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灿若木槿
珊瑚如同八爪鱼一般贴了过来，“您哪的话啊，珊瑚伺候公子，自然凡事都随公子的。”
珊瑚的气息带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几乎无法让人察觉，靠的近了便会有一种吐气如兰的感觉，这种淡香仿佛能够撩拨人的情绪一般，一双美目闪烁着点点星辰。
我抚上他的脸，触觉细腻柔滑，喟叹一声：“珊瑚对我当真是情真意切啊，可惜……我不喜欢老男人。”
珊瑚的脸瞬间僵硬，略带薄怒地拔开我的手，指着床上的南宫羽，语带讥讽，说道：“他的年纪好像也不小了吧。公子还不是向珊瑚要了他，为何你要他却不要我。”
我收起玩笑之心，正色对珊瑚说：“珊瑚公子，你每天迎来送往这么多客人，为何又独独想要陪我？你应该也看得出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沉迷在声色酒肉的人，可以说，碧芳楼我是能不来就不来的。”
珊瑚唇边挑起一抹笑，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想要陪你，昨晚我说要陪你倒不是出自真心，可我现在是真有这份心，可你就是不领情。算了，这种事也求不来。”
珊瑚又瞥了一眼床上的南宫羽，说:“不过，珊瑚可真没有想到公子竟为了这么一个人，得罪了掌管了越城一半商号的黄爷，不过好在您有祝公子做靠山，只要祝公子肯花钱，闹得再大也能帮你摆平。”
“你还知道些什么？”我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昨天的确是自己冲动了，只怕黄三也不是个能咽下那口气的人。
“啧啧，还是这么傻，”珊瑚走到南宫羽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说道：“真是可惜了这一身好皮相。”
我的眉皱得更紧了，“他不傻。”
“行，你说他不傻就不傻吧。”他放开了南宫羽，言语间丝毫不受我态度的影响，接着说道：“你可是在黄爷那东西还精神头正好的时候，踹的那几脚，当时可是血肉模糊啊，今早我就打听着消息，只怕以后我这碧芳楼都做不了黄爷的生意了。”
南宫羽自从珊瑚和那个男子进来开始，眸子里就带着异常惊恐的神色，当珊瑚捏住他下巴的时候，他的身体更是有了微微的颤抖。
“他怎么这么怕你？”我恶狠狠地发问。
珊瑚双手一摊，说：“我可没有折磨他，不过是昨天在他上台前喂了点迷药，要不是他被卖来的时候灌了哑药，我才不会买一个整天絮絮叨叨的傻子呢。”
珊瑚一面说着，一面拿眼去白他身后的男子。
“他就是卖羽的人？”
“嗯。”珊瑚知道下面也没他什么事了，索性往凳子上一坐，便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那个跟着珊瑚进来的男子越看越眼熟，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第31章 赎身
那个男子满脸横肉，身上穿着的粗布短衣，破损处有整齐的针脚缝补的补丁，自进来后，一双眼睛就时不时地在我和南宫羽的脸上瞄，我心下不悦，“说说，你是怎么把他卖到碧芳楼的？”
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的脸色，嘿嘿一笑：“公子，您应该先听听我是怎么救他的？”
床上的南宫羽突然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动作慌乱地向被子里拱去，我急忙冲了过去，“羽，你怎么啦？”
“啊！来了，来了……那个坏人……我听到他的声音了。”南宫羽躲在棉被里瑟瑟发抖，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唤我的名字，“墨儿……墨儿……”
我唇边挑起一抹冷笑，冷眼望向那个头冒冷汗的男子，说道：“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救他的。”
那个男子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真的是我救的，公子，我就算有一百个胆我也不敢骗您啊，真是我救的。”
我并不理会那个男子，冷冷抛下一句，“你先跪着吧。”
我慢慢的扒开棉被，露出南宫羽满是泪痕的脸。也不知是因为热还是激动，他的整张脸都红彤彤的，有细碎的头发黏在脸上。
我捧着他烫手的脸颊，哄他：“我在，墨儿在这里……”
他看着我，张着嘴呼吸急促，泪水却流个不停，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寻找能够给他安全感的地方。
我耐心安慰他，轻抚他的肩臂，说：“羽，你这是想钻到哪里去啊。不要怕，墨儿会保护你的，乖……”
“墨儿，抱，抱……”他跪缩在我的身旁，将脸贴在我的胸膛上，语不成句地说道。
我环上了他的背，帮动物顺毛一般地抚摸着他的背，“羽，有些事是必定要面对的，我们不能总是逃避。”
直到放在南宫羽背上的手感觉到他激越的心跳渐渐平缓下去，我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说：“你若骗我一个字，我就扒了你的皮。”
“是，是，小的知道。”男子擦擦额角的汗，说：“那日我在山崖下边捡到他的，兴许是前一晚下大雨把地都泡软了，他当时也没受什么重伤，我看他衣料精良以为是富家公子，结果他醒来以后居然傻了，请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好，小的也没钱，总不能在家里养个白痴吧，后来就把他卖到碧芳楼了。”
“你没有骗我？”
“小的哪敢骗你啊，公子，我就住在山脚下的破茅草屋里，小的家里是一穷二白啊，实在养不起一个一天三顿药的人啊。无奈才出此下策，还求公子看在我捡到他的份上……”
“这么说，我要感谢你救了他，对吧？”我面带微笑地说道。
“不敢，不敢。”男子见我脸色稍缓，又贼心不死地说道：“若公子能赏点小钱给我喝些酒就最好了。”
我笑盈盈地看着他问，“那你想要多少？”
“他喝的那么些药，可都是城里仁心堂的大夫所配的，近百两钱银都在里面打了水漂了……”
“你家里不是一穷二白吗？哪来这么多钱？”
男子愣了愣，猛地一拍大腿，带着哭腔说道：“我把我的老婆本棺材本全扔进去了。”
我的嘴角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说道：“这样啊，那我来帮你操办身后事好了，保证是风风光光，全越州城找不到一个比你还要幸运的人了。”
男子愣在那里，半天缓不过神来，你就那么笃定我会给你钱吗？我傻吗？
我接着说道：“为了感谢你救了他，我决定用一种方法来保证你的尸身不腐。首先把铁钩从你的鼻孔里塞进去，你会说怎么塞得进去呢？用力塞就行了，掏出来的脑髓会顺着你的鼻孔慢慢的流个干净，等流空了再把香料塞进去。接着就需要在侧腰上开一道口子，把内脏全部取出来，洗干净了再用香料和酒填进去。”
我看着男子簌簌的摇着头，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说：“你别怕，你的那些脏腑我要着也没用，我会把它们一个个装进盒子里，一个都不会少的再放回去，你曾经有多照顾羽？我就会有多照顾你。”
“公子，不用，不用，你饶了我吧，”男子情绪慌张的向前爬了几步，口中说道：“我哪有什么棺材本啊，钱是我从他的内袍里掏出来的。”
随着男子的靠近，怀里的羽又开始瑟瑟发抖起来，我抚着他的脊背，厉声向男子喝道：“你不要再过来了，跪远一点。”
“公子，我错了，我不该贪心不足，不该把他卖到碧芳楼，可您也要为我想想啊，我……”
“我知道你没钱，可你也要想清楚，你是不是还有些事忘了。”羽会怕他怕成这个样子，绝对是有原因的，我语气森冷地说，“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碰他了？你要是说谎，我就把你给活剐了，往你肚子灌辣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