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说废话
未必是错过。
错过。贺临风反复咀嚼这两个字,胸口的酸涩又添一分。
简青挑眉:“你这什么表情?”
他从未对旁人讲这些,难得旧事重提,当然会在意听众的反应。
贺临风:……大概是嫉妒现任的前任的表情。
可简青不是他的现任。
谭开霁更不是前任。
罕见地,贺临风生出点患得患失,自己与简青的亲昵恍若镜花水月,随时会随着后者搬走而消失。
“我和谭开霁没什么,”活像在暴雨天看到条湿漉漉的大狗,简青噎了下,“至少我对他没什么。”
他搞不懂自己为何要解释。
贺临风却真被这苍白无力的几个字哄得高兴起来,飞快将早餐清盘,含含糊糊地抱怨:“谁让你的名单那么细。”
除开名字,连追求者是男是女、年龄身家都写得分明。
简青:“讲点道理。”
“是你先问的。”否则他吃饱了撑的去找边绍。
“……”贺临风理亏,默默把手里剥好的茶蛋递给简青,“话赶话而已,我也没想到你真能答上来。”
工作状态,他下意识以案件为先,夜里得了空,才品出些九曲回肠的辗转。
叮咚。
贺临风的微信响了声。
打开,是张被推送来的名片。
“你认识,”重新拿起筷子,简青将手机放回桌面,“以后自己付费咨询。”
贺临风脑筋活络:“边绍?”
简青没否定。
“七点二十五,”他提醒,“你要迟到了。”
贺临风紧赶慢赶抵达酒店。
影视城在市郊,远是远了点,但道路通畅不堵车,他起得早,堪堪错开高峰期,全程绿灯放行。
汪来哈欠连天:“喏,正门监控。”
“嫌犯只进出过一次,这里明星太多,他带着帽子口罩也不奇怪,入住记录里并未找到外形匹配的房客。”
“使用电梯需要刷卡,他最开始跟在人群后头,上了电梯又混到中间,行动之流畅演技之自然,八成前面没少踩点。”
“看这儿,嫌犯在三楼出电梯,接着直奔监控盲区——就是转角的安全出口,包里装的应该是红酒和衣服。”方便伪装成保洁。
“哦对,还有掺了泻药的矿泉水,鉴证科刚发来的报告,给。”
下午一点十二到下午三点半,嫌犯总共在酒店停留了两小时左右,谭开霁则是于傍晚六点返回,因为泼洒的红酒够多,且真丝吸水性较差,才能让众人见到床脚滴滴答答“流血”的恐怖景象。
贺临风:“没正脸?”
汪来摇头,半开玩笑道:“我猜他受过反侦察训练。”
“那位谭夫人呢?”记起简青的形容,贺临风问。
汪来:“走了,刚走。”
“估计是急着找私家侦探,”熬大夜又被怠慢,他心里窝着火,阴阳怪气,“还叫来一堆保镖。”
明摆着不相信警方。
同样是有钱人,怎么单她鼻孔朝天?再瞧瞧简总,真真一个地一个天。
贺临风却想会会对方。
谁料,当晚他便收到了案件撤销的通知。
“……说是人家自己抓住恐吓犯了,细节都对得上,”颜秋玉叹,“早点睡,明天直接来局里,老赵八成要发飙。”
彼时贺临风正在给咪咪洗澡,挂断电话,他探出头去,朝客厅喊了声:“简总。”
“帮帮忙。”
被叫到的青年合拢电脑,踩着拖鞋停在一米开外:“说。”
别告诉他是陪猫玩水。
“看下热搜,”担心咪咪感冒,贺临风往里挪了挪,示意,“你进来点,带上门。”
简青扫了眼对方湿哒哒的手机屏幕。
什么热搜十万火急?
“好像是条声明,谭开霁经纪公司发的,和案子有关,”轻松读懂青年的疑惑,贺临风解释,“你念,我听着就行。”
简青挪了挪脚。
热搜前十,谭开霁占了一半,他跳过冗长的官方辞令,精准地提炼重点:“恐吓谭开霁的犯人被抓了。”
“刘某,43岁,有个读高三的女儿,是谭开霁的忠实粉丝。”
“得知谭先生与许小姐即将结婚的消息后,刘某之女情绪低迷,冲动轻生,”原文读到这里,简青微微蹙眉,“因此,刘某出于报复心理,多次向谭先生寄送恐吓物品,严重损害谭先生的身心健康……”
他没有再念下去。
文章后面还跟着条道歉视频,脸部涂满马赛克,依稀能看出是位中年男性。
评论区乱成一团,大多在可怜谭开霁遭受无妄之灾,小部分嘲警方吃白饭,还得受害者自己讨公道。
骂得有些难听。
简青本该和谭开霁共情,共情对方被喜欢拖累,平白牵扯上人命,如自己一般。
可他的心思却跑了偏,在贺临风没忍住好奇凑过来时,唰地熄灭屏幕,虚虚推开对方脑袋。
他最清楚贺顾问的加班加点早出晚归。
所以,哪怕仅仅是拖上几分钟,他也不想对方现在看到某些发泄情绪的负面字眼。
那会让他觉得有些不值。
难怪徐皓常常会为了自己在网上“舌战群黑”,难怪小姨总是望着自己欲言又止,原来那些“虚无缥缈”的辱骂,真能够化作锋利的伤人的刀子。
简青后知后觉地体会到疼。
通过贺临风。
第71章 你能喝?
简青的目光很软。
贺临风第一次见对方这样望向自己, 他没太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太分清其中全部心绪,只本能地觉得喉咙发干。
明明浴室仅有两分氤氲的水意, 却仿佛将空气带出十分潮湿, 粘稠的,让呼吸变得艰难无比。
“我……”贺临风张口, 嗓子哑得厉害。
他吓了一跳,懊恼地闭嘴,生怕简青转身就走,偏偏对方没有,反而屈膝半蹲, 往他手上挤了泵宠物专用沐浴露:“泡泡。”
“没了。”
贺临风这才有空低头去看被忽略的咪咪, 咪咪很瘦, 即使最近让他养回了点肉,经水打湿后也显得可怜兮兮。
像只干巴巴的落汤鸡。
“它特别乖,”试探着支起手背往简青手背蹭了蹭, 蜿蜒而下的乳液分成两抹,贺临风邀请, “你试试?”
仿佛能听懂两脚兽的话,咪咪安静凑过来, 尾巴浅浅荡开几圈涟漪, 用耳朵去碰简青贴近脉搏的软肉。
——贺临风习惯最后给它“洗头”, 所以那里仍是干燥的毛绒绒。
简青卷起袖口。
相比同龄男性, 他的胳膊白皙纤细,微微绷紧时却隆起漂亮的肌肉线条,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舒服得咪咪直仰脖呼噜。
侧过身子的贺临风垂眸, 又瞧见对方耳垂那个已经愈合的小洞。
大学的故事里没提。
高中?
贺临风喜欢解谜,无可否认的是,自己最初会被简青吸引,除开那张完全戳中他审美的脸,还有对方身上挥之不散的神秘。
他以为两人变相同居后,这种叫自己痴迷的神秘会逐渐削弱,但此刻,贺临风忽然意识到,关于简青,自己永远有新的好奇。
渴望由他而生。
他打心底想去了解简青,而非简青之外的任何一个。
“别偷懒,”左耳附近的皮肤被盯得恍若快烧灼,简青压着睫毛,打圈揉着掌下黑猫,“水要凉了。”
贺临风老实应声,偏指尖游鱼似的,在水下啄了啄他。
来暖气前,北江总有那么半个月特别冷,开空调也阴森森,贺临风提早做过功课,专门买了个宠物烘干箱。
咪咪最开始还稍显排斥,喵呜喵呜抗议,如今倒适应良好,皮毛顺滑蓬松地跳出来,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围在简青腿边打转,试图跟着对方溜进卧室。
简青记起卧室角落的布质“蜂蜜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沾到半根猫毛的裤脚,又看了看咪咪水汪汪的碧翠双瞳。
“不许吵,”威胁般,青年语调冷淡地立规矩,“不许上床。”
咪咪没再叫。
而是乖巧地摇摇尾巴,随后迈着优雅的猫步消失于黑暗。
咔哒。
房门关合。贺临风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好大儿背刺了自己一爪。
他都没见过里面现在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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