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最
“凌方平掉厕所了么?”好一会儿不见他回来,俞远一面往嘴里倒酒一面问。
吴子成把他喝了一半的酒夺过来一口干了:“人哪是掉厕所了,人是去厕所辛勤哺育下一代……哟,哺育完了?”
俞远恍然大悟:“啊,去喂奶啦?”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凌方平,然后看到小包子在凌方平怀里满足地打了个嗝,合上眼睛准备睡觉。
一伙儿人除了谭泽尧,听到俞远的话目光刷地一下,全部定在凌方平身上。凌方平脸烧得跟锅里的汤似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俞远食肉寝皮,好在刚刚已经被麻辣火锅搞得足够狼狈,脸红什么的这会儿倒也不怎么看得出来。都到这地步干脆豁出去了,站起来拍桌道:“你们都盯着老子干嘛?老子不就是喂个奶么!你们谁有这本事,啊?老子还会生娃,你们谁会?”
喧闹的火锅店一下子静得怕人,邻桌的人都偷偷往这边儿瞧,一边瞧还一边窃窃私语。谭泽尧哭笑不得地把他家炸毛小受拉坐下来:“喂,你们太损了,不就是打赌输了么?你们至于么?”说着给桌上几个人使眼色。
吴子成和俞远也晓得他们闹得有点儿过了,纷纷会意道:“算了算了,不难为你了。咱继续喝!”
“哦……”邻桌有人发出恍然的声音,继续该吃吃该闹闹,火锅店又喧闹起来了。
这么一闹,大伙儿都觉得有点儿扫兴,吃得差不多常高峰去结了帐,一伙儿人都有点儿喝高了,晃晃悠悠朝外走。
凌方平虽然没喝多少,奈何他现在是一杯倒的身子,这会儿也有点儿神智不清,拍着钱明的肩膀道:“我说钱小明啊,你们家大床舒服咩?哪天也让谭泽尧整个,要不然半夜他老往床底下滚。不安全!你说他多大的人了,睡觉还不安分……”
谭泽尧恼羞成怒:“还不是你踹老子下去的?”
凌方平:“……你勿要血口喷人!老子睡觉很稳当的。稳如泰山!”
大家:“……”
谈着谈着就谈到未来的打算上去了。常高峰的事业逐渐步入正轨,计划来年挪出一部分资金来,再开个分店,交给钱明来打理。钱明说他一特种兵,会个毛的经营,不如开家武馆,教教防身术什么的总归有个事干。俩人也都喝高了,当众吵了一架之后常高峰妥协了:“行,不就是开武馆嘛,只要你想开,老子给你开遍全中国!”
钱明:“……”
不一会儿话题转移到俞远的工作问题,吴子成拍着胸脯保证:“老子养他一辈子!老子有一家医院呢嘿嘿嘿……怕什么?”
俞远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印了个十分个性的脚印:“谁要你养?老子现在写黄色小说收入不少,饿不着!”
众人:“……”
剩下就属凌方平他们这对儿胸无大志,谭泽尧开个诊所吊儿郎当,凌方平刚考上大学,学得还是据说前途很好想来想去却觉得无比坑爹的营养学,决定仓促事先查都没查,根本不知道这专业毕业以后能干嘛。
吴子成:“厨子,不就是厨子嘛。高级的厨子。挺好哈哈哈。”
“你滚蛋!”凌方平怒了,“俞远你赶紧把你家狗牵回去!”
一会儿话题又跑到家庭这方面,倒是谁都不如谭泽尧和凌方平,有俩儿子还都是亲生的。俞远说贝贝是老子的儿子,给老子养吧,反正你有宝宝了。凌方平说老子生一百个不嫌多,才不给你养。最后商定了只要贝贝愿意,以后上幼儿园了假期的时候可以到他们家住一段时间。
于是常高峰也开始跟钱明商量着收养个孩子,钱明说要个女儿吧,常高峰说俩gay养出的女儿会是啥样子?
凌方平笑道:“大概会拐个女的上床啥的嘿嘿嘿……”
“不,”俞远高深莫测地后退一步,准确地踩上了吴子成的脚丫子,“那一定是腐女。”
“啥是腐女?”
“腐女就是……”俞远在吴子成的惨叫声里得意洋洋地晃着指头,“腐烂的女人。”
众人:“……”
晚上九点多,谭泽尧和凌方平才带着俩包子晃悠到家,好容易把俩包子都整干净哄睡了。谭泽尧刚想跟凌方平联络联络感情啥的,就看到凌方平走着走着就出溜到地上去了。
谭泽尧:“……”
一面感叹着小孩儿又沉了不少,一面把人拖到浴室草草收拾干净扔床上。这俩月怕凌方平身子没养好一直没敢动他,这会儿眼见着活蹦乱跳了,人又醉得不省人事了。
谭泽尧摸摸他的脸:“宝贝儿,我爱你。”
关了灯就此睡下,半夜谭泽尧从春梦中惊醒,朦胧抬眼就看见小孩儿跪在他身边一脸贼笑,握着他那玩意儿左看看右看看地研究。看见他醒来,一脸颓丧:“我跟自己打赌说撸三次你才能醒,才两次你醒个毛啊?”
谭泽尧:“……”
总有三四个月没做过,俩人都跟干透了的柴火似的,一点儿火星就足以燃起燎原大火。一晚上各种姿势尝试了个遍,也许是即将离别的缘故,凌方平在床上从未有过地热情。若非大清早小包子在隔壁哭得惊天动地,贝贝在外面砸门:“爸爸,弟弟哭了——爸爸!”俩人估计直接做到太阳晒屁股了。
做的时候不觉得,早上凌方平洗了个澡才知道坏了,屁股疼得根本坐不住。幸好谭泽尧提前买了卧铺,本来凌方平说不到五个小时车程买哪门子的卧铺,到这会儿才知道谭泽尧那厮原来早有阴谋。
本来谭泽尧说开车送他去报到来着,但凌方平死活不让,说浪费汽油(= =),谭泽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上午十一点的火车,谭泽尧开车送他到火车站。当列车缓缓启动,凌方平看着窗外那个朝他挥手的人,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眶。
曾经千方百计要逃离的城市,要逃离的人,如今却是这么舍不得。人生之奇绝无常不过如此。
背后,有他的爱人他的孩子一直等着他;前方,是他重新开始的未来,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60二包子诞生记(十九)
方才光顾着感伤,没咋顾得上。这会儿缓过劲儿来,就觉得屁股里跟插了个二踢脚似的,坐没几分钟就撑不住躺下了。
对铺是个浓眉大眼的男生,带一堆行李应该也是去学校报到。但凌方平这会儿根本没心思跟人搭讪。但他不说话不等于人家也不说话,没几分钟那男生便凑过来:“你不舒服么?”
凌方平想说老子屁股痛死了别招惹老子,话到口边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在兵营也不是在谭泽尧身边,无论如何得装装样子别吓着人了,于是勉强挤出个笑容来:“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困了。”
这倒不是假话。昨儿他跟谭泽尧做了大半夜,真没睡俩小时,若非屁股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他早就一头栽倒昏睡不醒。
“哦,困了啊……那你睡吧。”男生一副无比遗憾的表情,自个儿窝回铺上翻出一大袋饼干咔嚓咔嚓吃了一阵子,跟旁边一大爷聊了一阵子,便又转移阵地开始重新“攻击”凌方平。
“你是去上学的么?”
“嗯。”
“哪个学校?”
“扬大。”
“啊!”一声大叫惊得凌方平差点从铺上跳起来,然后听到男生的激动难抑的后半句话,“我也是我也是!你是哪个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