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
第33章
霍雪相抽空教了生僻字后,又给白露留下作业,潇洒离去,徒留下懵逼的旁听群众。
若不是传闻中钧天剑尊的形象太高大,他们都要以为自己被耍了……
就算是略知白露习性的玄山弟子们,也忍不住暗想:就非要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白露一转头,看到众人还一脸古怪地盯着自己这边,这些蹭课的家伙……他不大高兴地说:“你们偷听我师尊上课还没听够吗?还看,还看。”
众人:“……”
这简直是他们最不理直气壮,又最委屈的一次……
但是看到剑尊弟子如此样子,又让人怀疑起来,刚才是他们没有悟到深意吗?不行,还是要默记一下,时时温习,万一以后真的悟出什么来。
白露哪管他们,说罢自己席鸟而坐,他自己且思考着。
到底什么时候,怎么和师尊透露?要晚点当真人面说吗?透露多少?而且师尊现在本身还在护法,总是一会儿上线一会儿掉线的,真烦……
白露就一直发呆到抵达浣花洲。
他本来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谁知道起身准备下鸟的时候,丁豆花小心凑过来问:“师兄,那个字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你分开记就行,上头是一个雨字……”
“……啊啊啊我记得住!”白露瞪着她,师妹就这样把他看扁,“我怎么可能生僻字都记不住,我在思考别的事。”
“我就是说师兄怎么闷闷不乐的。”丁豆花安慰道,“没事啦,我到浣花洲抓鸡做给你吃。”
“呜呜谢谢师妹……”
踏上浣花洲的土地,更感觉到此处气候不同,路边开满了整树整树的蓝花楹,花香流瀑。
“浣花洲、葳蕤洲,上古之时都是木族兴盛之地,直到今日,葳蕤洲人烟稀少,浣花洲倒是渐渐成了人族聚居地,但相较其他地方还是较多木族。也是因为这里很多区域一年四季如春,适合草木生长。”宁砚虎给师弟师妹们讲解道。
“尤其是浣花洲,青帝便在此证道,有传言,此地的天时其实就是青帝改变,所以才会四季如春。”
宁砚虎说着说着,就发现白露已经蹲在路边走神了。
“……白露,你在干什么?”宁砚虎无奈喊了一声。
“你们看这个!”白露一侧身,这才露出他所看的东西,一个树洞之中,竟往外走出一个个只有一尺那么大的小人,此时红柳开花,他们头上都顶着红柳枝做成的花环,正对着白露欢呼。
这些小人都笑眯眯的高兴模样,把他也感染了,险些要一起欢呼。
“喔——”其他人见状也都围了上来,小人们却是很不快地冲他们捏拳。
“挡到太阳了,站开一点站开一点。”白露指挥大家把阳光露出来,小人们这才恢复开心。
“这些都是浣花洲的土著,木族的一种。”宁砚虎也微微倾身道,“木族身形相差很大,有些大如巨树,有些微小如苔,叫做菌人。一般来说,木族寿命都很长。”
像这些红柳小人呢,就属于适中,一般小,但没有小到菌人那般。
这些小人舞蹈一般跳来跳去,还想来拉他们一起跳舞,可惜体型不是很匹配。
“我们要走了。”白露蹲着依依不舍说,伸手和它们挥挥道别,热爱亲近自然的巫师对木族格外有好感。
一个红柳小人便抱着白露伸出去的一根手指,从自己头顶摘下一只红柳圈,穿到白露手指上。
“戒指!”白露举起来笑了,这花木戒指和他的宝石戒指并排待着,居然也很和谐。
第一次见面的木族小人也很喜欢充满自然气息的巫师!
“求索,你有没有感觉到亲近?”白露问木傀儡,“你看你也是木的,和他们至少有一半关系吧,会不会还是亲戚,你们是同一属吗?”
求索再次卡顿了一下。
界门纲目科属种啊,求索的生物还是一般。白露想。
求索卡了卡才答道:“少主,我虽为木行,却不是木族。”
“求索就是现在得道,那也是精、怪。”罗罗鸟昂首说道,“这些,你们人族分不清也正常!”
从浣花洲海岸再往内几日路程,也就抵达此行目的地,玉京宫。
因举办红尘试锋,玉京宫周遭热闹得很,还未正式开赛,已有修士云集,做起买卖。
白露一看,这就是旅游拉动本地经济啊……
“我去找接待的人。”因为玉京宫正繁忙,山门处满是人,汇聚了不知多少天下来客,宁砚虎让他们先等等,自己去找人对接。
不知道是人太多还是如何,宁砚虎去了好一会儿,罗罗张望一下,决定找个玉京弟子问问。
玉京宫弟子的校服都是以青红为主,罗罗看到一个知客的弟子正坐在树桩上,罗罗上前说道:“道兄,讨教一下……”
那玉京宫弟子目光抬起来,落在他头顶:“请说?”
“我家大师姐进去好一会儿没出来,我想问问什么情况。”
白露他们看到罗罗伸长了点脖子,对方的目光却继续上移,就是不看他眼睛。
“红尘试锋快开始,人来人往。”玉京宫弟子说,“你稍等一下,我帮你问问。”
说是这么说,却没有立即动。
罗罗走了回来,叹道:“浣花洲的人,果然懒散啊。”
“不是懒散的问题吧,太傲慢了,眼高于顶,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丁豆花气咻咻地道,“有本事等我裴师兄来,看谁白眼翻得大。”
其他人:“……”
白露也疑惑地说:“他是不是歧视罗罗师兄是羽族?罗罗师兄,这是你说的那种看不起异族的宗门吗?”
罗罗之前给他们举例子,说有的宗门收弟子还要严查祖上十八代和前世三生不得是异族。
不过他看到梁满谷和孟采青没吭声,又猜是不是另有内情,果然——
“那倒不是,大家莫气。”罗罗本来脾气也一般,很烦方才那弟子,现在听了他们给自己抱不平,却道,“你们年纪小可能不清楚,玉京宫擅长观气术,开宗立派时,观此地风水之气,鉴宝时,观宝气几何……方才,他应该只是在观我的气。唉,玉京宫的都这样,导致早年他们还没如今地位也不出名时,出门经常被不明真相的道友打。”
众人:“……行吧。”
好在宁砚虎很快也出来了,身边还有个中年修士,留着长髯,见谁都笑盈盈的,只是经罗罗一说,大家发现他眼睛也常往人头上瞄,只是没那么明显,“近来人多,让各位小道友久等了,请随我来。”
“还不谢过前辈,此乃玉京宫天璇峰主上恒下阳道君。”宁砚虎介绍了一下,“道君是宗主的旧友,亲自接待我等。”
难怪耽搁那么久,原来是报到上头去了,玄山还是有面子的,代表队都有峰主来接。
只有后面的白露在惊呼:“怎么他们也有天璇峰,撞地图了……”
“呃,师兄,大家都参天星,很多门派喜欢用星辰命名的,如果又遇上也是以山峰为居住地,那就彻底撞名了。”丁豆花小声道,“我师姐就说,出去访学一圈,脑子都要乱了,快记不住。”
毕竟大家可能用相同星辰命名,但职能不一样,比如这里的天璇峰,肯定和玄山不是同一种法脉。
白露恍然大悟,这是不是和华夏的学校很多都有个育才楼,每个城市都有国庆路一样?
玉京宫也有很多山峰,不如玄山那千山万壑,也不是那般高山,而是一种俊秀的山岭,草木丰盛,各类奇花将这里装饰得如同童话世界,让巫师看了都心生喜爱。
“嗯,亦是大好风水。”梁满谷不由摇头晃脑道,灵气充裕啊,“难怪传说玉京宫观气之术练到极致,还可聚气成境。”
“当然是好风水,你看到那瓜长得多大了吗!”白露在鉴赏他们这里的盆栽,结了果,巨大一个,而且异香扑鼻,味道极为热烈,一看就肯定好吃。
恒阳道君带他们转悠了一下玉京宫公共区域,还欣赏了几种本地独有的花朵。
“这是你们哪一峰的弟子?看这一双碧眼,是何种族啊。”恒阳道君看到白露嗅果香的情态,微笑问道。
“这是我们最近入山弟子中的头名,白露师弟,丹鼎极有天赋。”宁砚虎介绍道。
恒阳道君一听很有丹鼎天赋,还以为是丹鼎法脉的,客气地道:“少年英才啊。”
“谢谢道君,您也英才。”白露对答如流,“对啦,道君,刚才好像没有听说,食堂在哪里?”
恒阳道君愣了一下。
宁砚虎微微一笑,把白露拖到身后,“白露师弟年纪尚小,尚未辟谷……”
不能再继续说了,再说就要露馅了,恒阳道君就该知道他们这届都没辟谷了!
“喔,不碍事,少年天然,回头我让弟子送一些浣花洲特产的瓜果,有滋养灵气之效,还有方才你师弟总看的那个瓜,味道也是不错的。”恒阳道君倒是很善解人意,“八方道友齐聚,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多陪了。”
“有劳道君了。”宁砚虎赶紧带着大家行礼,毕竟人家是给师门面子。
恒阳道君走了,白露才问宁砚虎:“大师姐,你怎么说我是学丹鼎的?我明明是点梅峰弟子。”
“我说了吗?我只是说你丹鼎有天赋,说错了吗?”宁砚虎面不改色,“为你好罢了,若说出去你是点梅峰的,不知多少人想和你打架,看你怕不怕!”
这里消息传得快,留仙峡之后,恐怕很多人要知道剑尊弟子也来红尘试锋了,能瞒还是瞒一下吧。
“我才不怕……”白露小声说。
玉京宫为举办红尘试锋,开辟了许多居处,还包括了练习场所,只要报名成功,就能申请到住处,比赛期间随便住。
白露和同学们入住之后,玉京宫的人果然如约送了新鲜水果来,汁水丰沛,甜蜜极了。
白露抱着吃了一整个,发出真诚的感慨:“食在玄山,果在玉京啊。”
众人:“……”
梁满谷迟疑:“……应该是道在玄山吧!”
他都快恍惚了,果在不在玉京他不知道,但是他到玄山,是冲着修仙的吧?
……但是无所谓了,剑本来还在点梅峰呢,也被白兄搅乱了。
宁砚虎虽然以前也到过红尘试锋,但主办方不一样,她也少来浣花洲,领着大家出去社交,倒也找到一些从前认识的其他门派道友。
大师姐疯狂社交,那些师弟师妹们就被她圈了块地方,叫他们不可到远处玩。
从现在开始,集市差不多成形了,法外狂徒们兴奋地逛街,还说要参考别人是怎么做生意,他们可也准备了东西来卖。
白露更是大肆采买,买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全堆在芥子须弥里。
尤其是他发现一些本地修士,还会贩卖特产,浣花洲的花草很有特色,也是狠狠消费了一番,相信师尊也会为他开心的。
而且浣花洲的木族数量的确远超其他洲,白露在玄山反正没有看到过这么多,一直忍不住走神,路上又看到一只小小的木族在行走,惊喜地道:“好像又是红柳小人!”
“那不是,那是商陆神。”孟采青瞟了一眼说道,“白师兄,它先天便有预知后事的能力,不过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商陆神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却灵敏地转过身来,细细的声音骂道:“什么鸡毛蒜皮,你会说话吗?”
呀,还挺凶的,不像红柳小人那么可爱。白露想吐槽,他看看自己手上依然水灵的戒指——用魔法给这个草木戒指保鲜了。
“你有没有品味?我这么可爱。”商陆神居然好像知道白露的心声,朝他跑过来。
“!”白露也不知道他干什么追自己,下意识也往前跑。
那还不到一尺的小人就在后面边追边嚷嚷,时不时还跳起来:“啊?我可不可爱?你还说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