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边有狼
他近乎慌乱地想转头, 却被左越抬起的手按住了肩膀。
“不要看。”左越的声音沿着耳侧来到眼脸, 唇轻轻触了触他的睫毛。
在之前的床上生活中, 薛鸣总是表现得主动而配合,左越身体战损多有不便, 他自觉应该动得多些,这种被小心对待的体验仿佛从未有过。
“乖,闭上眼睛。”
薛鸣顺从照做, 眼皮上传来极熟悉的触感,左越的唇游移在他眼脸上,突然轻轻叹了口气:“真可惜……”
薛鸣还未来得及问他可惜什么,薄唇已经被衔住咬了咬,雄虫特有的气息围绕在身边,升起的疑问霎时被忘到天边。
薛鸣微微仰头,像往常一般认真地回应雄夫的索取。
*
傍晚时分, 薛鸣坐在停机坪前替螣蛇宝宝洗澡,它在某些方面洁癖得要命,昨晚缠了一堆讨厌的东西,感觉难受得要命,见下午薛鸣从房间出来洗了澡后便死缠烂打也要洗。
举着浴室的可拆卸花洒充当支柱,薛鸣则拿了块崭新的毛巾顺着鳞片仔细擦洗,螣蛇乖乖躺在地上,尾巴一翘一翘。
它的鳞片锋利而坚硬,为了避免划伤薛鸣的手指,此时柔顺地贴合在身体上,翅翼向内收起,薛鸣的手经过时还轻轻勾了他的一下。
蛇类的身体并不需要这么清洁,螣蛇只是借此机会撒娇而已。
“薛鸣,帮我洗澡。”左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将薛鸣手里的毛巾转交给小O,自己则拉了他的手就走。
“哈!”螣蛇不满地喷了口白汽,尾巴尖卷上薛鸣的小腿。
我还没洗完!
左越转头,脱离可以为他自动导航和确定障碍物的轮椅后,他的五感反而没那么敏锐,所以此时只虚虚对着一个大致的方向:“放开他。”
就不放!
螣蛇缠着薛鸣的小腿更紧了些,大脑袋得寸进尺就要往薛鸣肩头上蹭。
“啪”地响亮一记,螣蛇重重挨了一下。
左越收回精神触手,语气暗含警告:“我的雌夫。”
“我的”两个字咬得格外重,螣蛇缩了缩,金黄色眼瞳里突然凝聚起一汪眼泪,大眼皮一眨,扑簌簌掉下泪来。
薛鸣抬手摸了螣蛇被抽到的地方一把:“乖,让小O帮你把泡沫冲掉,我一会再陪你玩。”
听到他的话螣蛇才松开尾巴,眼泪汪汪地放他走。
等进去左越才发现自家雌夫安静地跟在身后,一句话都没说。
“生气了,嗯?”他问道。
薛鸣跟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眉间皱起:“它还只是个幼崽。”
不至于跟它怄气。。
窗外,被称作“幼崽”的某蛇宝宝耀武扬威地扬起脑袋,冲左越无声做鬼脸。
幸而后者看不到,所以上将先生只是垂眸静听,不认可也不反驳。
连自己都没有享受过雌夫的洗澡服务,怎么能让那家伙占了便宜?
于是他抬手按上薛鸣的肩膀,顺着紧实有致的胸膛滑落至小腹,手指微微曲了曲。
“我们也会有的。”左越神情郑重,一字一顿:“抵抗意识体的能源针已被证实可用,只需将那些侵蚀至核心权力层的钉子一颗颗拔除,如果那时候我还——”
“别说!”薛鸣打断他:“安全最重要。”
安静片刻,左越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指递到唇边吻了吻:“嗯,但接下来的安排,你要听我的。”
*
虫皇的殡葬日定在七天后,到时长期驻扎在外的行政长官与军团的总指挥官们都会被召回吊唁,各大臣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注意不到虫后寝宫的小小薛鸣。
后者正常轮值上岗,虫后寝宫还残留战斗的痕迹,通道入口已经被焊死,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薛鸣推了推门把,纹丝不动。
伊凡绝对不敢将里面的一切暴露,所以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对着镜头假惺惺暗示军部有叛徒,却不敢带人明着找上门。
撕破脸的时机还没到。
现在最重要的是采集足够多的核心能源矿,然而那座矿星远在牧马星系,由那里的原始住民自治管理,连虫族都只能从他们那里购买。
制作能源针需要提取大量核心能源,仅仅交易现成量是万万不现实的。
巡守时间已到,同组的队友是一只母胎单身的老雌虫,一直在叽叽咕咕昨晚的惨状,并且十分庆幸和薛鸣换班了,不用面对来自议会的盘问。
正如此时。
“昨晚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换班?”巡守队出入皇宫的通道,薛鸣被卡住带到一边盘问。
“我和雄夫闹了点小矛盾,暂时不想看到他。”薛鸣八风不动回答。
审问他的官员有着和内务大臣一样的吊梢眼,斜着看他,嘴角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编个谎也应该编圆一点,帝国的雌虫永远不会对尊贵的雄虫生气,更何况你的雄夫还是左上将。”
薛鸣:“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审问官直接嘲讽出声,他也是一只雌虫,面对雄夫毕恭毕敬是基本,在他的认知里从不会有敢违逆雄虫的雌虫。
雄虫的青睐是恩赐,他们欢欣接受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和他们闹矛盾。
薛鸣面无表情任他嘲笑。
审问官自觉无趣,继续问道:“既然是你值班,为什么没有你的销班记录,昨晚发生的事你知道多少?”
薛鸣:“我早退了,昨晚的事一概不知。”
审问官:“为什么早退?”
薛鸣:“我雄夫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
四周一片安静,连正排队走过宫门的士兵们都惊讶地看过来。
审问官眼角都要吊到天上去了:“谁?你的雄夫!左上将!叫你回家吃饭?”
他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仿佛听到了某个极为荒诞的笑话。
周围的士兵也跟着笑了起来,觉得薛鸣在信口开河。
事实薛鸣也的确在瞎掰。
与其选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不如出乎意料些,至少被证实后他就不再会被怀疑。
审问官揩了揩眼角笑出的眼泪,向薛鸣出示协作令:“抱歉我无法相信你的回答,请跟我走一趟。”
这时,薛鸣的通讯响起,他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抱歉,我的雄夫来电。”
审问官一顿,帝国约定俗成的规矩,在不违反帝国法律与社会秩序的前提下,雌虫应任何时候均以雄虫为先。
薛鸣目前只是潜在的事件相关人,自然需要先接雄夫的电话。
“鸣儿,火锅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有多久到家?”薛鸣在审问官的示意下开了外放,左越的声音清晰传来。
薛鸣看了眼呆若木鸡的审问官,低声解释:“可能要晚点,我昨天偷溜回家的事被发现了。”
“这样啊,可是锅底很快就烧干了,我学习了很久才熬制出来——”左越尾音拖得老长,似乎不太满意这位审问官的不识时务。
四周的虫以薛鸣为中心齐齐打了个颤。
审问官是被吓的,士兵们则是被震惊的。
万万想不到如此清冷禁欲的雄虫竟然还有撒娇的一面,尊贵的上将大人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透过外放让至少几十号虫都听见了呢?
不不不,重点难道不是左上将真的在等雌夫回家吃饭,而且还亲手替他熬了火锅汤吗?
话说火锅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就很好吃的亚子……
薛鸣面色不动,和那头说了几句后便把通讯转接给了审问官:“他要跟你说。”
“左上将您好……是……没有没有……好的。”
审问官战战兢兢接起通讯器,又战战兢兢地挂断,看向薛鸣的目光复杂难言。
薛鸣指了指门口:“我可以走了吗?”
审问官僵硬地点头,和同样震惊脸的士兵一起目送薛鸣的身影离开。
左越真的煮了火锅。
浓郁的香味从厨房飘进玄关,薛鸣深吸口气,果然看到左越站在灶台前,右手拿着长柄勺正在搅拌汤底。
他身上穿着围裙,是薛鸣买的,上面绣了一排可爱的穿甲兽,憨态可掬地挂在一棵大树上,锅底的热气蒸腾而上,柔化了左越的侧脸。
薛鸣驻足门口,为这一刻的安宁。
“去洗手,快好了。”听到他的脚步声,左越头也不抬叮嘱道。
薛鸣走到他身边接过汤锅:“你先去。”
左越不在这种事上纠结,闻言洗手去拿蘸碟,家里的一切构造他都很熟悉,薛鸣倒不担心他出差错。
鲜香浓郁的汤底上桌,因为左越吃不了辣,便分了两个锅底,一红一白看着格外诱人。
“下次我回来做就好。”瞥见左越手上又烫了几个水泡,薛鸣顿了顿,还是委婉地要求左越做戏不用那么逼真。
左越放下衣袖遮住水泡,将第一筷子烫菜夹给他:“尝尝味道还可以吗?”
正在吃着晚餐,大白鹅突然“嘎嘎”跑出来,叨住左越的衣角就往房间里拖。
看方向是艾拉的临时卧室。
它力气似乎比以前更大了些,结实的衣料被它一叨“撕拉”一声裂开,大白鹅用力过猛摔了个屁股蹲,茫然地看向他们。
薛鸣和左越齐齐放下筷子,朝艾拉的卧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dbq隔壁老人去世要唱三天三夜的大戏,在老家的作者菌头疼到炸裂,但一定会保证更新的,啾咪感谢在2019-11-13 23:17:53~2019-11-15 17:3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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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我这么可爱,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买我吗?
左越点头:“下次我会试着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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