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咒蓝山
他不再藏、不再躲、不再犹豫。那双曾经总是暗沉压抑的眼睛,现在漆黑得像夜里发光的猎兽,幽深、锋利、带着渴望亲吻的混乱本能。
他将裴琮的手往自己身下带去,眼神漆黑、呼吸灼烫,嗓音低哑:
“不是想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西泽尔俯在他上方,半命令道:
“帮帮我。”
裴琮感受着手指被牵引的方向,动作微顿了一下。
但没拒绝。
又不是别人,帮帮他又怎么了?
裴琮向来擅长在这段关系之间留下试探的空间。不论是蛇藏在黑暗中,冷血、阴沉,滑进来缠住,还是现在。
他的动作克制,甚至带着一点懒洋洋的意味。
裴琮还有心情想,蛇好像更冰凉一些。
耳边传来一声压低的喘息。
西泽尔睁着眼,俯视着他,眼里仍藏着那种没散尽的紧迫和情绪翻涌。
裴琮淡定起身:
“这么快。”
“你以前帮别人干过?”西泽尔语气一下子锋锐,裴琮在拿他和谁比较?
西泽尔明明能感觉到裴琮的生涩。
裴琮似笑非笑:“你还好意思说?”
西泽尔听到这话,反而没有被做坏事被拆穿的心虚,裴琮也没说不愿意,帮帮他怎么了?
裴琮转身看他:“还回来睡吗?”
西泽尔看穿了裴琮的想法,“不给再摸了。”
裴琮皱眉,西泽尔打断他:“你想再帮我一次,可以随便摸。”
从来没有觉醒过狼类基因的裴琮,终于后知后觉耳朵对西泽尔而言,究竟敏感在哪了。
第36章
两周时间转瞬即逝。
在旧址中短暂修整后, 西泽尔终于开始了第一次基因抽离实验。
即使裴琮已经尽全力缓解,他的基因污染情况也依旧让维兰德惊叹。
对于严重的基因污染,只能在两条路径中选择其一:
一种是“融合”。
继续往体内输入新的基因, 当某种基因不稳定时, 就相应融入对应制衡的基因。试图用更多基因组合,构建一个“动态平衡”的系统。
在这条路上, 污染者会越来越像一个怪物,能力爆发也更强,但这无异于针尖上建造高塔。一发动全身,随时可能直接崩溃。
裴琮上辈子就被迫选择了这条路。
基因融合一旦开始,就无休无止。依靠巨量的基因稳定剂, 那些药液冰冷, 但也只能暂时压住身体的崩解。他的身体是被强行拼凑的废品, 一天比一天沉重,也一天比一天远离人类。最终痛苦而清醒地惨烈死去。
另一种是“剥离”。
体内抽离出一部分活性不高、占比较小的污染基因,试图将身体稳定在“最低风险状态”。
这听起来安全, 但意味着削弱、失去潜力,甚至永久损毁一部分不可复制的能力。抽离多了, 人就会失去主心骨,慢慢变成一团无功能的血肉。
哪怕是轻度污染, 风险也很高。
幸运的是, 他们现在有蝾螈基因。
西泽尔体内抽离出的基因, 都会由蝾螈基因进行修复。
维兰德在一周内完成了基因结构的初步测定。根据检测结果, 西泽尔体内一共携带七种具有显形风险的污染基因。
其中三种活性较低,功能模糊,几乎无法预估未来的表达方向,非常适合被抽离。
实验室里。
在跨入隔离门前, 西泽尔抓住裴琮的手腕,示意他暂时别着急离开。
医生和助手很有默契地没有多问,自觉退出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两人隔着冰冷的手术光线,一坐一站。
裴琮转身,垂眸看他。
手术台的冷白光打在西泽尔身上,映出干净利落的肌肉线条。狼类基因在他体内编织、重构,让瘦削的身体悄然褪去脆弱,生出冷硬的骨架与野兽般的肌肉分布。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瘦小干枯、身影虚弱的可怜东西了。
意料之中地,裴琮对他并没有任何宽慰的话语。
西泽尔也观察着裴琮。
裴琮的眼里没有担心,也没有忧虑,连一丝紧张都没有,一如既往的镇定。
裴琮一直如此,以至于西泽尔即使沉溺在裴琮纵容中,也难免产生疑虑——
那双眼睛里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还是只是不想为他起波澜?
裴琮到底是根本不在意他的的死活,还是裴琮对他真的对他有如此超乎寻常的信任,无条件相信他是奇迹,绝不会失败?
西泽尔无法判断。
他猛地一拽,将裴琮拉近了一步。
两人贴得极近,呼吸交错,白色的手术灯高悬在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在光线里无声交叠。
从外面监控的角度看去,两个身影被实验室的冷光彻底融为一体。
西泽尔的视线晦暗不明,一点点往下滑,直到裴琮裸露在外的手背。
干净,骨节分明,指节带着薄茧,血管隐在皮肤下,曾经落在他的头发上,扣住他后颈,抚慰过他。
西泽尔忽然想起很早之前,自己在黑市上碰他一下,裴琮都会下意识地闪躲。
那时候,他还很弱小,没办法向裴琮提出要求,也自卑于自己肮脏的基因。
而现在,裴琮已经不再抗拒,不仅不抗拒,还会和他做那种事。
赫洛曾告诉他,那是只有喜欢的人,才会做的事。
西泽尔曾经灰暗的人生里,没有“喜欢”这种东西,只有向上爬的渴望,和复仇的执念。
可如果这两个字后面加上“裴琮”,他的心就会猛地一紧,像被什么东西勒住,酸涩、滚烫、不安。
他终于承认了自己心里的那个词。
他喜欢裴琮。
不是依赖,也不是习惯,是深刻在西泽尔基因里,连妒忌和毁灭都混在里面的喜欢。想独占裴琮,让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喜欢。
所以他接受了手术。
他的身体太脏,基因太混乱,连存活都是一场赌博。他不配和裴琮站在一起,除非,这场抽离能成功。
如果他能活下来,那将是真正的奇迹。
到那时,他会一字一句,亲口告诉裴琮,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
无论裴琮的回应是什么,他都不会放手,他会一步一步把他困住,用权力、用身份、用亲手建立的权势,将整个星际,都变成巨大的囚笼,让裴琮无路可退。
但是,如果他并没有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也没关系。
西泽尔被抑制装置固定,机械臂悬在他体侧,冷光扫过他的脊背。
“你还带着定位器,对吧?”他忽然开口。
裴琮卷起袖子,向他展示。
西泽尔得到了答案,嘴角浮起一点满足的笑。
两人对视了几秒。
最后,裴琮伸手替他注射了麻醉剂。
“你可以的,”裴琮说,“你不会死。”
裴琮知道这一定会成功。
融合和抽离,本质上并无区别。他上辈子没死,这辈子自然也不会有大事。他比维兰德还要了解自己的身体,知道自己血肉的极限在哪里。
在他眼中,这场手术从来都不是赌博,而是结果已定的一步。
但即便如此,重来一世,他还是在意西泽尔第一次躺上手术台时那一瞬间的迷茫。
裴琮不想看轻西泽尔的痛苦。
西泽尔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从某种压抑的绷紧中暂时脱力。他慢慢闭上眼,指尖还扣在裴琮手腕上,过了两秒,才陷入药物带来的无意识。
维兰德站在监控室中,数据屏上不断闪动着西泽尔的基因波动图谱。
见两人终于分开,裴琮一进来,维兰德就问问:“他害怕?”
裴琮靠在椅背上,挑眉道:“他从来不害怕死。”
那种只想变强、一路往上爬、不择手段也要活下来的狠劲,从他少年时期就早已与他的血液融为一体,是阴狠和不择手段浇成的无畏。
维兰德目光落在跳动的数据上,换了个话题:“他的第二基因觉醒得出乎意料,居然是狼类。”
这不止出乎维兰德的预料,裴琮自己都没想到。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脱离掌控。
维兰德语气暧昧不明:“你说,他是感受到了什么情绪觉醒的?”
这句话落下,监控室短暂地沉寂了一会。
不同的情绪会触发不同的基因,这是维兰德一直在做的研究。
每一种基因的觉醒,都需要精确的刺激作为触发条件,比如只有恐惧和剧烈的求生欲才能催生蛇类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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