起来,迅速朝着内卧走去。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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