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为上 第33章

作者:玖宝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恭喜你,答对了!

  “你们瞒上欺下,没安好心。我看这庄中一切的变故,都跟你们逃不了干系吧?”

  白珒真想奖励他一耳光。

  江暮雨不说废话,直截了当:“贵派出了这么大事,佟庄主还能安心闭关?”

  “我师父他……”庄引想来想去,竟然无言以对。憋了半天,直接把话题一拐十八弯,“我师弟的傀儡咒是谁弄得?”

  白珒助人为乐的告知道:“何清弦。”

  庄引问:“他是谁啊?”

  “焚幽谷的护法。”

  “焚,焚幽谷!?”庄引直接惊呆了,“焚幽谷的人居然来逍遥庄了?他他他他……等等,你说他怎么了?是他给我师弟下的傀儡咒?”

  白珒耸耸肩:“不止是你师弟,还有你们家大小姐呢。”

  庄引当场怒喝:“不可能!”

  “看吧。”白珒给江暮雨递了个这人没救了的眼神,“算我多嘴,这话说出去整个修仙界没一人信。”

  “何必多费口舌。”江暮雨冷淡的眸光扫过庄引气急败坏的脸,“咱们去逍遥堂。”

  “慢着!”庄引大叫。

  白珒转身朝他冷哼一声:“怎么着,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抢灵武?”

  庄引自然不会蠢到在门派危难关头还抢灵武,虽然一肚子火,但他特别会端着,跟浑天绫那个暴脾气完全不同。尽管对对方恨得牙根痒痒,但他依旧能面带微笑心平气和的说话。

  “我跟你们一起去。”庄引皮笑肉不笑,美其名曰道,“免得二位再出意外,这毕竟是我派门中,二位若有个闪失可不得了。”

  这逍遥庄大弟子外交天赋甚好,跟踪监视也说得这么好听。

  三人行必有一碍,碍事的碍。

  白珒几次想跟江暮雨交流感情都被多余出来的庄引打断了,他干脆慢走几步,跟庄引并肩同行,顺便东拉西扯道:“贵派掌门因何故闭关啊?”

  “闭关修炼。”庄引凉飕飕的说道,“无病无灾。”

  “自己女儿九十华诞都不出来主持一下?”

  “说了,闭关。”庄引冷冰冰的说道,“如果随便就能出来的话,还算什么闭关?”

  白珒并无嘲讽之意,庄引却有怼人之心。逍遥庄上下“活”人没几个,赫然成了一座孤山,方圆几里乌漆墨黑,但修士们的视力和听力远非凡人可比,白珒多少能看清庄引脸上那道出自他手浅浅的一条口子,便也不与这人多计较了。

  白珒走了一段路又问道:“闭关嘛,非紧急事务不得外出。那依道友看,这番场面算不算紧急?”

  “我师父神通广大,未卜先知,定然是早就知道逍遥庄有变故。”庄引打肿脸充胖子,快走几步,站到树林口一条相较隐蔽的曲折小路上,“我正要去后山请我师父,二位要一道参观吗?”

  江暮雨留步,转身道:“请。”

  庄引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江暮雨真要跟着,猝不及防之下呆愣了半晌,没说什么,随后一甩袖袍,先行走人。

  江暮雨刚踏出一步,后方树林突然发出“沙沙”声。

  “谁?”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在逍遥庄境内自然不会出现什么野兽,江暮雨第一反应是何清弦,忙全身心戒备道:“出来!”

  白珒本能上前,天竹已从袖筒滑落在手,随时准备出击。

  脚踩在枯枝树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那人笨手笨脚的还摔了一跤,狼狈爬起后好像摔蒙圈了,一时不知东南西北,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摸索着往前走,结果睁眼瞎似的当头撞在树桩上,两眼冒金星,直接倒了。

  白珒:“……”

  何清弦如果是这副德行,那早就羞愧上吊死了算了。

  江暮雨却看得出神,比量那人的身形和迷迷糊糊的毛病,不确定的叫道:“南过?”

  这两个字一出,地上那完蛋玩意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跳了起来,惊喜若狂的大叫道:“大师兄!大师兄是你吗?”

  矮矮瘦瘦的人影跌跌撞撞的往出跑,虽然双眼毫无聚焦,但凭借声音好歹能找到江暮雨的方位。他跑出树林,浑身泥泞,满头杂草,脸上魂儿画的,活像个小叫花子。

  “大师兄!”南过叫着人就要哭,哭着就要扑。他嘤嘤嘤的想给江暮雨抱个满怀,岂料江暮雨先行后退,直接拒绝了南过的亲密接触,他委屈的要死,只好转而去抱着白珒的大腿求安慰,“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这种跟小孩死了娘似的呜呜咽咽,了解他性格的人不为所动,比如白珒。不了解他性格的人深受感染,比如庄引。他顿时忘了自己是逍遥庄弟子,不该管人家事儿,蹬蹬蹬几步走到鬼哭狼嚎的南过身边,问道:“怎么了这是?逃荒来了?你师父出事了还是扶瑶被人端了?”

  白珒乾坤袋里东西很多,他取了火折子给夜盲的南过照亮,南过瞪大眼睛看这位多余出来的陌生人,一时分不清这人是幸灾乐祸还是牵肠挂肚,暗暗寻思了一番,心地纯善头脑简单的他果断选了后者,抹了把眼泪道:“没有,我就是看见大师兄和二师兄,想哭。”

  庄引:“……”

  白珒将小师弟搀起来,一边清理他头发上的枯枝杂草,一边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师父呢?”

  南过:“没来。”

  “为什么?”

  “因为空炤门。”

  “能不能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啊?”白珒用力掸掉南过衣袍上的灰土,“从头说。”

  “哦。”南过特别听话,特别呆,木讷的想了半天才说,“我跟师父进去洞庭天池之后,师父带着我转了一圈,我捡了很多东西,完事了师父又把我送回了出口,让我到外面等。我看时间还早就又转了转,没想到中了摄魂林的幻境,还好有惊无险,是一根头发救了我。后来师父他们……”

  白珒:“……”

  南过再傻也看懂了白珒忍无可忍的表情,“怎么了二师兄?”

  白珒冷笑:“你用不用从你出生开始讲啊?”

  江暮雨没有耐心了,直接问道:“南过,你们在云梦都看见留信了吗?”

  “看见了。”南过用力点头,总算上了正轨,“我们赶紧往北境来,途中师父说大师兄的阳符碎了,急得不行。后来又说二师兄的阳符也碎了,师父都快疯了,还是月河长老劝师父稳住的。等到了逍遥庄,在山脚下还有个什么法阵,好像是空炤门的人被困在里面了。师父出于同道之情,又跟空炤门千年交好,也不能坐视不理。就拜托月河长老带着我跟黄芩先上来找你们,他跟凤言去救人。”

  “法阵!?”庄引脸色大变,忙跑进林间小道,“我得赶紧请师父出山!”

  江暮雨跟上庄引,白珒拽着夜盲的南过,一边问道:“月河长老怎么没跟你在一块?”

  南过哼哧哼哧道:“我跟长老走散了。对了二师兄,什么是阳符啊?”

  白珒扬扬眉毛:“阳符嘛就是……”

  搁在前世,白珒必然要好好戏弄这个小师弟一番。南过入门时间不长,什么也不懂,他又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大师兄气场太强,不敢问。师父那根本就不用指望,能找到人就不错了。所以对于南过来说,解决问题最好的对象就是最闲的二师兄。

  偏偏二师兄深得师父真传,玩心太盛,整天想的不是如何修心养性,而是如何谈情说爱吃喝玩乐。不求上进,不思进取,对南过这种一板一眼的问题特不耐烦,往往草草打发了事,若南过问起个没完,他便会误人子弟的往偏了解释,半真半假,亦真亦假,本就不太明白的南过更糊涂了。

  所以未来的南过能修为有成,被人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长老,谦谦卑卑的唤一声前辈,那完全是这孩子自己争气,出白珒这块淤泥而不染!

  后来,这个待人真诚,纯良和善毫无半点心机的小师弟死了,就死在白珒的面前。

  当时的江暮雨就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把染血的剑,剑尖滴落着属于南过的血。

  那一晚,风雨交加,雷电齐鸣。白珒就站在“什么屋”的院子里,守着地上彻底冰凉的南过,站了一夜,一动未动。第二天,他提起南过的剑,一步一步走上九天云榭。

  “二师兄,二师兄?”南过推了推目光呆滞的白珒。

  “听好了南过,那东西叫阴阳符,分为一阴一阳。”白珒回过神来,难得正经的对南过教学授业,南过都惊呆了,望着白珒的眼神妥妥的一副看西边日出的模样。

  白珒:“懂了吗,你中了摄魂林的幻境之所以没事,那是因为师父的阳符护着你。”

  “哦,原来如此!”南过两眼放光,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庄引心急火燎的跑到后山石洞,石门紧闭,他不敢造次。整理好衣襟跪了下去,对着石洞内的佟庄主喊道:“师父,眼下逍遥庄生变。大小姐昏迷不醒,少庄主中了傀儡咒,请师父出山相救。”

  鸦雀无声……

  庄引重重磕了个头,还要再喊,却看见江暮雨走到石门口,左右环视便可,伸手就要开门。

  庄引忙起身拦阻道:“江暮雨,你休得无礼!”

  江暮雨才没听他那个,推开石门直接走进去了。庄引目瞪口呆的看着石门敞开,按理说师父闭关应该设有结界,别说外人进不来了,就算稍微靠近都会被反弹出好几丈远,今儿怎么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

  “江暮雨!这可是我师父闭关的地方,你这般横冲直撞简直……”庄引冲进石洞,四处空空如也,他顿时呆住了。

  “这……我师父呢?”庄引完全是懵的。

  白珒早就有所料,特别淡定的说:“没准就在山下布阵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对,我师父肯定是去解救空炤门的人了。”庄引根本没听清白珒说的关键词,一股脑就着自己的想法把事实定了,“我找我师父去。”

  庄引风风火火的跑了。

  江暮雨等人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顺着捷径直走逍遥堂。还未进去,里面陆续响起的人声已经热闹的传来了。

  “原来是扶瑶仙宗啊,幸会幸会!”

  “月河长老久闻大名,您的医术简直是神乎其神!”

  “在下感念扶瑶仙宗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白珒站在逍遥堂正门外,看着热火朝天的殿内,各路修士围着月河长老深表敬意,将扶瑶仙宗说成了一个隐居世外的,深藏不露的,虚怀若谷的,高风亮节的一大仙门!

  白珒:“……”

  合着绕了这么一大圈,扶瑶捡了个大便宜?

  *

  水蓉觉得自己此次出门绝对是没看黄历,处处危机处处碰壁。

  进了洞庭天池没什么收获不说,遇上的全是比她修为高深的前辈,打又打不过,只能跑。出了洞庭天池又跟叶展秋走散了,遇到疑似空炤门弃徒,她便千里追击,辗转到了北境,又撞上特大暴雪,大雪封门出不去屋。

  苦苦熬过两天,总算利用纸片人联系上了叶展秋。叶展秋行程被耽误了,水蓉寻思着逍遥庄一行刻不容缓,便自己先行出发,千辛万苦的来,都他娘的到山脚下了,结果又被一个鬼阵法困里头了。

  倒霉到家了!

  水蓉对天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就她有限的视线,能看清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是纵横交错的红线。这些红线晶莹剔透,好似在血液中浸泡过一般,其颜色殷红耀眼,却锋利如刀。这里好似一个迷宫,每一条漂浮在半空中的红线都通往一个未知的领域。如果贸然前进,走着走着就会到了一个红线织网的死胡同。网直冲云霄,不用想着翻过去,也不用想着走回头路,因为后路早已被封锁,等同于是被困死在这个破阵里了。

  “哎,又不是月老,玩什么红线啊?”南华拿着蒲扇像烤羊肉串似的扇着红线,然而人家纹丝未动,南华也不气馁,“我说道友啊,你不必愁眉苦脸的,咱死不了。”

  “南掌门为何这般自信?”水蓉取出武器绒扇,以扇骨照着红线砍了砍,上面裂出了一道小口,又迅速合拢,“如果南掌门有破阵之法,还是尽早脱离吧,待在这里可不好受。”

  水蓉尚且急得不行,南华反倒悠悠然的就地坐了下去,道:“你是狐狸,又不是猴,怎么猴急猴急的?”

  水蓉无可奈何:“南掌门,关键是我……”

  “想吃鸡了?”南华笑着晃晃乾坤袋,“我这里有在云梦都打包的酥皮烧鸡,你要不要?”

  水蓉:“……”

  “别急,敌在暗我在明。咱们现在连阵眼的方位都不确定,硬攻多累啊!”南华从袋子里掏出一颗苹果啃了口,吃的嘎嘣脆,“等我家月河来的,里应外合,破此罗薇阵易如反掌。”

  水蓉不理解了,问道:“凭你我二人之力,要破阵而出也不难吧?”

  “是不难,但动静太大。”南华道,“若我所料不错,在阵眼的位置定有朱雀符篆镇压,你我要强行破阵出去,这方圆几百里定会引起地裂山崩,逍遥庄倒是无所谓了,附近村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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