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第258章

作者:明韫 标签: 武侠修仙 甜文 穿越重生

  譬如说此刻,引长烟明明收起了剑,掩盖了修为,仍有和他闲聊的修士疑惑道:“咦,冒昧问一句,这位道友你是不是倒悬剑山首徒?”

  好巧不巧,引长烟片刻前还听他们聊自己那本秘史聊得火热。

  好巧不巧,引长烟几天前还见过倒悬山主挂在城头的山主令。

  他当然不会自曝身份,面不改色,打了个哈哈:“道友认错了,我是玄山的怀霜涧。”

  破军泰然自若跟上:“不错,我可以证明,我是大争书院的顾迟笔。”

  “哦哦哦。”那人恍然大悟,说:“不是就好,据出门来历练的倒悬剑山弟子说,倒悬山主动了真怒,说他弟子要是有脸回来,那就把他丢到深渊里去种田喂猪。”

  引长烟:“???”

  对一个剑修来说,还有比被迫紧闭,不能喝酒的事情更痛苦的吗?

  有。

  不能握剑。

  对一个剑修来说,还有比不能握剑的事情更痛苦的吗?

  有,种田喂猪,见顾迟笔,被写话本。

  果然剑修知剑修。

  倒悬山主不怒则已,一怒便是直击人死穴命门的杀招,其残忍酷烈,让旁边的破军也为引长烟拘了一把同情泪。

  让说话的修行者也忍不住感慨:“倒悬山主此举未免也…唉,如今的世道仙魔相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前段时间不是破军使和倒悬剑山首徒私奔了?也没见人家魔尊怎么样,反而还放话说让破军使回魔道,合籍大典都在准备了。”

  破军:“???”

  他舒遥什么时候出的关???

  引长烟:“???”

  他声音干涩,一个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出:“魔尊…那么好骗的吗?”

  秘史写什么就信什么?

  难道说他曾经认识的那位柔弱可欺傻白甜舒师弟不是假象,而是魔尊本来就傻白甜?

  破军:“……”

  那兄弟你是太误会舒遥的心黑了。

  他们双双震惊之下,道了声谢,就匆忙离开了酒肆。

  留下与他们攀谈的修行者一拍脑门,在原地咕哝:“等等,玄山怀霜涧,大争书院顾迟笔,不应该皆是女子吗?”

  所以怀霜涧与顾迟笔究竟是女扮男装,还是男扮女装?

  值得疑惑。

  可以讨论讨论润色润色,再多写一本秘史。

  【这瞎拉郎配的修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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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听闻晴天霹雳的引长烟和破军,忧惧之心,无法排解,只能借酒消愁。

  他们醉醺醺喝到酩酊半醉。

  引长烟醉眼朦胧:“实不相瞒,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我被师父罚去禁闭室紧闭百年,我本以为这是最惨的结局——”

  没想到。

  心狠手辣还是倒悬山主心狠手辣。

  做徒弟的拍马不及。

  破军也含糊道:“好巧,我昨晚也做了个噩梦。”

  又梦见了让雪天、七杀与舒遥三人。

  梦见一个比百年前还要糟糕的天下。

  孤煞遍地,积怨难消。

  昏黑夜晚一夜夜地拉长,明月被阴云吞噬,原该东升的蓬勃旭日,也一日比一日来得晚,一日比一日挂得低。

  沉沉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人心惶惶,世道大乱。

  唯独有一把剑是例外。

  它锐利,明亮,无坚不摧。

  也冰冷,无情,生杀予夺。

  破军看舒遥先后杀了让雪天七杀,看他镇压孤煞,任凭怨言沸腾。

  看他笑意冰封在北地冰雪下,曾经的鲜活也似陈旧神仙美人图,风干褪色在岁月里。

  破军也会故意挑起些根本无关紧要的矛盾,借机与舒遥时不时大吵一架。

  是他单方面的吵架。

  一开始舒遥情绪或许有些波动,会嗤笑嘲讽两声。

  到后来,他是真正的心如止水,万般无波。

  任凭破军在他眼前将魔宫砸塌半边天也眼皮子不动一下。

  问他就说:“你是曾经对我有很重要意义的人,比一座魔宫的价值要重。”

  破军想笑。

  原来数百年的好友,放心托付后背的生死之交,也是可以简简单单在一番轻重权衡中残酷得出结论的。

  他最终扬长而去,与舒遥不相往来。

  舒遥看他绛红衣衫淡在茫茫冰雪里,眉眼如常。

  他那种如霜凝冰冻的神态,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变幻过。

  破军不恨舒遥。

  他恨自己。

  他也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

  他听到魔宫长鸣的九九八十一声丧钟,看见六道寺中飞出流光划破天际。

  在这举目无光的世界里,是最耀眼的一道颜色。

  那是破军第三次听到丧钟声。

  他第一次听到时,是上上任孤煞魔尊的,只觉得死得好,死得痛快,恨不能拍手称快。

  第二次听到时,是让雪天的。

  与其说是扬眉吐气,不如说悲怮更恰当些。

  那是他曾经的朋友,曾经熟识于心的少年。

  可惜后来面目全非,无奈只能做对手。

  舒遥也是他曾经的朋友,也是他曾经熟识于心的少年。

  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面目全非。

  是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位朋友。

  破军什么都懂了。

  他隔着万里冰川,纷扬风雪,远远冲着魔宫方向笑了笑,那种沉冷意味,让身侧雪花也不禁一顿。

  让雪天七杀不曾真心想要杀他。

  舒遥是真心想要救他。

  可惜他活了一辈子,沉沉浮浮,浮光掠影走光观花,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对得起。

  最后什么也没抓着。

  只枉负了故人期盼,深情厚谊。

  ******

  “算了。”

  破军想了想,八字没一撇的事情,空口拿出来说未免矫情,令人耻笑。

  “来来来喝酒。”

  喝多了酒,就容易酒劲上头,不着边际地高谈阔论。

  引长烟唏嘘道:“有时候我会回头看,想想与破军使相遇的时候,可能是我人生的最高峰。”

  破军:“谁又不是呢?”

  那时候,仙魔两道,尚是正经的仙魔两道。

  仙道兢兢业业修炼,魔道勤勤恳恳搞事。

  没那么多秘史话本,风评被害,绯闻缠身。

  那时候,破军使还是破军使。

  仙门骄子也还是仙门骄子。

  没那么多镜月女装,虐恋情深,不容天下,私奔跑路。

  有一句话是引长烟与破军两个人的心声。

  早知再见会如此,不如一世不相见。

  “其实也不是。”

  破军道:“那次一斛珠见面后,我转眼赔了四十万灵石出去。”

  以前都是别人陪他灵石的。

  引长烟:“对哦。”

  原来这不详的兆头,来得如此之早,来得如此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