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绛月星
“凡凡，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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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相逢
凡渡一愣，看着林子轩瞬间铁青的脸色，他知道是谁出现了。
“我错过什么了吗？”男人靠近凡渡，温柔的揽住了他的肩膀，“挺巧，你也来了啊。”
这句话是对林子轩说的，而不是凡渡。
凡渡不知道男人听见了多少对话，他微妙的产生了一点羞耻感。在对方眼里，自己估计是个求而不得还死缠烂打的可怜人吧。
所以他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林子轩也知道是误会了，凡渡并不是跟踪他，而是和学长一起来玩的。
他面色不愉，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尤其是他女朋友还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湛看，气的他扯着女友转头就走了。
这时候凡渡才回头看向了帮他解围的男人。
入眼的先是露出了小虎牙的笑容，对方逆光站在太阳下，连发丝都镀了一层金边。
“嗨，愣什么神儿，再不吃就快化了。”他递过手中的冰激凌，“不记得我啦？秦湛，你秦师哥。”
凡渡看着那虎牙，也笑了：“谢谢。”
是他没错了，变成丧尸之后，秦湛被进化者攻击过。他的脸受损严重，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子，只有那个小虎牙会让凡渡偶尔产生一种“还挺可爱”的错觉。
凡渡接过冰激凌，心情愉悦的舔了一口。
他很久没有尝过香草的味道了。甜蜜浓稠，冰冰凉凉，能让浑身的暑气都消散下去。
凡渡眯上了眼睛，像只享受美味的猫咪。
秦湛乐呵呵的看着心上人，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
他原以为凡渡会伤心失落一阵子，没想到对方挺看得开的，这是不是说明凡渡对林子轩的喜欢程度还没那么深？
这可真是……太好了。
凡渡瞥了秦湛一眼，果然在对方的颈部发现了一些若隐若现的黑线，已经蔓延到那里了吗？
那他还能支撑着身体跑到大老远的虎园来，真是有点了不起。
他在公交车上看见的大妈，仅仅是延伸到手臂而已。但是菌丝一旦超过胸口，反应症状会变得非常明显，首先就是抽搐和流涎，随后便是无法通过药物减少的神经性疼痛感，伴随着高热症状，整个人都会被折磨的神志不清。
“师哥怎么会到虎园来？”
秦湛看的入神，被凡渡一问才反应过来：“我有点担心你，听说你到这里散心，我就跟过来了。”
“噗。”凡渡笑了笑，“费心了。”
“对，别叫我师哥了，多见外啊。叫我秦湛，秦哥，都行。”男人的眼睛很有特色，他双眼皮只在后半段开了扇，看上去有些上挑，还有点圆。
狗狗眼，凡渡在心里默默道。
褐色而又澄澈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你，会很难拒绝他的要求吧。
“好，秦湛师哥。”
秦湛：……呜呜。
“你要去看看吗？小老虎蛮有趣的。”凡渡指指人群。
秦湛摇头：“刚刚看过了。”其实没有，只要看你就够了。
“现在快下午了，你吃饭了吗？”凡渡看看手表，虽然有点早，但如果吃个晚饭的话，回家正好等到送货。
“没吃呢，一起吧。”秦湛心里乐开花了。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当同龄小朋友都对卡通片里的女角色抱有好感的时候，他梦到的却是自己的邻居弟弟。
凡凡长得可爱不说，性格也很温柔，如果能当自己的女朋友就好了。
只可惜他还没明白这个含义是什么，凡渡就因为父母的离世搬离了小区。等他再遇到凡渡的时候，对方早已经把他忘记。
也许这就是缘分，即使多年未见，秦湛也能一眼认出对方。
无疾而终的懵懂感情可以再续前缘，这让秦湛不由自主的开始关注起对方的一切，原本并不深入的感情，也随着对凡渡的了解越陷越深。
可是凡渡过的太保守了，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秦湛不想吓到对方，只能默默守在一旁。
直到——凡渡向林子轩告白。
秦湛知道自己该出手了。
凡渡可不知道对面的男人心理戏多足，他按着路牌的指示，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虎园里的餐馆，找个位子坐下后才又开始跟秦湛说话。
“秦哥，你是怎么让他闭嘴的啊？”凡渡笑眯眯问道。
“是说学校的事吗？”秦湛道：“没什么，他要去实习的公司是我家里人开的，稍微提点他一下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凡渡托着下巴，“话说，我房东好像也姓秦，还挺巧的。”
秦湛笑容一滞，马上恢复正常：“是吗，哈哈，姓秦的人蛮多。”
“我小时候的邻居也姓秦。”凡渡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果然很多。”
秦湛：……
“小时候的邻居？”秦湛咳了咳声，“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
“最近才想起来，我那个小邻居比我可爱多了，还会扯着我的袖子要我当他女朋友。”凡渡露出了让秦湛发毛的笑容，“只是有些可惜见不到了，也没能留下个联系方式。”
秦湛：“那是很可惜。”
“是吧。”凡渡接着道：“小朋友长得还挺好看的，一看就是个好苗子，早知道就答应了，哪还有林子轩什么屁事。”
秦湛：……你说得太对了。
凡渡随便点了几个菜，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秦哥，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感冒发烧的人很多？”
秦湛外表不显，实际上他头很疼，也有点发热，想了想自己的症状，他赞同道：“是啊，我现在就有点，都怪我没想周到，和你一起吃饭把你传染了可怎么办。”
“没关系，我不会生病的。”
秦湛抬起头看了看凡渡：“你这身板说什么呢。”
他一个快一米九的大汉都中招了，这次的流感可不一般。
凡渡叹了一口气；“不用担心，别看我没几两肌肉，但是体质可强的很。”
秦湛将信将疑：“照顾好自己。”
凡渡点头，心里却好笑。今后的一年里，需要照顾的反而是秦湛。
丧尸初期跟电影中的形象没什么区别，而且还是刚刚获得能力的进化者们最好的靶子。凡渡猜测秦湛脸上的伤就是那个时候造成的。
一年之后，真菌才会应对进化者们做出反击，将丧尸的能力也大幅提升。
不过有潜力的丧尸从一开始就能够抵御真菌的化学物质、忍受住极端的饥饿和攻击欲望，这样的丧尸往往会成为高阶感染者，甚至是丧尸王。
凡渡曾经见过一个丧尸王，因为远古真菌有群聚性，最强的真菌宿主也就能够命令其他丧尸，再加上它拥有人类的神智，丧尸王成为了滨海基地最恐怖的对手。
秦湛是他遇见过最有潜力和丧尸王匹敌的对象，可是秦湛一直想方设法的接近基地，而且出于不知名原因，一直都对进食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快速进化。
放到现在，凡渡可不会浪费这个好苗子。
在末世生活了十年，凡渡并不是会轻易动心的人，爱这种玩意太虚无缥缈，可却又是控制这只丧尸的最佳手段。
他虽然不能给秦湛真正的爱，但满足他的期望，一直陪在他身边，凡渡倒是可以做到。
菜已经上齐，只有凡渡在吃。
因为初期感染症状还有一个食欲不振，秦湛连筷子都没怎么动，勉勉强强吃了几口，还是强行咽下去的。
菌丝——又往上攀了一点。
凡渡放下筷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秦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我送你回家？”
秦湛嘶了一声：“为什么要抢我的台词，应该我送你回家的。”
凡渡笑笑：“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送的，倒是你，要好好注意身体。你家有人吗？”
秦湛摇头。
“手机拿来。”凡渡伸手。
秦湛烧的有些迷糊，但是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递手机的动作迟缓了一点。
凡渡输入了几下，把手机递回去道：“手机号码存在里面了。如果不舒服可以叫我，我会去帮忙。就当是谢礼了，毕竟秦哥帮了我很多，房子我也很满意。”
秦湛刚想点头，就被后半句话给惊到了。
凡渡知道了？
秦湛一瞬间精神起来，眼睛都睁大了，像是只可怜巴巴的大狗。
“我送你回家，就这么说定了。”凡渡拍板，他想结账的时候才发现秦湛已经结过了，只得牵着对方的手把他带离了餐馆。
秦湛看着两人相牵的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凡渡变了，变了好多……
他到底是1还是0啊，为什么这么有男友力？？
伪装成大狗的野狼眯起了眼睛，这样的凡渡，更让人欲罢不能了。
他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不行，绝对不行，一想到林子轩那个小子可能也受到过凡渡的照顾，秦湛那双浅褐色的眼就透出一股凶性来。
凡渡忽然感觉背后丛生出一股恶意，他敏感的回头望去，只看见昏昏沉沉、被乖乖牵着走的秦湛。
秦湛见他看过来，还笑着露出了小虎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