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阿嚏……”赵悲雪没来由打了一个喷嚏,捂住自己的肩膀,伤口差点抻裂。
【4.1.0任务:拜冯栋为义父】
梁苒方才本有些犹豫,倘或拜冯栋为义父,那么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借助冯家的势力,离开大宗伯的封地,与扈行部队汇合,这再便宜也没有了。
只是梁苒又顾忌自己的身份,他乃是一朝天子,日后有一日身份定然会曝光,到那时候可不好解释。
在看到系统任务之后,梁苒立刻将犹豫抛在了脑后,他为系统升级,不就是因着想要儿子给大梁江山建功立业么,这张“迎风生长”卡,必须到手。
梁苒当即站起身来,走到冯老面前,恭恭敬敬的作礼:“苒儿愿意。”
冯老方才也是一时冲动用事,别说,冯栋的性子其实像极了冯老年轻的时候,都如此意气风发,不知天高地厚。冯老方才听到梁苒的身世,十足不落忍让这样的好孩子受苦,嘴快便提了出来,没成想梁苒真的答应了。
冯老欢心的扶起梁苒,说:“好好好!哎!好闺女,快别跪着,你身子重,可别伤了,快坐,坐下,慢慢坐。”
冯沖则是一脸死灰,喃喃自语的说:“完了,仙女变成我妹妹了……”
冯老欢心不已,仿佛变成了一个话痨,有说不完的话。
“苒儿,饭菜可合口?”
“想吃点什么,阿爷吩咐庖厨与你做来。”
“你现在身子重,可要事事仔细了,不可懈怠分毫!哎呦,老朽要有小外孙了!”
世子郁笙更是尴尬,保持微笑的嘴唇差点抽筋,冯老不知晓,但是世子郁笙知晓,梁苒是男子啊,男子又怎能可能怀孕呢?
梁苒生得面相温和,只是平日端着国君架子,显得清冷异常,此时扮作冯老的“闺女”,那气质一下乖巧起来,温声说:“阿爷吩咐庖厨做的,苒儿都喜欢。”
“好好好!”冯老只有一个儿子,冯沖又是个皮的,不是冯老没见过世面,是他真的没见过这么温柔可人的好孩子,美得一瞬仿佛年轻了十岁,笑起来合不拢嘴:“哈哈哈,还是苒儿懂事,苒儿真真儿是乖巧,你说说若是沖儿也这么懂事儿,老朽便不用白操心了!”
“阿爷!”冯沖不满的嘟囔:“你夸妹妹就夸,怎么还贬低我呢?”
冯老像是变脸一般,上一刻对着梁苒温柔和煦,好似一个不会生气的和蔼父亲,下一刻对着冯沖,那脸色瞬间虎起来,凶残的不得了。
冯老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还说?为父这么大一个马场,你呢?你不学无术,文不能武也不能,不读书便罢了,倒是习武啊,习武也不好,见天儿的捣鼓一些木头破烂儿!”
冯老是兽医出身,白手起家经营马场,从最先的五匹马,一直经营到如今第一大马场。他一心想要儿子继承衣钵,不求儿子将马场发扬光大,只求儿子不把自己的家产败光,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可谁知晓,冯沖从小那个皮呀,不喜欢文墨,学武也是花把势,对医术也是一窍不通,偏偏喜欢捣腾那些木头。
冯老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贴心的,拉着梁苒吐苦水:“苒儿你可不知,你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啊,唉——气死为父算了!他偏生喜欢捣腾破木头块子,你们进马场时候也看到了,那些篱笆,全都是他一块一块做出来的,哪家正经人做这个活计?你往后是要做木匠,给人家修篱笆么?”
“修、修篱笆怎么了?”冯沖撇嘴。
“你还顶嘴?”
“阿爷说的不对,儿子这是据理力争。”
梁苒又被他们逗笑了,这父子俩相处得一点子也不拘谨,是梁苒从未曾体会过的。他以前还会奢望,君父哪天会来检查自己的功课,可是后来梁苒发现,这些都很不切合实际,因为他们是天家的父子,注定不会如平常人家一般父慈子孝。
梁苒笑起来:“阿爷不要动怒,苒儿来的时候见过那些篱笆,别致新奇,马匹在马场中奔跑,宽敞无阻,又意外的结实,阿兄也是好手艺的。”
“是罢!”冯沖双眼雪亮:“还是妹妹好,妹妹懂我!”
世子郁笙听说那些篱笆是他做的,睁大眼睛,头一次认真去看那“纨绔公子”,惊讶不已。
“你这么看着我,”冯沖奇怪:“是什么个意思?”
世子郁笙抬手比划,冯沖惊喜的说:“你也觉得我很厉害?”
梁苒挑眉:“阿兄还会手语?”
冯老说:“他啊,什么都会一些,三天打鱼两天筛网,全是半吊子。”
梁苒介绍说:“阿爷有所不知,苒儿的这位夫君……”
唰!
梁苒说到“夫君”二字,铁板一般的赵悲雪又动了,目光刺过去,犹如冷箭一样狠狠戳着世子郁笙的后脊梁。
方才无论是父子情深,还是恨铁不成钢,赵悲雪都没有任何反应。梁苒还会感叹一下,君父对自己的冷薄,可赵悲雪并不会感叹这些,因为他从出生开始便死心了,父亲这个词汇,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屈辱与苦痛。
在这个世上,唯一能牵动他情感的,怕只有梁苒了。
是了,还有梁苒的“夫君”。
世子郁笙如坐针毡,不着痕迹的擦汗。
梁苒继续说:“苒儿的这位夫君,曾经在司空供职,说起来,也是一名木匠呢,兴许与阿兄有些可谈。”
“司空?”冯沖惊讶:“你还是做官的?你在司空署供职?你是将作?你建过宫殿?你铸过兵器?”
冯沖一瞬间激动起来,拉住世子郁笙的手,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司空署什么样子?上京的祖庙是不是真的只有一根基柱支撑?你觉得我的篱笆修得如何?”
世子郁笙被他牵着手,冯沖好歹是练家子,世子郁笙挣扎不开,只能连连向后仰,险些倒在席位上,尴尬的抿唇而笑,眨眼示意冯沖放开自己,他是用手语说话的,这样子也没办法“开口”。
冯老揉着额角:“唉——我这个儿子,不成器不成器!往后啊,我这个马场怕是后继无人。”
他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苒儿你持重又稳当,为父将马场交给你,你可愿意?”
梁苒一愣,冯家的马场交给寡人?
那么大的马场,无数的千里良驹,便是普通的马匹也足够扩充一个国家的战力,冯老要全都交给自己?这对于一个国君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或许别人喜欢美色,可梁苒偏偏一心扑在江山社稷上,那些马匹可比美色的诱惑力大得多!
梁苒不着痕迹的说:“苒儿不过是阿爷的义儿,这般大的马场,贵重至极,苒儿如何担得起?”
冯老却说:“倘或换成旁人,为父要将这么大的马场送给他,他早就贪心坏了,哪里有你稳重?苒儿,你再考虑考虑,你阿兄志不在此,为父说得都是当真的。”
梁苒心窍梆梆狂跳,难道系统所说的国库千万万钱,便是这片马场么?
马场的确贵重,菰泽国的二十万大军正需要配备精良的辎重,若是能得到这些马匹,大梁便是如虎添翼!
梁苒垂低眼眸,轻声说:“阿爷的好意,苒儿不敢拒绝,若是阿爷哪一日用得到苒儿,苒儿必定不会推脱。”
“好好好!”冯老笑起来:“只顾着说话了,菜都冷了,为父叫庖厨重新热来。”
仆役们鱼贯而入,端着冷掉的膳食加热,很快复又回来。梁苒的面前是一道鱼鲜,是梁苒平日里最喜欢的清淡口味,奈何一加热之后,鱼肉的腥气陡然被激发出来。
“唔……”梁苒的喉咙一阵痉挛,又是那种反胃的感觉,克制不住的翻滚。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孕吐?
梁苒总听说女子怀孕不易,嗜睡、孕吐、烦躁、盗汗、水肿等等,总之什么样的症状都有,可系统不是说,寡人怀孕不会有不良的孕反么?
叮——
系统贴心的跳了出来。
【温馨提示:完成4.2.0任务,可消除不良孕反~】
梁苒忍耐着恶心的感觉,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可偏偏温馨提示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既然完成司4级第二个任务可以消除不良孕反,那任务呢?系统倒是发布任务啊,梁苒现在恨不能一口气做完4级所有任务,让长子瞬息长大成人。
系统静悄悄,并没有发布任何任务。
梁苒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压制下胃中的翻滚,旁边的世子郁笙不知梁苒怀孕了,为了扮演好恩爱夫妻,不让旁人起疑心,便拿起筷箸,夹了一块鱼肉送到梁苒的承槃中。
梁苒:“……”
好不容易压制下的反胃之感,如此轻松的再次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甚至比之前还要强烈。
“唔!”梁苒白皙的天鹅颈快速痉挛,险些直接吐出来。
啪!
旁边的赵悲雪伸出筷子,迅捷如电的夹住世子郁笙送来的鱼肉,干脆利索丢进自己口中,然后阴测测的,又瞪了他一眼。
世子郁笙:“……”
梁苒因为胃口不佳,吃什么都有些恶心反胃,他等着系统发布任务,来消解这些不良的孕反,可是系统一直静悄悄的,完全没有发布任务的意思。
随便对付了两口,梁苒实在是食不下咽。
用膳之后,冯老亲自带着他们去下榻的屋舍。因着梁苒与世子郁笙如今是“夫妻”,正常的夫妻自然是要同房的,再者,如今的梁苒在冯老眼中,还是一个正在怀胎的小娘子,更需要夫君无微不至的照料。
冯老为梁苒和世子郁笙安排了一间屋舍,又给赵悲雪单独安排了一间屋舍,虽在同一个院落之中,但并非毗连,还隔着一片屋舍。
赵悲雪的脸色撂下来,自然是不愿意的,冷冷的开口:“我……”
“咳咳!”不等赵悲雪抗议,梁苒早就知道他必然不老实,使劲咳嗽了两声,眼神颇有些警告的意味盯着他。
赵悲雪虽不甘心让世子郁笙与梁苒同房,却也没有执拗,乖乖的闭上嘴巴,垂下眼帘,脸上露出一种被抛弃的小狗子表情,委屈、弱小、可怜又无助。
冯沖热情的说:“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叫哥哥我便是了。我一看你这夫君,便知道他是个木讷的,若是他笨手笨脚,你也可以唤我来,哎呦……”
不等冯沖说完,冯老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这臭小子,还说?人家赵郎君可是在大梁宫司空署供过职的,你呢?你成天捣鼓这些木头玩意,也没见你捣鼓出什么名堂来,还说别人呢?”
“哎呦,阿爷!阿爷……”冯沖求饶说:“别拽耳朵啊,还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搞这些木头名堂,你若是放开了手,让你儿子去闯,我不是早就……哎呦……”
“还敢犟嘴?”
“不敢了,阿爷,放手啊,都被你拽成扇风耳了。”
“正好,给为父下酒。”
冯老一面骂冯沖,一面歉疚的朝他们笑笑,拽着儿子便离开了。
梁苒坐在屋舍中,世子郁笙站着,旁边还站着一个浑似石敢当一般的赵悲雪,冯老退出去,眼看着赵悲雪没动静,催促说:“小伙子,走啊,天色晚了,不需要你伺候了,有什么事情,人家赵郎君会张罗的。”
冯老又来拉赵悲雪,摇头叹气:“这小伙子,对主家是忠心的,唉——只是有点呆,那么木呢。”
嘭——
舍门终于关闭,只剩下梁苒与世子郁笙二人。
世子郁笙赶紧后退了几步,躬身作礼,似乎是在给梁苒赔礼,生怕冲撞了梁苒。
梁苒微微一笑:“世子不必拘礼,如今寡人在外面,也讲究不得那么多了。”
世子郁笙点点头,还是恭恭敬敬,一看便是文质彬彬的翩翩君子,他走到软榻边,不愧是个司空出身的手艺人,虽从小便是菰泽太子,一直养尊处优,可不是个娇气的,一点子也不笨手笨脚,三两下将软榻铺好。
世子郁笙把榻上另外一个头枕与被子抱下来,放在一边的地上,示意自己睡在地上,请梁苒睡在榻上。
自古不是有句老话儿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梁苒看起来亲和,年纪又轻,仿佛是一个没有阅历,任由大宗伯摆布的傀儡天子。可世子郁笙因为不会说话,似乎天生比旁人多了一个心窍,心里内明的厉害,梁苒并非表气面上看起来那么好拿捏。
若非如此,梁苒也不会执意拒绝大宗伯,亲自出来迎接二十万大军。
再者,这一路上,梁苒冷静沉着,能掌大局,放下身段改扮女装,忍旁人所不能忍,这都是大有为之君该具备的品德。
世子郁笙自觉,自己与君父投奔梁苒,是不会出错的决定,自然要对梁苒恭恭敬敬,忠心以待。
梁苒见到抱着被褥,几乎靠着门板,夜里风凉,门口难免灌风,便说:“出门在外,也不讲究这些了,世子不防将被褥铺在榻边,也暖和一些。”
世子郁笙十分感激梁苒,冯宅虽奢华,但毕竟在城外,的确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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