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惗肆
景瞬站了好一会儿的双腿打着颤,略有支撑不住地往后撤步。
迟归眼疾手快地将他拉住,引着他坐回在轮椅上,“坐好了,别折腾。”
“……”
景瞬没反驳,心里却有些说不上来的委屈。
迟归将凉茶搁在一边, 主动蹲下身子和他平视,“抱歉,刚才是我冲动乱问了。”
景瞬垂眸,不想搭理他。
迟归借机说明心里话,“我看得出傅长汀很照应你,你们两人又是同行,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聊得来。”
光是同行有共同话题这点,就足够让迟归吃味。
“哪来的很多共同话题?”景瞬嘟囔着反驳,“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还不如和你朝夕相处来得久呢。”
他没忍住瞪了迟归一眼,一点儿不凶,“你简直莫名其妙的!”
迟归听见这话,释出一声淡笑,“嗯,我错了。”
景瞬郁闷,“你还笑?”
迟归那点醋劲不翼而飞,“你上来就没别的事?只是为了替林叔送一杯凉茶?”
景瞬抿了抿唇,才想起自己上楼是另有目的的。
迟归仍然蹲着和他平视,“嗯?”
景瞬不着痕迹地轻吸了一口气,反问,“迟归,我们现在不只是协议关系,至少能称得上一句朋友了,对吗?”
“当然。”
当然,他不想要只是朋友。
景瞬确认了答案,又问,“你最近有空吗?我我想邀请你进组看戏,以我团队工作人员的名义。”
迟归有些惊讶,“进组看你演戏?”
景瞬点头,“让喻哥帮忙去领一张工作证,应该简单的。”
迟归没有着急应答,而是追问,“为什么?”
“我这辈子迄今为止最有自信的一件事,就是站在镜头前演戏。”
景瞬知道自己不是个完美的人,在身心上都有很多“残缺”,他思来想去,或许只有在这一面还够格。
特别是今天之后,景瞬找回了在镜头前的那份底气和自信。
“我想邀请你去……”景瞬盯着迟归深邃的眉眼,发出真挚邀请,“去看看那样的我,可以吗?”
迟归对上他满怀期翼的眉眼,根本舍不得说出任何一句拒绝的话。
“好,但不需要让喻修竹给我准备工作证,我怕给你惹麻烦。”
景瞬开心之余又有些疑惑,“那你要怎么进去?”
“我有我的办法。”迟归答应下来,和他详细解释,“我这几天有点忙,但我一定会抽空去剧组看你拍戏。”
“真的?”
“真的,我想看看镜头之下的小景老师有多优秀。”
“……”
一声再简单不过的小景老师,轻易让景瞬笑了出来,“大忙人迟董,你最好说到做到。”
“嗯,说到做到。”
迟归哄他,“明天还要去剧组呢?你早点休息。”
景瞬点头。
他没再打扰迟归,也没将刚才的那点插曲放在心上,而是乘坐电梯下了楼。
迟归看着关上的电梯门,才将搁置在一旁的凉茶一饮而尽。
回甘很足,一点儿都不酸。
他回到书房,拿出自己已经很久没用过的旧手机,充电开机翻了许久,才从微信列表里找出一个联系人。
迟归斟酌了几秒措辞,迅速打字发了出去。
…
景瞬刚下一楼,就看见虞臻去而复返。
对方不知道从哪里要的啤酒,双手举着晃了晃,“景时间还早,你陪我喝一杯呗?”
最近这段时间,他住在北馆斜后方的一幢小别墅里,虽然有Eone陪伴,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感说来就来。
景瞬操控着轮椅走近,说,“去外面吧。”
一楼偶尔有佣人经过,不方便聊天。
虞臻点头。
两人没走远,只是待在洋房前院的大路上,有路灯光亮,夏夜也不算凉。
虞臻替景瞬打开啤酒,递了过去,“能喝就喝,不能喝就算了,陪陪我就行。”
“好。”
虞臻又给自己开了一瓶,自顾自地灌下。
景瞬先开口,“一直没有合适的契机问,你和秦烨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吵架?”
这都快半个月了。
虞臻蹲在景瞬的轮椅边上,叹了口气,“秦氏家大业大的,赌场生意很容易惹来是非,我之前心脏的意外事故就是这么引起的。”
“秦烨为了保护我,这两年才将我’藏‘起来。”
“但张傲德落网后,他派人一直施压,这事被秦家其他人捕风捉影,他们开始拿我逼迫、威胁秦烨。”
豪门世家之间,无非就是那些争权夺利的手段,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但背地里的作风Low得掉价。
“秦烨那天和我说,想要将秦氏产业划个一清二楚,哪怕他自己少占一点儿也无所谓,反正这后半辈子的钱够花了。”
“我不同意,但不是为了钱。”
虞臻轻吸一口气,“我虽然没有参与过秦烨的过往,但我知道他当年一个人抗下了多少压力,才让秦氏转危为安的。”
那些秦家人当年落井下石,现在居然还敢联合施压,想要强占一杯羹!
“他知道我这两年在澳市活得不自由,想用股份和资产去拦那些傻/逼伸向我的刀,这不就正中了那些人的下怀?”
景瞬这下子是听懂了。
两人都是为了彼此考虑,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在担心对方。
“我知道我留在澳市只会给他增加负担,才跑回内地,宁可不见面,都不想让他为了我去分心、去取舍。”
“别的不说,至少澳市那边的手没办法伸到这边,安全多了。”
秦烨没想着接虞臻回去,而是拜托迟归和景瞬在海市代为照顾,也是看重了这点。
虞臻又饮了一口啤酒,说出真心话,“我就是有点想他了。”
“……”
“景瞬,我有时候可羡慕你和迟归了。”
“羡慕什么?”
虞臻摇了摇头,只说了个大概,“能和爱人没有压力、没有负担地生活在一起。”
景瞬攥着发凉的啤酒瓶,破天荒地也饮了一口,“不是的,虞臻,其实我和迟归不是你想象得那样。”
“……”
虞臻没反应过来。
景瞬信得过身边的好友,将自己和迟归的事简单过了一遍,“现在的情况就是,我喜欢他,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虞臻捏了捏快要空的啤酒瓶,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景瞬,“等等,你真没看出来啊?”
“什么?”
“迟归喜欢你,他吃醋了啊!他刚才之所以会那么问你,就是因为他吃醋啊,吃你和那什么傅长汀的醋!”
“……”
景瞬喉结微滚,压根没有往这个层面去想,“没吧?”
“我天!我服了你了!”
虞臻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要是你,这感情进度早就拉飞起来了!”
“管它什么破协议,谁家好人会对协议对象好成这样?”
“你怀疑他心里有什么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可事实是迟归身边除了你,没有其他恋人了吧?他更没隐婚吧?”
景瞬慢半拍地点头。
虞臻又问,“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你懂不懂?同住一屋檐下,朝夕相处最容易有感情了,你懂不懂?”
景瞬又乖乖点头。
虞臻露出过来人的表情,苦口婆心地教他,“那就上啊,喜欢就上啊!告白啊!”
“就算他有白月光,你努力取代白月光的地位不就行了?”
不是什么触犯道德底线的事,也不属于违法乱纪的行为,怕什么?
“景瞬,你不要对自己设限太高,觉得自己不够完美就失去了告白的权利和勇气!”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百完美的人——”
“就连百分百完美的爱情,都是得靠两个相爱的人磨合出来。”
“……”
景瞬听得一愣一愣的,脑海在飞速吸收好友的这些话。
虞臻继续说,“喻哥不希望你在这段感情里面看低自己、迷失自己,但他应该没有阻止你去喜欢迟归吧?”
景瞬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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