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 第76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宫廷侯爵 系统 甜文 爽文 正剧 穿越重生

但可惜的是,他针对错了人,赵悲雪才是那个最了解罗方国天缝之人,便算不需要舆图,舆图早就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赵悲雪下令说:“弃马!轻装简行,只拿水囊!”

“什么?”武士们震惊:“赵皇子,这……这只拿水囊,那干粮怎么办?”

“是啊,没有干粮的话,一过了正午,将士们哪里还有力气,再者,天缝艰难,得有力气爬山啊!”

赵悲雪则是笃定的说:“穿越天缝,不过半个时辰的路途,何须挨到正午?”

他这么一说,武士们更是窃窃私语:“半个时辰?”

“当年小人跟着穿越过一次天缝,足足行了一整天,九死一生,险些掉下山崖去,这半个时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是啊,半个时辰,这不是说笑么?”

梁缨一看这场面,立刻朗声说:“诸位将士,你们都是鹿苑的武士,生来便是为了大梁保家卫国,如今却遭遇大宗伯如此不平等的待遇,依照他的意思划分出三六九等,你们便如此甘心么?”

武士一听,窃窃私语的声音平息下来,他们的脸面上的确流露出不甘心。

梁缨又说:“赵皇子熟悉罗方国天缝,眼下之计,只有穿越天缝,才能给予大宗伯当头一喝,难道你们不想扬眉吐气一回,证明给旁人看看,你们并非天生低人一等,也是我大梁的铮铮儿郎!”

别看梁缨只是短短说了两句话,武士们立刻沸腾起来。

“齐王太子言之有理!”

“无错!咱们也是铮铮铁骨!进入鹿苑是为国效力的,为何要遭人屈辱!”

“赵皇子!你吩咐,咱们绝无二话!”

于是将士们纷纷将沉重的干粮扔下,只背着水囊与武器。

赵悲雪又多看了梁缨一眼,说:“你倒是有两下子。”

梁缨被父亲夸赞了,还是头一次,欣喜的傻笑出来。

赵悲雪又说:“别只是嘴上功夫,你的介胄太重了,也脱了,别耽误功夫,上路了。”

“哦!”梁缨诚恳的点头,把沉重的铠甲脱下来扔在一边,只着劲装,“屁颠屁颠”追着前面的赵悲雪跑上去。

梁苒抱着蛋宝宝登上舟师,船只发动,往湖心岛的方向而去,他心中担心战事,不过梁缨和苏老将军各自选择了不同的路线,想要看到他们,恐怕只有他们即将抵达湖心岛之时。

梁苒干脆将鹿苑的舆图拿出来翻看,按照双方出发的路线来看,苏老将军因为兵强马壮,所以选择的是较为稳妥的大路,路途平坦,利于驱马驰骋,这一路上如果有人偷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至于梁缨和赵悲雪,他们的兵力逊色,并不如对方强盛,所以必然不能选择这样一条大路,一定要出奇招才可。

梁苒目光一动,瞥向地形图之中最为险阻的天缝……

赵悲雪做事,向来狠戾,不顾危险,或许他会选择这条天缝作为近路。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危险也是危险的,梁苒打算用系统问一问梁缨,让他小心一些。

不等梁苒发送群聊消息,苏木从船舱中走出来,他垂着头,偷看了梁苒两眼,似乎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梁苒也看到了他,说:“苏木,有事儿?”

苏木又偷看了梁苒两眼,慢慢走过来,与其说是走过来,不如说是蹭过来,垂低了脑袋,下巴几乎压在胸口上,低声说:“君上,臣……有负君上的恩典。”

梁苒挑眉,他知晓苏木在说什么,但他故意装作糊涂,说:“苏木,你在说什么?寡人怎么听不懂?”

苏木张了张口,说:“君上,臣……”

不等他说完,有人按住苏木的肩膀,苏木回头一看,是嬴稚,嬴稚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苏木奇怪的看着嬴稚,嬴稚低声说:“苏小将军,你还没看出来么?君上并未因此对你隔阂芥蒂,你是你,苏老将军是苏老将军。”

苏木睁大眼睛,一时心窍中翻滚,说不出来的酸涩。他一直怀揣着背叛的内疚,感觉自己没能忤逆父亲的意识,是背叛了君上的信任,没想到的是,梁苒并不怪他。

嬴稚走过来,岔开话题说:“启禀君上,果然不出君上所料,大宗伯仗着兵强马壮,选择了坦途大道。”

梁苒追问:“齐王太子和赵皇子呢?”

嬴稚说:“方才有人传话说,看到齐王太子的队伍丢弃了马匹和干粮,只背着水囊和兵器,朝天缝的方向去了。”

果然。

梁苒眯起眼目,赵悲雪果然选择了一条最危险的道路,真真儿是他的性子。

“天缝?”苏木紧紧皱着眉头,他并不是担心天缝凶险,那眼神更多的是不解,紧紧盯着梁苒手中的舆图发呆。

“怎的了?”梁苒发问。

苏木指着舆图说:“君上,这舆图之上的天缝地势,是有误的!”

“什么?”梁苒大吃一惊,说:“具体说来。”

苏木立刻拿起旁边的狼毫毛笔,顾不得礼数,提笔在舆图上涂涂画画,说:“臣年前才跟随着家父来过一次鹿苑,当时家父为了磨练臣的意志,走的便是天缝,臣亲自绘制过天缝的地势图,这山峰的走向绝不是如此的,君上您看……”

毛笔在天缝中间打了一个黑点:“从这里开始,有一条大裂谷,从舆图上来看,这条路是连接的,但实际上走来,这条路是断裂的,加之天缝树木繁茂遮天蔽日,倘或一股脑按照舆图行军,很可能失足掉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啊!”

咯吱——梁苒紧紧握拳,骨节发出响声,不必多说了,这必然是大宗伯搞的鬼,先是从兵力上做手脚,然后是马匹,现在便是连地形图都动了手脚,这意思很明显了,是要置梁缨与赵悲雪于死地!

苏木焦急的抱拳:“君上,臣愿意催马赶上齐王太子的队伍,将此事告知齐王太子!”

嬴稚却说:“来不及了。”

苏木反驳说:“来得及!我就一个人,轻装简行,齐王太子的队伍已然弃了马匹,他们的脚程不比我快,我可以在大部队进入天缝之前赶上,通知他们!”

嬴稚还是摇头,说:“嬴某所说的来不及,是因着大宗伯既然改动舆图,必然还有后手,恐怕苏小将军还未通风报信,已然会被拦下。”

“那如何是好?!”苏木心急如焚:“总要试一试。”

梁苒却气定神闲,抬起手来:“不必惊慌,寡人自有法子告知齐王太子。”

苏木很想问一问,到底是什么法子,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嬴稚倒是不担心,他最擅长观察旁人的神色与举止,看到梁苒这般镇定的模样,便知道他一定胸有成竹,因而也便不需要庸人自扰。

梁苒幽幽的说:“你们退下罢。”

苏木犹豫再三,还是说:“敬诺,臣告退。”

嬴稚也拱手作礼,与苏木一同离开。

梁苒等他们离开,黑色的袖袍一挥,立刻打开了系统控制面板。

【大梁宗室聊天群】

【梁苒:儿子,你可看得见?】

【梁苒:大宗伯在舆图之上动了手脚,天缝的地形图有误。】

过了一会子,叮——

【梁缨(长子):君父不必担心,父亲早已看出了舆图的端倪。】

【梁苒:赵悲雪看出来了?】

【梁缨(长子):正是,父亲好生厉害,原来当年的罗方国,便是他带领北赵的死士歼灭的!】

【梁缨(长子):听说罗方国的人生性彪悍野蛮,嗜杀成性,一直屠戮周边的百姓,连自己的子民也要抢掠,最是禽兽不如,父亲为民除害,果然是儿子习学的楷模榜样!】

梁苒:“……”

真不是梁苒说,大儿子傻兮兮的,好像天生缺根筋儿,实在太过敦厚正直了,赵悲雪处处针对他,他一点子不介意,好似对赵悲雪很是憧憬。

梁苒略微有些吃惊,他也曾听闻罗方国的事情。当年罗方国叱咤一时,仗着天缝的凶险,一旦有人围剿,便退入天缝之中,平日烧杀抢掠,连自己的子民也要抢上一把,简直逆反天常,猪狗不如。

那一年突然便传出了消息,说是罗方国一夜之间被歼灭,罗方国君的脑袋被砍了下来,悬挂在天缝最高的树枝上,顺着腥甜的北风迎风招展。

有人传说,是北赵一支死士队伍,神出鬼没,犹如恶鬼一般,从未有人知晓他们到底是谁,生得什么模样。

原来……

是赵悲雪?

梁缨还在侃侃而谈,夸赞起他的父亲,真真儿是一点都不嘴软。

【梁缨(长子):父亲带着我们弃了马匹和粮食,轻装简行,正在赶往天缝,父亲十足了解天缝的地形,请君父安心,必不会出现意外的。】

【梁缨(长子):儿子亦会随时与君父联系,令君父安心。】

【梁苒:甚好,你们小心。】

【蛋宝宝(次子):啊!嗯嗯~】

【梁缨(长子):是,君父。】

嘭!

梁缨正在给梁苒发群聊信息,队伍已然初步进入了天缝,地势立刻错综起来,脚下怪石嶙峋,头顶遮天蔽日,竟是比黑夜还要阴沉。他一个没注意,被脚下的藤条绊了一记,差点直接扑在地上。

“当心!”赵悲雪一把扶住梁缨,蹙眉说:“做什么不看路?这里才刚入了天缝,决不可掉以轻心,前面若是悬崖,你此时早已坠落万丈深渊,你若是心不在焉,趁早回去,便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众人听到赵皇子呵斥齐王太子,全都屏住吐息,大气儿也不敢喘。

赵皇子虽然是皇子,但说到底是北赵的皇子,到大梁来是做质子的,而齐王太子乃是齐王楚君,虽然齐王的地位不及晋王高贵,可齐王乃是当今天子已故的叔叔,辈分摆在那里。

赵皇子竟敢呵斥齐王太子?赵皇子就算说的无错,可……武士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齐王太子会不会恼羞成怒,然后一拍两散?

哪知……

梁缨深深的对赵悲雪作礼,恭敬的说:“赵皇子所言甚是,方才是我走神了,确实不应该。”

武士们:“……”

武士们那叫一个震惊,瞠目结舌,没想到身为齐王太子,梁缨的秉性如此敦厚,竟完全不见恼怒,原原本本的虚心接受。

赵悲雪稍微咳嗽一声,他方才也是一时着急,急躁的脾性上来了,便责骂的重了一些,道理都是那些道理,但话儿不是那么好听。

没想到梁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虚心接受,深刻反省。

赵悲雪显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对梁缨的诚恳十足没辙,改口说:“你……当心便好,看路。”

“是!”梁缨点点头。

如同赵悲雪所料,这个天缝虽然不及罗方国的天缝那般宏伟,但完全是微缩型的,大体不差,中间果然有一个断裂的山谷,天色昏暗,一不小心便会坠下深渊。

“嗬——”武士们吓了一大跳,看着脚下的石子噼噼啪啪的掉下去,不由狠狠倒抽一口冷气,满头都是凉汗。

“这……这若是摔下去,岂不要粉身碎骨?哪里还有命在?”

“多亏了赵皇子有先见之明。”

“前面没路了,咱们怎么过去?难道要插翅飞过去不成?”

赵悲雪四平八稳的说:“跟我来,若我没有记错,这边有一条小路可以绕下去。”

梁缨跟在赵悲雪身后,贴着陡峭的崖壁,踩着赵悲雪的脚印往前走,没走一会子的功夫,果然从山壁上绕了下来,简直是山穷水复疑无路,下面的路途瞬间平坦起来,只是狭窄,却不难走。

武士们很快奔跑起来,快速行军,他们身上只有水囊,路上已然饮了一半多,水囊的重量也变得很轻,这般快速行军再方便也没有,毫无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