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容氏子 第32章

作者:封玖 标签: 甜文 种田 爽文 穿越重生

  至冯氏,见冯山,表明来意。冯山见镜面,亦震惊无比,自然答应下来。

  “冯工,事成之后,还需您送一面至盛京。”

  容奚做了好几面镜子,其中一面打算送至郡王府,就当回报秦恪助他上达天听之恩。

  冯山自无拒绝之理。

  数日后,加急书信至郡王府,随之同来的,是一份包裹,来自濛山。

  秦恪从宫中归府后,见陈川谷笑眯眯至,手中捧物。

  “冯山遣人送来的,你猜是什么?”

  听闻是冯山,秦恪顿起身,从他手中夺下书信与包裹,先展信观之。

  字迹独具风骨,相当好认,他唇角微微扬起。

  陈川谷挑眉凑近欲瞧,却被残忍挥至一旁,见不得分毫。他见秦恪面色极柔,不禁摸摸下颔,心思转动。

  冷面阎罗秦郡王,近来似乎有些转性,关乎容大郎之事,俱与寻常迥异。

  着实有鬼。

  “大郎送何物予你?”陈川谷作势要拆开包裹。

  秦恪厉目瞥他一眼,劈手夺回包裹,面无表情道:“信中说是镜子。”

  “镜子?”陈川谷忽捧腹大笑,“为何送你镜子?”

  男子汉大丈夫,照什么镜子?那是小娘子们才会做的事情。

  大郎实在淘气。

  秦恪面色愈冷,掀开包裹,打开冯氏木匣,只见一精致圆镜静卧匣内。

  镜面光洁透亮,照物纤毫毕现。

  “这是镜子!”陈川谷自然瞧见,顿惊呼出声,不可置信。

  原来大郎所言之镜,乃新式玻璃镜。此镜照人,仿佛镜中存在与自己一模一样之人。

  连耳垂上的小痣都清晰可见。

  “容大郎……”秦恪低喃一声,几不可闻,复轻笑起来,眉目生辉。

  镜中之人,亦展颜低语。

  思及容奚委托之事,秦恪重新置镜于匣,携之迈步出宅。

  陈川谷都来不及问他去何处。

  秦恪刚离宫,却又重返,皇帝惊奇不已,见其手捧木匣,忽福至心灵,既无奈又赞叹。

  “大郎又制新物?”

  他眸光落在木匣上,等待秦恪开启。

  匣盖打开,秦恪取镜置皇帝眼前,皇帝陡然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他瞪大眼睛,见自己鼻翼旁的淡痣都清晰可见,不由倾身凑近去瞧,镜中之人亦跟着凑近。

  他反复观摩片刻,忽笑道:“原来朕生得如此容貌。”

  此前铜镜不仅不清晰,还易扭曲人脸,只能大致瞧出五官。

  秦恪收镜入匣,面色柔和。

  “陛下,今日朝议,程侍郎提议保障匠人首创之利,臣以为可行。”他见皇帝颇有兴趣,继续道,“大魏能工巧匠不知凡几,除容大郎,应有更多巧思之人。若朝廷设特殊奖励,必能激发创造热潮,繁荣大魏。”

  皇帝无奈笑道:“程皓之言,是你说与他听的吧?”

  两人相识十几载,皇帝虽未曾看透秦恪,却也有些默契。

  程皓不过一狂热造器之徒,断说不出那般言辞。观近期秦恪之态,皇帝心中倒是明白几分。

  “这些想法,亦是容大郎所提?”

  秦恪颔首,“臣以为,变革之本,是为百姓。”

  话虽如此,然其中错综复杂,并不简单。即便新器便利,然造价昂贵,寻常百姓温饱尚且不足,又何来闲钱购得这些器物?

  唯富贾大户方能承担。

  新器成为奢侈之物,又何谈造福百姓?

  两人皆知其中不易,沉默须臾,秦恪忽道:“是臣心急,陛下恕罪。”

  他是急容奚之急,方才失了冷静。

  皇帝笑道:“无碍,朕亦心急。不过朕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秦恪行礼,欲取匣离去,却被皇帝按住。

  “镜子留下。”

  “大郎已于信中详述制镜之法,臣欲往工部,不日陛下亦可得镜。”

  这是容大郎亲手所制,自然得留在身边。

  在大魏,也只有秦恪敢从皇帝手中夺物了。

  皇帝瞪他一眼,无奈道:“让程皓快些。”

  青州临溪。

  容奚正于书房看书,忽听窗户处传来声响,他抬首看去,见一熟悉身影,正倨傲瞧他。

  他惊喜一瞬,立刻打开窗户,迎接白霜小祖宗。

  白霜抖动长羽,傲慢立于书案之上。

  容奚取下它足上信筒,展开观之。

  信乃秦恪亲手所写,言及圣上赏赐将至,然他之提议并未得到圣上应允,后罗列缘由。

  信览毕,容奚轻叹一声,却又觉得熨帖。

  叹时代局限,感秦恪之谊。

  他思虑须臾,执笔写信,给白霜喂了几块肉,让它将信带回盛京。

  玻璃制造尚在起步阶段,无法量产,镜子就更不必说。

  以目前情状,还是稳打稳扎为首选。

  胡玉林心有宏愿,又建几处窑炉,雇大批工匠,烧制玻璃。他工钱给得极为慷慨,工匠们俱忠心勤劳,胡氏玻璃逐渐广传青州,甚至更远之处。

  若论玻璃引起濛山县城热议,那么帝王圣旨,则令濛山县城如沸水喧腾。

  迎接圣旨当日,县令沈谊领衙内众吏,与容奚、胡玉林、姜卫平一同听旨,声势极为浩大。

  濛山县城上至耄耋,下及垂髫,无人不知容奚之名。

  圣旨中,皇帝极力夸赞容氏子,并赏赐黄金布帛若干。先不论钱帛之数,单凭能得皇帝金口称赞,已是极大荣耀。

  临溪出了个容尚书,如今容尚书嫡子竟也优秀如斯!

  白身如何?匠人又如何?容氏子与胡、姜二人,皆得圣上嘉奖,这是何等荣耀?

  胡运跪于人群之中,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儿子虽不能科举入仕,但柳暗花明,便是为商,也能得天子赏赐。

  做到这份上,已是极致。这一切,皆托容大郎之福!

  容奚接过圣旨,极为平静。虽提议未得应允,然此事若广传天下,必有能人异士为得荣耀,潜心创造。

  且,秦恪助他得皇帝应允,青州营铁司可向他放开权限,扩大自己购买铁矿之数。

  算是给他一个人的特权。

  若有足量铁矿,他便可造更多器物及材料。

  领完圣旨,沈谊摆宴,邀宣旨皇侍一同用膳,容奚与胡、姜二人陪同。

  濛山匠人受天子称赞嘉奖,作为濛山县令,沈谊与有荣焉,这也算他教化之功。

  如今他对容奚三人,俱和颜悦色,照顾周到。

  膳食乃姜娘子掌勺,皇侍吃得极为满意,连连称赞,沈谊笑得别提多和蔼。

  宴饮毕,容奚归宅,黄金布帛俱陈列院中,简直亮瞎容宅主仆之眼。

  “郎君,御赐之物,应放何处?”刘和颤抖问道。

  他是激动的。就是郎主也从未有过如此殊荣啊!

  御赐之物,一般被视作荣耀,轻易不会使用。

  容奚挥袖道:“锁入库房。”

  他并不怕贼人窃取。偷盗御赐之物,就是拿命在赌,没人这么傻。

  “阿兄,此事可要传信家中?”

  容连如今极为敬佩容奚,且知容奚与家中离心,不敢擅自做主。

  “不必,圣上赏赐,盛京早已知晓。”容奚同刘子实一起,将箱奁抬入库房。

  容连主仆亦帮忙搬运。

  库房年久失修,门窗蠹虫滋生,有些腐坏,实非放置钱帛之佳地。

  容奚心中思量,木屋易损,且若遇走水,燃尽几率极大,不太安全,相比后世房屋,稳定性及安全性较差。

  若能制出水泥便好了。

  锁好库房后,容奚忽问刘和:“刘翁,可有卖地之人?”

  数日前,他嘱托刘翁留意田地买卖之事,但因诸事缠身,未及询问,现恰好记起,遂有此一问。

  “郎君,还没瞅到良田。”刘和回道。

  容连困惑,“阿兄要买地?”

  大魏以农为本,豪强地主均手握良田。阿兄若想做地主,也实属正常。

  当年容氏亦有田地,及容维敬入仕之后,举家搬迁,田地卖于他人,唯余老宅经风雨摧残。

  不论是容奚生母,还是如今的容周氏,均为大户人家千金,陪嫁中,田产商铺不知凡几,故祖宅几亩田地,压根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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