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六六
叶厘挑着鱼肚子上的大刺,头也不抬的道。
江纪嘴角翘的更高:“给我灌迷魂汤是吧?”
叶厘问:“那你喝不喝?”
江纪点头:“多来点儿,只一句根本品不出味。”
这下子叶厘也乐了:“美得你,快吃饭,再说下去,真要耽误你下午上课了。”
“不会的,今个儿过节,学正也要回家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
江纪摇头。
今日县学里的人,凡是居住在县城的,基本上都回家了。
“那给你热几个饺子。”
叶厘说着,从陶罐里夹出几个饺子放到了火锅里。
这香辣鱼有汤底,饺子泡进去正好。
这时,外边又有脚步声传来。
伙计们来送他们刚才所点的食材了。
这些食材又摆了满桌,大部分都是肉,小部分是蔬菜。
还有一碗豆乳米麻薯。
吃不完的,叶厘可以打包带回去。
那一盘子豆腐泡饺子也端了上来。
一共十二个。
饺子是生的,食客们得自己煮。
为了节省时间,叶厘干脆把锅里的鱼肉都捞了出来,而后让伙计加汤,他下入食材。
这样等他和江纪将鱼肉吃完,锅中的食材也沸腾了。
三条鱼,除掉头和尾巴,没多少肉。
只能垫垫肚子。
叶厘夹了一大筷子羊肉片放到江纪碗中,好相公刚才只吃鱼头鱼尾巴了,这会儿可得多吃些肉。
当然,还有豆腐泡饺子。
豆腐泡切的很碎,与猪肉混在一起,勉强能吃出豆腐干的口感。
不算惊艳,但也不难吃,毕竟是大厨调的馅料。
江纪只尝了个味,他将叶厘捎来的饺子吃了大半,事实证明,还是叶厘包的饺子更合他口味。
于是这剩下的豆腐泡饺子,叶厘准备带回家去。
叶厘这种煮火锅的方式,大大缩短了这顿饭的时间。
吃饱之后,叶厘、江纪两人拿着勺子,慢悠悠的用那碗豆乳米麻薯溜溜缝。
碗不大,两人几勺子下去就见了底。
叶厘将勺子放下,道:“喝久了,还真有些腻,是得出新品了。”
江纪将最后一口喝完,也放下了勺子:“有思路了吗?”
叶厘摇头:“没呢,最近几天光琢磨着往县城跑了。”
江纪一听乐了,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过来。”
叶厘早就想这么干了,闻言从凳子上起身,抬腿一跨,他便坐到了江纪的双腿上。
江纪双臂环着他的背,一本正经的道:“沉迷美色,的确耽误正事。”
“……不要脸。”
话是如此,但叶厘还是忍不住伸手捧住了江纪的脸。
见江纪笑盈盈的,眸子清亮,他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他朝江纪的唇吻去。
江纪抱紧他,待双唇相触,就撬开他的牙关,舌伸入他口中,勾着他的舌加深这个吻。
两人刚喝了饮子,口中都是甜的。
但这份甜不及他们心中的甜。
分居两地小半个月,终于又能抱着对方、吻着对方,这一刻的满足,心中的满盈,可不是一起吃顿饭就能达到的。
虽然两人都穿着厚棉衣,但唇舌和呼吸是缠一起的,这份亲昵,足以缓解这十余天的想念。
江纪吻的轻柔,没去撩拨叶厘的敏感点,因此,这个吻虽绵长,但结束后叶厘依旧生龙活虎,气息平稳。
叶厘环着他的脖颈,有些疑惑:“你刚才让我等着,我还以为你会亲得我喘不过气。”
“这里又不是咱们俩的卧房。”
江纪说着挑眉,凑近抵着他额头轻声道:“再者,一个吻算什么等着?这账,咱们到炕上算。”
叶厘:“……”
他乐了起来,低声问:“好相公,你打算如何算?”
“叫你一觉睡到中午?”江纪问。
这话瞬间叫叶厘想起上次这人回来的头一晚。
那晚做了三次,最后那次他半睡半醒,整个人是困倦的、疲惫的。
可脑子里保留着一丝兴奋。
再加上江纪的动作有些缓,搂着他一下一下,撞得他犹如躺在水面上,舒服坏了。
想到当时的滋味,他身子不由扭了几下,好想!
可好相公要上学。
上学!
十八岁的读书郎,脑子里装满这种事儿,总有种负罪感。
他幽幽叹口气,轻声道:“江纪,咱们这样贪欢是不是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也有些严肃。
江纪自然也想起了那一晚的情形,但他摇头:“咱们算什么贪欢,一个月也就月末聚几日。”
“以我这个年纪,不是正常?”
叶厘:“……”
对哦。
他是拿上辈子的思维,觉得十八岁就该好好读书。
可在这里!
这个年纪的人已成了亲,过夫夫生活天经地义呀。
他笑了起来,瞧着江纪近在咫尺的唇,他笑着道:“好相公,那我等着哦。”
说罢,不等江纪回答,他就吻了上去。
十八岁的相公,这会儿不好好享受,那什么时候享受?
江纪不知他心中的那点小纠结,以为他是怕耽误自己读书,于是这一吻完毕,江纪又再三保证,不会影响学习。
叶厘没说不信。
但心中还是决定这个月末去拜访韩夫子。
两人抱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内容是昨个儿的发节礼,这事儿讲完,他们也该走了。
叶厘喊伙计上来打包没吃完的食材。
江纪将叶厘带来的没吃完的饺子、包子拎上。
夫夫俩下楼,一同去柜台前结账。
虽然半价,但这一顿饭还是花了八百多文。
要不是有作坊在,即便半价,叶厘也不敢经常过来。
两人付了银钱,正准备出门等伙计把牛车牵过来。
这时,一辆有些豪华的高大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停稳,一直跟在余采身边的那个婆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余采来了。
既然碰上了,自是要打声招呼。
叶厘与江纪出了半闲居的门,江纪拎着背篓站在门口,叶厘朝着余采的马车走去。
不过,只走了两步,他就顿住了脚步。
因为余采并没有下马车。
虽然那婆子将马凳放到了车辕下,但余采只是坐在马车门口,怔怔的瞧着半闲居的匾额,脸上挂着明显的迷茫。
显然,余采有心事。
叶厘眨了眨眼,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那婆子却是轻声道:“采哥儿,叶夫郎来了。”
这一句叫余采回了神。
余采顺着婆子所指瞧见叶厘,他脸上顿时显出几分不好意思:“叶夫郎,刚才想事呢,走神了。”
“没事,我扶您下来吧?”
叶厘走过去道。
“不用,让王嬷嬷扶着我吧。”
余采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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