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这倒是说进了赵悲雪的心坎儿里,他就是想要缠着梁苒,腻着梁苒,一步也不离开。
“好。”赵悲雪点点头,沙哑的说:“我这就去,多谢大哥。”
“啊嘶……”梁缨脚下一个不留神又跪了。
赵悲雪连忙说:“大哥,没摔坏罢?”
梁缨摆摆手:“大哥没事,你快去罢。”
赵悲雪拱手,立刻走进紫宸殿。
叮——
梁苒正在批看题本,他心里不知为何乱糟糟的,总是看不进去,把题本一扔,系统突然发出提示音,原来是儿子发来的群聊。
【大梁宗室家庭群】
【梁缨(长子):君父,儿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梁苒:?】
梁苒奇怪,大儿子突然怎么了,发了这么一条奇怪的消息过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嘭——太室的大门被推开,赵悲雪阔步入内。
梁苒蹙眉:“你怎么进来了?不是叫你退下么?”
赵悲雪也不说话,大步走过来一把抱住梁苒,将人从席上抱起来,哗啦将案几上的题本全部扫下去,将梁苒压在案几之上,不由分说吻下来。
“唔?!”梁苒正大眼目,题本!那都是寡人的题本!
赵悲雪的手臂犹如铁箍子,他的力气巨大无比,对比起来梁苒简直便是蚍蜉撼树,他使劲推搡着赵悲雪的胸膛,入手的肌肉坚硬犹如磐石,根本纹丝不动。梁苒又气又急,狠狠咬在他的唇上,哪知赵悲雪只是嘶了一声,轻轻抽了一口冷气,稍微卡顿了瞬间,紧跟着变得更加疯狂。
反了反了,梁苒好不容易找回吐息,生怕赵悲雪再吻下来,双手捂住他的嘴唇,有气无力的呵斥,甚至尾音打着颤抖:“你发什么疯!”
赵悲雪听着他的质问,眼神深沉,炙热的吐息在他的掌心轻轻的啄了两下,沙哑的说:“梁缨说你吃味儿了,是我不该,以后我都不理嬴稚了。”
梁苒一头雾水,谁?寡人的儿子说了什么?吃味儿?又关嬴稚什么事情?
都是人话,连在一起,梁苒却觉无比深奥,愣是一句也听不懂。他反应了许久,联想到梁缨发在家庭群里的那句话,猛地恍然大悟,茅塞顿开,都是大儿子捣的鬼……
叮——
【大梁宗室家庭群】
【梁苒:!!!】
【梁苒:梁缨你都对赵悲雪那疯狗说了什么?】
梁缨今日在尚书省坐班,系统突然弹跳出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是梁苒的“千里追杀”。
他心头一震,大事不好,君父以前都是“我儿”“乖儿”这般唤自己,今日却是连名带姓的唤自己,凭借着梁缨武将的预感,总觉得大事不妙。
【梁缨(长子):君父,儿子在尚书省很忙,今日不得闲,可能一会子看不了群聊了】
【梁缨(长子):儿子去忙了,君父也忙罢!】
【梁苒:……】
【蛋宝宝(次子):嘻嘻~】
【蛋宝宝(次子):#嗑瓜子表情##吃瓜表情#】
嘭——
紫宸殿的太室发出一声巨响,大门关闭,赵悲雪灰头土脸的被轰了出来,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红色的齿痕,唇角破了,衣领甚至也暧昧的凌乱着。
砰砰砰,赵悲雪拍门:“君上,你让我进去罢。”
梁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冷冷的说:“今日你都不许进紫宸殿!”
赵悲雪抿了抿嘴唇,沉闷的说:“嗯。”
第二日一大早,嬴稚早早进宫,最近最忙的事情自然是册封齐王太子的事情。前任大宗伯“病逝”,他的遗体都被烧成了灰烬,自然无法再阻拦册封,梁缨领兵势在必行。
嬴稚身为新上任的大宗伯,掌管宗室礼仪,册封这样的重要大典,自然需要嬴稚亲自主持。他今日这般早进宫来,便是想向梁苒请安,再问一问册封大典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好按照章程办事。
嬴稚走入紫宸殿,一眼便看到有人蹲在紫宸殿的阼阶角落,用手指抠着地上的石头。
是……赵悲雪?
嬴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过去试探的说:“赵皇子?”
的确是赵悲雪。
昨日他按照梁缨所说,粘着梁苒,腻着梁苒,死缠烂打,结果根本不奏效,反而惹怒了梁苒,梁苒把他轰出去,不让他呆在紫宸殿里。
赵悲雪本打算回自己的东室,但是转念一想,东室也在紫宸殿之内,梁苒不让自己进入紫宸殿一步,所以东室也是不能去的,于是老老实实的站在紫宸殿大门口,站累了便蹲下来,蹲在阼阶的角落,百无聊赖的抠石子。
但凡是路过的内监、宫女,都会多多少少看他两眼。一来赵悲雪不是梁人,二来他平日少言寡语,面色阴鸷,只有梁苒一个觉得他是狗子,旁人都觉得赵悲雪是不折不扣的恶狼,所以也没有人敢平白无故的招惹他。
赵悲雪正在抠石子,听到嬴稚说话,没有抬头,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抠石子。
嬴稚奇怪,还以为他没听见,又问:“赵皇子?你这是……”
这一次他的话还未问完,赵悲雪已然冷冷的抬头,冷冷的扫过嬴稚,冷冷的说:“不要与我说话,君上不叫我理你。”
嬴稚:“……?”
齐王的册封大典在大梁宫中朝太极殿举行。
梁缨一身王爵礼袍,头戴象征王爵的冕旒,台下是新任大宗伯嬴稚发言致辞,敬告天地,梁缨略微有些紧张,心里默背着自己一会儿的念稿。
梁苒一撇头,便见他如此紧张,恨不能同手同脚,忍不住轻笑一声,终归还是个孩子,说起来梁缨还不到半岁,虽看起来高大伟岸,紧张也是难免的,情有可原。
梁苒走过去,轻声说:“别紧张,无妨的。”
梁缨点点头,说:“嗯,儿儿、儿子没……没紧张!”
梁苒笑出声来:“还说没紧张?你的冕旒都歪了,来,寡人给你整理一下。”
梁苒不如梁缨高大,梁缨很自然的垂下头,梁苒则是微微仰头,伸手与他整理冕旒,春日的暖阳照入太极殿之中,金色的阳光将二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俨然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倘或身为父亲的梁苒更年长一些,或身为长子的梁缨更年轻一些,那便更有说服力了……
赵悲雪往这边看过来,在他眼中哪里有什么父子,只有对旁人冷冷淡淡,对梁缨体贴温柔的梁苒,还有高大英俊,位极四王的梁缨。
一股酸意涌上心头,赵悲雪走过去,巧妙的挤在二人中间,开口说:“大哥,我来替你正冠。”
梁缨:“……”
梁缨听着那声“大哥”,身子陡然一歪,差点直接跪在大殿上。
“呵呵、呵呵……”梁缨笑起来磕磕绊绊:“没、没事,我自己来罢,我自己可以正冠。”
嬴稚致辞完毕,梁苒亲自为梁缨授予齐王印绶,接下来便是动员兵马,准备发兵北赵。
“报——!!”
苏木大步冲入太极大殿,他面色焦急,额角挂着热汗,呼呼喘着热气,急促的说:“君上,边关急件!”
梁苒皱眉,说:“北赵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苏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侧目看了一眼赵悲雪,眼神复杂,这才拱手说:“启禀君上,北赵传来消息,说丢失之物已然寻到,并非是世子郁笙偷窃,一切乃是误会,想与大梁和谈,重修旧好。”
他这话一出,羣臣激动。
“北赵这是怕了!”
“无错!我就说,世子郁笙这等神仙般的品性,如何会做偷盗之行?必然只是赵人随便寻的借口!”
“如今他们看大宗伯病逝,齐王年轻有为,恐是怕了!”
“哼!赵人真真儿无耻,欺软怕硬!”
前任大宗伯与北赵绝对有所勾连,如今他死了,这消息传到了北赵,北赵自然需要重新掂量掂量。再者,如今的大梁除了拥有世子郁笙的冶铁技术,还拥有了冯老的万贯家财,和无数宝马,实力已然更上一层楼,北赵选择这个时候开战,其实是不明智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北赵的皇帝也算是能屈能伸,主动请求和谈。
就在羣臣一片惊喜赞叹之中,梁苒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苏木的眼神略微异样,怕是北赵求和并没有那么容易,其中还有小猫腻。
梁苒开口说:“苏木,北赵可还有后话?”
“是。”果然不出梁苒所料,苏木抱拳说:“北赵有言,和谈的前提条件是……希望能放北赵四皇子回归母国。”
北赵的四皇子,那不就赵悲雪么?
唰——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部聚拢在赵悲雪身上。
今日是册封的大日子,赵悲雪也出席了册封大典,只不过他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这一下子瞬间变成了焦点。
北赵求和的前提是放回赵悲雪。
赵悲雪本就是到大梁来做质子的,做质子只有两个归属,要么死在大梁,要么回到北赵,如今北赵主动召回赵悲雪,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应当欢心才是。
然,赵悲雪并不欢心,他猛地眯起眼目,立刻看向梁苒。
倘或自己走了,上京与信安,大梁与北赵相距千里万里,还如何能见到梁苒?赵悲雪心窍激动,不断翻涌,他第一次有些惧怕,惧怕梁苒说出放自己离开的言辞。
梁苒与赵悲雪四目相对,心窍也是猛跳两下,如果放走赵悲雪,那寡人的老三老四老五怎么办?还有谁与寡人生孩子?绝不能放走赵悲雪,绝不……
“君上!”臣子走出来,高谈阔论:“赵皇子本就是北赵人,他来上京是作为北赵的人质,如今北赵主动求和,左右都是为大梁的安宁,不如将赵皇子放回赵地,亦没有什么损失。”
“是啊是啊,言之有理!”
“再者,臣尝听说北赵四皇子在赵地,素来有天扫星的诨名,赵皇子若是常年久住上京,说不定也会拖累大梁的运势,依臣看,若能送走赵皇子换得天下安宁,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整个太极大殿都是附议的声音,倒不像是册封大典,而像是专门送走赵悲雪的朝议大会。
梁缨皱起眉头,一脸肃杀,站出来力排众议:“臣有异议!”
“哦?”梁苒挑眉:“不知齐王有何不同见解?”
梁缨朗声说:“赵皇子虽是北赵人,但自从入我大梁,对君上忠心耿耿,不惜以命相护,对我大梁有利无弊。臣以为大梁的臣子,都是饱受诗书礼仪教化之君子,如何能相信天扫星那些诈怖愚民的卑劣手段?大梁建立学宫,供君子读书,难不成就是学了这些,还远远不及一个愚民!”
臣子们脸色变色,梁缨的口吻犀利,毫不留情,让一帮子老臣颜面扫地。他们自然知晓,所谓的天扫星,都是一些上位的政治者,为了摆弄百姓,编纂出来一个又一个的瞎话,百姓听了会以为这是老天爷的旨意,而上位者只是顺应天意罢了,方便更好的将政策推行下去。
梁苒微笑说:“齐王的言辞,颇有当年老祖宗的风采,只不过……你这般言辞,很多老古板该不爱听了。”
梁缨非但没有收敛锋芒,反而继续说:“臣只知对大梁尽忠,不知自己的言辞够不够好听。再者,北赵主动挑起战事,侮辱世子郁笙偷窃,如今他们自行作践,反过来求和,却对我大梁要求指点,这是何种道理?”
臣子们乍一听北赵想要求和,都沉浸在不必打仗的喜悦之中,因而一时间忘了这个事儿。挑衅是北赵先挑衅的,他们诬陷世子郁笙偷窃,给世子郁笙盖上了一个莫有的污名,这会子又自圆其说,说东西找到了,不是世子郁笙偷的。
按理来说,大梁应该追责才是,必然要北赵给世子郁笙道歉,这才是正经儿。谁能想北赵还自己提起了条件,想要求和,必须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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