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雪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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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很快下了起来。
江寄川洗完澡,正要去厨房拿点儿吃的,忽然听见外头好像有人敲门。
敲门声伴着电闪雷鸣,给原本就空旷的房子增加了些不一样的气氛。
江寄川走下去开了门,门外一个浑身湿透了的少年,抬起头向看他,“你是齐盈吗?”
第42章
卧室。
床上的人正昏迷着, 屋外的雨越来越大,密密麻麻砸在玻璃上响个不停。
齐盈看着站在地上的少年,“你是钱教练的……”
“我现在跟他没有关系了, 谢谢您帮他和我姑姑离婚。”少年站在床边,一双眼睛里感激和胆怯掺半。
江寄川抬起闻逸的胳膊,拿出体温计。
39℃, 得吃点儿退烧药了。
齐盈没管闻逸的死活, 只坐在沙发上静静思量。
刚才这小孩冒着雨跑过来,说闻逸在来庄园的路上出车祸晕倒了。大半夜的,几人过去一通折腾, 才把在沟里翻了车的闻逸拉出来。
虽说下雨天路不好走,但这事赶事的,未免也太巧了。
“逸哥知道你们这两天在这儿, 说难得都有空,才想着带我来赔个不是。”少年的视线落在地上, 根本不敢看屋里的几人。
“赔什么不是?”齐盈问他。
“却城那件事,逸哥说他对不住您。”
“愧疚就安生在临城带着, 跑这儿来添什么乱。”齐盈皱着眉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刚说完,赵管家带着医生推门进来了。
江寄川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带着齐盈和少年出了卧室。
他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这人看起来又矮又瘦, 额角还带着伤,浑身泥泞, 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等闻逸醒来再说吧。”江寄川提醒了一句。
这会儿不管说什么, 都是这小孩儿的一面之词,不能太当真。
齐盈皱了皱眉,让人给这小孩儿安排个地方先待着。吩咐完又亲自带着江寄川去洗了个澡, 换了身衣裳。
这破天气就不该开车出门,这下一次淋了好几个人,闻逸这王八蛋可真行。
要不是这事儿,他现在早就搂着江寄川睡着了。
在暴雨天一觉睡到天亮,那得多舒坦。
齐盈一边给江寄川吹头发,一边生闷气,气急了直接把江寄川的头发给吹炸毛了。
后半夜,雨没停过。
医生处理完闻逸的伤口,放下几盒药才离开。
齐盈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屋外的雨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江寄川走过去问了一句,这人从刚开始脸色就阴沉沉的,比外头的天还精彩。
齐盈回头看了他一眼,“在想那兔崽子有没有问题。”
“看上去怪可怜的。”
从闻逸出事的地方到这里足足有两公里,小孩儿冒着大雨跑过来,挺不容易的。
听小云说这人的爹妈去世后,就一直被养在钱教练家,眼下那女人跟钱教练离婚,他应该也跟着女人走了。
“是你让闻逸看着他们的?”江寄川问他。
齐盈点了点头,“我怕姓钱的太冲动,再做点儿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人还怪好的。”江寄川没想到这人会考虑的如此周全。
小闻看那几个人确实挺紧的,就是没看住钱教练。
“什么话,我一直都好。”齐盈是记得闻逸对那女人挺有好感,但没想到眼下都替人养上侄子了,像什么话。
江寄川思量了一会儿,忽然对他说:“这人跟你一个习惯,喜欢往家里捡人。”
都挺乐善好施的。
“他能跟我比?”齐盈心说就闻逸那个心眼子,捡个狼崽子被咬两口,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拿什么跟他比。
“怎么不能跟你比?”江寄川故意问他。
齐盈抬头,一伸手给江寄川勾到了自己腿上,“你说呢?”
他伸手捏了捏江寄川的手,这双修长有力的手,掌心比之前多了一层薄薄的茧。
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他养的小猫好像突然就长大了。样子漂亮了很多,对他也多了几分信任,不再像以前一样,眼睛里动不动就充满审视和怀疑了。
也不是一点儿进步都没有。
察觉到怀里的人想走,齐盈问了一句:“去哪儿?”
“看看小闻。”江寄川说完起身去了二楼。
卧室里,刚被灌完药的人还晕着,怎么叫也不醒。
江寄川用手挨了挨他的额头,拿捏不准,又碰了碰他的唇。
这人烧的越来越厉害了,药吃下去一两个钟头怎么都该起效了,怎么现在跟没用似的。
江寄川又在卧室待了一会儿。
闻逸的温度越来越高,头疼的直皱眉。
“疼……”这人嘴里终于发出点动静。
江寄川去摸他额头的时候,闻逸凭本能握住了他的胳膊,“疼,妈,好疼……”
烧晕了。
江寄川想了想,推开闻逸的手,起身去弄了几块毛巾,一块放在他脑袋上,另外几块放在了他胳肢窝和腘窝。
齐盈进来的时候,江寄川正掀开闻逸的被子一角在散热。
“还不睡?”齐盈走过来问他。
江寄川摇了摇头,“等他体温降点儿,我就睡了。”
“你这么操心干什么。”齐盈心说自己在国外那会儿,不论生什么病,挺挺就都过去了,哪儿那么矫情。
“生病多难受啊。”
江寄川记得有年夏天自己发过一场高烧,那会儿没人照顾他,吃什么药都不顶用,足足烧了三四天,人都快烧蒙了。
之前在家里,总听老一辈说发烧要捂汗。那次把自己捂得温度越来越高,才知道一直捂着不散热,后果会更严重。
“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过去。”江寄川对齐盈说了一句。
说到底也是背过希波克拉底誓言的人,要想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尚需一些时间。
齐盈看他这关心样儿,恨不得躺在那儿的是自己,“睡不着,一会儿我去弄点儿吃的,你吃不吃?
“吃,快去吧。”江寄川打发了齐盈,给闻逸换了一遍毛巾,等到点儿了,又给他喂了一遍药。
正收拾着,一个身影悄悄溜了进来。
“逸哥会死吗?”
江寄川抬头,发现说话的是刚才那个少年。
管家带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这会儿看起来干净多了。
“不会,只是发烧。”江寄川这才发现刚才那医生光顾着看闻逸,没给这孩子处理伤口。
这两人坐的同一辆车,闻逸跟他伤的差不多。
“你把柜子上的药箱拿来。”江寄川吩咐了一声。
那孩子听见江寄川的话,忙过去把药箱拿来,放到江寄川的手边儿。
他以为江寄川要给闻逸找药,没想到江寄川直接拿了碘伏棉球,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
带着凉意的棉球在伤口上停留了一会儿,孩子看向江寄川的眼睛晃了晃,身子也僵的很。
江寄川发现这人胳膊上有点儿旧伤,随口问了一句:“这个是怎么弄的。”
“烫的,烟烫的。”
江寄川听见这句,皱了皱眉,他觉得齐盈找人看着钱教练的做法是对的。对女人和小孩儿下手,这个男人比畜生还不如。
“你们现在过的好点儿了吗?”江寄川又问他。
少年点头了点头,“好,姑姑跟他离婚了,逸哥经常来看我们。前几天听说他被抓走了,是因为却城那件事吗。”
“嗯,他犯法了。”
“哦。”孩子看起来不太懂,但是孩子眼里满是高兴。能从这样的环境里脱身,往后就是再难过,也不会比前些年难过了。
江寄川处理完这人的伤口后,摸了摸他的脑袋,让这人早点儿去休息。
“我陪你吧,我不困。对了,我叫凌越,您叫我小越就行。”孩子眼睛亮亮的,满是真诚。
江寄川很少见这么乖的孩子,也就没赶他。
凌越趴在床边,一边看着闻逸,一边跟江寄川聊天。
江寄川从凌越口中得知,闻逸着些天一直在自掏腰包接济他们一家人。这人叛逆归叛逆,心还挺好。
“逸哥说让我好好读书,以后考上了大学,他就供我读。”
“你在读高中?”
凌越点了点头,一双漂亮的眼里带着几分坚韧,“我在班里能考前三,以后到了大学会努力拿奖学金,不会拖累逸哥的。”
“你有这份心,算他没白帮你。”江寄川不知道这孩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君子论迹不论心,今晚的事确实是他帮了闻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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