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侠不想谈恋爱 第73章

作者:淳于歌 标签: 天作之和 江湖恩怨 甜文 穿越重生

  楚天阔道:“不错,还有一点,除了为了自己谋利外,这里面也少不了陈珺的手笔。等到裴明巩固了自己的江湖地位,武林众人对他信服不已,只要他振臂一挥,自然人心所向。他就有机会制造更多的傀儡,到时候这些人不就任凭陈珺取用?”

  陈湮抓紧了楚天阔的衣袖,道:“真狠毒。”

  楚天阔道:“这也是我们暂时的一点猜测,还没有切实的证据。我和钟离还有南宫楼主的想法是最好能够拿到闵不归暗中作恶的证据,这样才能在全武林面前叫他身败名裂。”

  陈湮简直想此刻就跑去揪住裴明的胡子,叫他交出证据来,便问:“他现在在哪儿?”

  楚天阔道:“在苍州,最靠近九龙关的地方。”

  九龙关是瑨国抵御勒穆国等部族的要塞,常年来对此地的布防守卫都十分谨慎完备。借着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瑨国得以紧守门户,让外族不得进关。

  之前说起战事,楚天阔曾告诉陈湮,九龙关守将程怀仁勇猛善战、智勇双全,十多年来固守苍州,外族不敢侵犯丝毫。

  所以陈湮很好奇,按理说瑨国国富民丰,要对付勒穆国的一点残兵败将轻而易举,为什么裴明还要号召全武林前来助朝廷守城。

  如今看裴明行事,恐怕他过来不是守城,而是为了破城。除了为他自己赚名声外,自然是为了给陈珺铺路。

  陈珺兄弟的父亲陈文是勒穆国人,这些年来潜伏在瑨国,必定是图谋不轨,想要积蓄力量给关外意图复国入侵的勒穆人做内应。

  想到这儿,陈湮叹了口气:“现在这些事已经不单单是我们和他们之间的江湖恩怨,还牵涉了朝堂纷争、国家矛盾,简直就是一团乱,理都理不清楚。你说,陈文和七王爷素有来往,七王爷会知道他是勒穆人吗?”

  楚天阔道:“你正好问到点子上。”

  陈湮仰头看他:“什么意思?”

  楚天阔道:“如今七王爷和八王爷都对皇位有夺取之心,八王爷战功赫赫,在军队中素有声名。七王爷在这方面及不上他,大约只好另辟蹊径,从江湖上入手。如果他不知道陈文的身份,那就有可能被其利用引狼入室,可最糟糕的是,他明知陈文的身份,还和陈家有所勾结。”

  陈湮惊道:“你的意思是,他想借助勒穆国打得力量助自己夺位?”

  楚天阔神色凝重道:“这是最坏的打算。”

  陈湮无语道:“他是智障吗?”

  楚天阔失笑道:“古来耍弄权术的人,什么稀奇事做不出来?大概他以为自己是聪明人,可以利用了陈文,而后再过河拆桥。可陈文能在瑨国潜伏这么多年不被人察觉,怎么可能没些手段,白白被人利用摆布呢?”

  陈湮捂脸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还让不让人省心了。”

  楚天阔握住他的手道:“别担心,咱们这位当朝的皇帝老奸巨猾,绝不是省油的灯。家国大事他绝不敢轻易拿来开玩笑,如果七王爷真有勾结外族篡夺皇位的打算,当今陛下绝不会毫无察觉又坐视不理。”

  陈湮啧啧道:“这就是古代的坏处,每到新帝继位的时候总要闹出一些事来,别人还没打进来,自己先乱成了一锅粥。”

  楚天阔奇道:“听你这话,似乎还有与这不一样的时候。”

  陈湮道:“等到几千几百年后,这世上没有了皇帝,也不是只有某一家子统治一个国家。人人都是平等的,不分贵族平民。那个时候国家强盛,安定平宁,不用担心战乱祸患,就算是有天灾,老百姓也不必担心忍饥挨饿四处流离。对了,那个时候国家只允许一个男人娶一个妻子,多了是违法的。”

  楚天阔在他咬了咬他的耳朵,轻轻吹气道:“就算是如今能三妻四妾,我也只要你一个。”

  陈湮身子一阵战栗,又觉得心里暖融融的。正经的楚大侠说起情话来格外认真,也格外动人。

  但楚天阔紧接着道:“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眼下的事情还操心不完,却开始想几百几千年后的事了。”

  陈湮牛气哄哄道:“我这叫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有长远的历史眼光。”

  楚天阔笑道:“你这颗小脑袋瓜子的东西,我用一辈子都没办法完全了解。”

  陈湮在他怀里拱了拱道:“公事说完了,咱们说私事。你好不容易偷偷回来,我可不想就这么和你探讨一晚上的家国大事。”

  楚天阔听见外面更夫打更,脸红红道:“时间不早了,怕是来不及。”

  陈湮瞧见他的脸色,哈哈大笑道:“楚大侠,你脑袋瓜子里想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谁要和你这样那样了。”

  楚天阔臊得脸红如血,伸手揉他:“你这个人,真是坏透了。”

  陈湮被他弄得嗬嗬喘气,拍了他一巴掌道:“这会儿干坏事的人是谁,好意思说我?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唔……”

  笑闹的吻很快变得温柔如水,身处纷乱之地,这样相拥而卧的机会实在难得,剩下的时间便不愿再浪费,全都用来温存。

  两个人亲一会儿,说会儿话,眼见天色渐亮,楚天阔把人抱紧了,不舍道:“要不我们还是考虑一下让袁大哥替我去吧。”

  陈湮哭笑不得,道:“你这叫玩物丧志。”

  说完立刻觉得不妥,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成了被玩之物。

  楚天阔见他眼里是满满的笑意,便觉心里的柔情如同柔软而坚韧的藤蔓一般拉扯着自己,不愿放他离去。

  “子玉。”他轻声唤道。

  陈湮答应了一声,忽而道:“以后,你换个称呼叫我吧。”

  “怎么?”楚天阔看他神色认真,便也认真问。

  陈湮道:“就是想换个身份活着,我以后就叫陈湮,不再是陈璟了。”

  楚天阔只当他是想要彻底抛去往事,也为他高兴。这样至少他能够不被过去牵累,更加轻松地活着,便道:“那,我以后叫你小湮?”

  陈湮心里一动,鼻头有些发酸,但他忍住了。

  听到这样的称呼,他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爱着自己的这个楚天阔也是真实的,他是真的会冒着危险跑出来,只因为听说自己受了委屈欺负。

  这个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真的会护他一生一世。

  “你再叫一声。”他勾住楚天阔的脖子。

  楚天阔笑着,唤道:“小湮。”

  “嗯。”陈湮轻轻应了一声,心想,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人,你一定要记得,你爱上的是那个穿越时空而来的孤魂野鬼。

  时间已经不能再耽搁,楚天阔必须走了。青叶也适时在门外轻轻叩门,提醒道:“庄主?”

  原来楚天阔来的时候他是知道的,所以任由他进了陈湮的房间,并没有声张。

  楚天阔起身走到窗边,勾着陈湮的腰,在他唇边落下几个细密的吻,才道:“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受伤,我一定早日办完了事就回来。”

  陈湮郑重地保证道:“我会多制些解药,给你攒着。”

  楚天阔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刮了刮他的鼻子,道:“你呀。”

  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分别,陈湮眼见着他越出窗户,在迷蒙的天色中渐渐远去,消失不见。

  躺回床上,陈湮安心地睡去,直到天色大亮。

  青叶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打扰,听见他起来了,才让人送进洗漱的东西来。

  吃完早饭,众人聚在厅里,陈湮把昨晚谈及的情况跟其他人说了。

  闵不归眉毛拧在了一块儿,道:“这么说来,我们须得防范他们给人下蛊。”

  袁诵道:“甘凉城地处苍州上游,从这里流经的密河是苍州包括九龙关的取水来源,沿途都有专人把守,我们到时候可以加以利用。”

  楚云舒恍然道:“诵哥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事先在水里加入解药,从源头就防患于未然?”

  袁诵笑道:“正是。”

  袁识拍着袁诵的肩膀,道:“这个法子好,看来这么些年你在外面也长见识了。”

  袁诵叹气道:“我怀疑我离家的这几年,我的哥哥早被调包了。”

  袁识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挥拳要去打他,陈湮笑得不行,没想到袁诵也有这么编排他大哥的时候。

  却说这边楚天阔天亮之前赶了回去,钟离逍和南宫遥等得心焦。见他从窗户里跳进来,钟离逍骂道:“是不是回去只顾着搂着心上人了,丢下我们两个在这里,见色忘义。”

  ☆、狗血剧本

  

  楚天阔早跟着陈湮学了不少治钟离逍的法子,微微笑道:“不仅如此,我还见利忘义,看见银子,就什么都忘了。”

  钟离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阿阔,你不能跟陈公子学坏了,你以前是多古道热肠的人啊。”

  楚天阔道:“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回去我就跟小湮好好说说。”

  钟离逍:“……”

  南宫遥听得明白,凑在钟离逍旁边,道:“你真的缺银子?要是着急,千叶楼可以……”

  钟离逍奇怪地看着他道:“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你的银子?”

  南宫遥十分尴尬,好一会才道:“大家都是朋友,楚庄主的银子和我的银子不都是银子么?”

  钟离逍摆摆手道:“不要不要,我只要烟波庄的。”

  南宫遥脸色一僵,看向楚天阔的眼神已经有了几分复杂。他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钟离逍是和楚天阔、陈湮玩笑惯了的。

  而且,他性子不比别人,人家送上门的他不稀罕,偏偏就是陈湮这么吊着那几千两银子,他自己又得想方设法地去讨来才好玩。

  否则当初碧落宫虽被称为魔教,但冲着他冠绝武林的容貌,也有不少人慕名送上许多奇珍异宝,可他全都扔下了山。

  再则他和烟波庄毕竟是多年的交情,使些诡计去要银子反而是朋友间玩闹的意趣,可南宫遥和他们相识不久,交情不深,他怎么会真的接受对方的东西。

  南宫遥不知道这些曲折,只听见钟离逍总是有事无事说陈湮两句坏话,还偏只要烟波庄的银子,就忍不住有些想歪了,不由得又生气又心疼,生气楚天阔总这么欺负钟离逍,气楚天阔明明有了人,钟离逍还是放不下,同时又心疼他处在这么尴尬的境地,这么个可人儿偏要受这样的气。

  楚天阔和钟离逍哪儿知道南宫遥脑子里的剧本已经拐到极其恶俗狗血的我爱你、你爱他上面去了,玩笑过后就说起正事。

  刚说了没几句,天色已经大亮,门外的仆人走来敲门,三人立刻噤声。

  开门放了人进来,仆人送来洗漱物品,随后端了饭菜上来,楚天阔三人毫不怀疑地全部吃下。

  仆人在一旁看他们把饭菜几乎吃得干干净净,心下大松了口气。

  吃完饭不久,孔藏花来了,说今日便要开始办正事,请三位随他走。

  楚天阔问了一句去哪儿,孔藏花但笑不语,举起一只手,手掌中捏着一个小铃铛。

  三人还未来得及发问,孔藏花就摇了摇铃铛。一阵清脆铃声响起,三个人都知道他的打算,立刻装出一副双眼呆滞、四体僵直的样子。

  孔藏花满意极了,手中铃铛摇个不停,在前面领路,楚天阔、钟离逍和南宫遥慢慢跟在后面,出了门,上了一辆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马车辚辚走了大半天光景,终于在日暮之时停下。孔藏花手摇铃铛,把三个人带下马车。

  三人目不斜视,其实眼角余光不住打量周遭的环境。

  这里靠近北地,与江南风光大不相同,房屋都是用泥土砖石铸造,他们面前正是一座大宅。

  但孔藏花并不带他们从正门进,而是来到了后面的偏门,把人引进去。

  早有人等在门边,待几人进后,伸出脑袋四下张望,见没人后就把门紧紧闩上。

  孔藏花把人引着转过几道回廊,来到宅子后面一处花园里,园中竟然有一口小湖,这在干旱的北地实在是难得。

  跟着孔藏花的两个人走到湖边一座小亭里,两个人抱住亭中的石桌缓缓旋转,那石桌旁就有一道木门跟着旋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其中一人先走下去,不一会儿里面亮起一点火光,孔藏花便摇着铃铛带三个人沿着楼梯往下。

  下了梯子是一条长长的石甬道,因为修在湖边,石缝里微微渗水,水滴打在石板上发出清透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