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发女妖
又是这个泥腿子!
“哈哈哈,欢迎啊,张老弟,可就等你们翁婿了。”镇长和张富贵十分热络,还亲自迎过去引着他们落座,这样一比,倒显得刘春城和李恩白这一对地位不够了。
刘春城掉下脸来,站起身要走,镇长不敢真的得罪他,立即对其表示歉意,还自己罚了自己三杯酒,态度十分之诚恳,刘春城才冷哼一声坐下。
李恩白见状,明白这个镇长是那一边的人了,只是他似乎腰杆不够硬,不敢真的和刘家撕破脸。
于是这就显得他十分的愚蠢了。
不过李恩白无所谓,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敲打陈英才,剥下他的脸皮来。
李恩白脸上挂着客气疏离的微笑,目光飘向陈英才,眼神里似有讥讽。
让陈英才更是难受,他怎么敢?!不就是运气好考了个第一,就敢这样猖狂!他喘起了粗气,盯着李恩白的目光似乎想撕了他。
“对了,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镇长安抚好刘春城,才想起来一般,将在座的客人都介绍了一遍,“这位是张记酒楼的张老板,这位是刘记布庄的刘二老板,您二位都是老熟人了,我就不多介绍了。”
他这一声刘二老板,说出来怪让人不舒服的,刘春城也不反驳,随他去。
接着,镇长介绍了兴隆书院的山长,然后是今晚的重头戏,“这位就是咱们镇上新出的小三元,李恩白李秀才,小三元可是十数年才能出一位,李秀才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学识,是我们兴隆镇之幸!”
镇长用越是丰富、夸张的词汇形容李恩白,陈英才的脸就越黑,看得李恩白心情舒畅,便朗声道,“镇长大人溢赞了,临风不过是踏踏实实读书,取得小三元虽实属侥幸,却也不愧于自己苦读一年的心血。”
他假装谦虚,实际上却说我只读了一年书便可以考小三元,暗讽陈英才考试吊车尾还是考了两次才考中的。
陈英才的脸已经黑的要滴墨了,但他能说什么?他就是吊车尾才考上的,虽有秀才功名,能减免二十亩田税已经是占了光,不像李恩白身为廪生,还可以领月例银子。
正好那位长公子提起了这茬,“不知李秀才可去领了廪生牌子?每月可领月例银子和一些粮食。”
李恩白立马接上,“多谢公子提醒,临风已经去领了牌子,廪生的月例是一两银子一个月,还有米面粮油、盐、糖可以领,真是多亏了圣上治国有方,才能有如此福利,临风一定努力读书,争取早日瞻仰圣上圣颜,希望有生之年能达成此心愿。”
“哈哈哈,李秀才无需谦虚,你学识过人,又是小三元,想必来年乡试也难不住你,登科也指日可待。”长公子恭维道。
“临风借公子吉言。”李恩白微笑,这位长公子倒是有趣,明知道他在暗讽陈英才,却这么配合。
第145章
镇长转头介绍起陈英才, 也是狠狠的夸奖了半天,但有了李恩白珠玉在前, 他这颗鱼目没办法混珠,剥离了那些荣誉的外在, 但看这个人, 不过是个庸俗之辈。
李恩白手上折扇轻开,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桀骜不驯之态, 再看陈英才, 这外貌是泯然众人矣。
再看谈吐,李恩白不卑不亢, 不被富贵迷住眼, 无论说什么都是面带微笑,谈笑自如。
而陈英才,光是之前听长公子和李恩白一唱一和时黑了脸便落了下乘。
追名逐利,失其本心也!
刘春城对他的评价更是刻薄, 只留下‘本性不洁’四个字而已。
陈英才自然也知道今晚这一开场, 他便落了下乘,而后为了不再丢人,他也安分老实下来, 只是时不时的借机刺李恩白几句。
比如他曾经靠云梨救助才能生存下来的日子,被陈英才说成吃软饭,问他如今是否在云老汉面前直不起腰。
李恩白笑容不变,只是看着陈英才的眼神有些奇怪,“这种事, 不是陈兄深有体会吗?”
他转眼看了看张富贵,“毕竟,陈兄没中秀才之前一直靠未婚夫家里接济,全槐木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了亲之后,张老板待你也十分好,连纳妾这样的事,都允许了。”
对着张老板端起酒杯,“张老板,这一杯临风敬你,你有个好女婿啊。”
“哈哈哈,好好好,英才啊,你也跟着一起喝一杯!”张老板眼睛都冒火了。
陈英才这下子连屁都不敢放了,缩着脖子端起酒杯和李恩白隔空碰杯,一饮而尽。
李恩白放下酒杯,似乎是又想起来什么一般,抬起头问,“哦,对了,陈兄,我听说你现在已是儿女双全,凑成了一个好字,祝贺你,请。”
他又端起酒杯,这次是对陈英才敬酒。
陈英才简直不敢去看他老丈人的脸,只觉得芒刺在背、如坐针毡,僵着一张脸,“哈哈、哈,都是传言、传言!我现在只有一颗掌上明珠。”
“哦?”李恩白还是将酒喝掉了,“那这杯酒算是临风的赔礼吧,听信了流言蜚语,在这儿给陈兄道个不是。”
“无妨,无妨。”陈英才额头隐隐有汗。
他们两个交流的声音不算大,其他的人也并没有干看着,张富贵此次来赴宴的目的可不是看女婿和人打嘴仗的,他端起酒杯望向刘春城,“刘老弟,最近你们刘记可是越做越大了,老哥我真是羡慕。”
刘春城连杯子都没有端,“张记也不差,在这兴隆镇可是数得上号的。”
“比不得刘家啊,老弟,不知道你们刘记布庄的布都是从何处收来的?进价低了这么多,还能赚到钱?”张富贵看他不端杯,脸色有一瞬的难看,也将酒杯放下。
不能灌醉刘春城,那他也不必要敬这杯酒了。
“我们刘记从来都是自家自产自销,张老板不知道吗?我们刘家可是以纺纱起家的。”刘春城露出些许得意。
“那看来刘老弟家寻觅了不少个中高手,才能大幅度提高产量,恭喜,刘老弟。”
张富贵咬着牙说,但他脸上堆满了横肉,不管如何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刘春城压根没当回事。
“高手倒是没有,只是我家现在用的都是最先进的织布机和纺纱机,产量自然是提高了的。”他扫了一眼在座的人。
得意的语气只有些许,“你们也知道,我们刘家是挂了牌子的皇商,一心一意忠于皇上,忠于朝廷,这心诚了,上面自然也看得见,这不,刚有了新的织布机就搬到我们刘家来了。”
他已经收到了信,织布机将在江南、淄博等地大范围推广,而他们刘家占得先机,已经使用这种织布机将近一年的时间,足够稳住脚了,这时候透露出消息来自然也是不怕的。
刘春城的话让镇长和张富贵、山长三人都心里咯噔一下,刘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拿到了上面的赏赐,他们居然都探听不到半点消息,刘家果然不简单。
张富贵更是打定主意,回去就给主支写信,想办法让皇上厌弃了刘家才行。
“哈哈哈,刘老弟,真羡慕你们刘家,可以和上面直接交流,像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想要生存都难啊。”他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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