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容氏子 第76章

作者:封玖 标签: 甜文 种田 爽文 穿越重生

  容奚坦然回道:“金钗确实为我所折,只是赔偿一事,恕我不敢苟同。”

  “毁人财物,赔偿乃天经地义之事,你这小贼莫要狡辩!”汪达善怒喝一声。

  容奚忽笑问:“汪达善,你当真要告我?”

  他问得奇怪,汪达善心中一凛,但思及容维敬乃吏部尚书,遂压下心中隐忧,梗着脖子道:“正是!”

  容奚又问:“容四郎,你亦状告我毁坏金钗一事?”

  容晗不明所以,诚恳点头:“你做出缺德事,自然要状告你!”

  众人:“……”这少年莫非患有脑疾?

  县令暗叹一声,容少卿这一招,着实高明!

  容奚看向书吏,微微一笑,“是否记录无误?”

  书吏傻愣几息,点点头。

  “既如此,敢问明府,大魏是否有规定,女子陪嫁之物中,若涉及田产、铺面等,皆于官府备案?”

  此律例是为便于子女继承。

  县令轻叹一声,见容四郎与汪达善依旧不明,由衷敬佩容奚计谋。

  “确有此事。”

  容奚笑容轻浅,“可否请明府替我查阅一番?”

  县令示意佐吏,佐吏立刻离堂寻备案。

  等候时,衙外百姓议论纷纷,早有好事者往容府传送消息,容周氏乍一听闻容晗入公堂,几欲晕厥。

  “四郎如何?”

  家仆答:“尚在公堂上。”

  “速去禀告郎主!”

  家仆领命退下,容周氏另召家仆跟随,往顺安县衙赶去。

  与此同时,公堂之上,佐吏捧来备案,置公案上,县令凝视半晌,叹问:“不知容少卿有何诉求?”

  容奚温和道:“并无诉求,我不过是二位苦主扭送而来,唯请明府公正裁判。”

  他温文尔雅,君子端方,无咄咄逼人之势,令人心生好感。

  可于县令而言,少年乃精明猎人,且擅布陷阱,将异心之人套牢,叫人说不出半点错处来。

  他思虑几息,果断拍响惊堂木。

  “汪达善以仆告主,杖四十。”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汪达善怔愣原地,被皂隶按下时,方惊呼出声:“明府留情!何谓以仆告主?”

  他状告之人乃那小贼,何来主家一说?

  一记杀威棒落下,因疼痛,他脑中陡然清明,蓦然艰难抬首看向容奚。

  他姓容!莫非是大郎君?

  容晗尚不知所措,见汪达善被施以杖刑,惊惧之下竟呜咽流出泪来。

  “容少卿,至于……”县令艰难看一眼容晗。

  容奚不强人所难,笑道:“此乃家事,明府不必忧心。不过,我之财物如今被人鸠占鹊巢,还请明府助我。”

  官府备案中,章氏铺面罗列清晰,并无任何转让易卖之事,故足以证明,章氏铺面乃容奚所有。

  除容奚本人,无人有权擅动。

  “容少卿稍候,下官即刻遣人封铺查账。”县令斩钉截铁道。

  言毕,呼唤众皂隶,去往章氏各铺面。

  汪达善受刑后,趴于地上奄奄一息。容晗吓得面色青白,魂不守舍。

  县令颤抖双手,恭敬将圣旨奉还容奚。

  能亲手触碰圣旨,也算值了!

  容奚未瞧一眼容晗,从容迈步出衙。

  恰逢容周氏赶至,容奚视而不见,脚步不曾慢半分。

  “大郎!”容周氏唤住他。

  众人围观。

  容奚转身,面带微笑。

  容周氏捏帕颤声道:“你当初年纪小,不懂俗务,铺面若无人打理,岂非辜负你母亲一番心血?”

  “您对我有些误解,我不慎折损铺中金钗,汪达善与四弟不忿,非要扯我来见官。”

  他忽摇首苦笑:“我初回京,本欲至金铺挑选贵重金钗,回报您十数年辛劳打理铺面,未料竟摊上这等奇事,倒是让街坊见笑了。”

  围观众人纷纷附和。

  容周氏眼前发黑。

  她听家仆提及铺面一事,误以为容奚回京欲争夺财产,故与晗儿闹至公堂,遂方才有此一问。

  是她错了!

  容奚依旧悠然笑道:“幸明府公正断案,查明先妣陪嫁备案,判定铺面为我所有,若非如此,我尚不知如何脱身。”

  “确实如此啊!”

  百姓瞧得真真切切,估计今日过后,容氏家仆状告主家、容氏四郎状告嫡兄一事,便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之谈资。

  “汪达善受四十杖刑,半死不活了。”

  一道声音传入容周氏耳中,她心中顿生寒意,忙褰裳入衙内寻觅容晗。

  容奚信步回郡王府。

  刚入府门,便见秦恪迎来,不禁朗声笑道:“是否安排妥当?”

  秦恪扬唇颔首,“定不会叫你失望。”

  二人携手入书房,秦恪替容奚斟茶,容奚牛饮几盏,只觉痛快淋漓。

  后仔细一想,轻叹道:“尚存几分可惜。”

  大魏重孝道,故即便容周氏有错在先,容奚亦不可状告于她。

  “无碍,她会自食恶果。”秦恪柔声安抚。

  翌日,容府之事,已传遍大街小巷。

  一曰容府恶仆告主,受四十杖刑,如今下场凄惨。

  二曰容氏四郎状告嫡亲兄长,于公堂惊吓失魂,如今缠绵病榻,不知世事。

  三曰容周氏心肠歹毒,霸占继子财产多年,暗中串通恶医,令继子食大补之物过甚,毁其形貌,并多次暗中诋毁继子名声。

  四曰太后寿辰之日,容尚书于栖凤殿见容大郎,竟不知大郎为其亲子!

  流言愈传愈烈,容府名声尽臭。

  当日容维敬知晓此事后,本欲责罚容晗,然见其失魂落魄,遂忧心寻医,忙碌一夜亦未见好转。

  他尚不知市井流言。

  翌日至公衙,同僚皆暗中嘲讽,有关系亲密者善心告知其缘由,容维敬气得几欲升天。

  “简直胡扯!”他拍案而起。

  何来私吞嫡子财物一事?

  忍受一天煎熬,退衙后,他急返家中,质问容周氏铺面一事。

  容周氏已因容晗病症忧心忡忡,且官府正查铺面账本,她心虚不已,受容维敬一番厉声质问,轰然崩溃。

  “晗儿如今生死不明,你却为此事质问我?”

  此事关乎容府清名,容维敬如何不在意?

  他再次怒问:“你是否私吞大郎财物?”

  容维敬从不自省,凡错处皆为他人所犯。

  容周氏骤然冷笑一声,“我私吞?此些年若非我苦心经营,你如何打点晋升?容维敬,你何其自私!”

  啪!

  室内顿时沉寂。

  容周氏受容维敬一耳光,脑袋偏向一侧,颊面红肿不堪。

  几息过后,她凄凉一笑,抬眸低声问:“容维敬,家中用度非我一人,缘何你自认无辜?”

  容维敬素来极好脸面,自然听不得这些刺耳之语。

  他愤怒道:“你竟敢顶撞我!”

  言毕,唤家仆至,断然道:“送夫人回周府。”

  如今流言四起,他必须表明态度。

  “我不回!我不回!”容周氏尖利吼道。

  出嫁之女被夫家遣回母家,这是何等丢脸之事?容周氏奋力抗拒。

  容维敬极惊。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泼妇形状,记忆中温婉贤惠之妻,似渐行渐远。

  家仆听家主之令,将容周氏拖离容府。

  容周氏被遣娘家一事,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众人皆言,容尚书此举,定是因容周氏确实有过错。

  脏水尽由容周氏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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