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不待我
太后不轻不重的嗯了声:“我英明什么,皇上有自己的主意,大雪天还往外跑,也不怕冻着了。算了,你派人找左相,让他来一趟。有些话我不方便多说,左相开口比较好。”
如燕应下,这才起身。
等如燕走后,房内只剩下太后一人时,她轻哼了声:“兄弟,一个连婢女都不如的人生下的儿子,也不知道是皇上哪门子的兄弟。”
仁寿宫的这些事齐君慕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这是两辈子总结出来的最好的道理。
而后几天京城最值得讨论的便是沈奕的葬礼。
沈奕埋葬的地方是齐君慕选的,他身份是侯爷,葬地也不是寻常地方。齐君慕选的离景帝皇陵不远处,可以让沈奕这个护国之臣死后也能继续护着景帝英魂。
沈奕下葬那天,齐君慕写了篇哀辞人没有前去。
翌日,沈念被母亲沈文氏以不孝之名罚跪在镇北侯府这事就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齐君慕在宫里也听说了,便问阮吉庆,“有人说镇北侯世子不孝,那是如何不孝的?”
阮吉庆皱着好看的眉毛道:“据说沈夫人是气小侯爷没能在战场上护着老侯爷,这才有所责罚。”
齐君慕气的都乐了,上辈子可没有这出,这沈文氏到底有多厌恶沈念,才这么败坏他的名声。现在沈念是他看上的人,沈文氏的手有些过了。
于是齐君慕冷笑道:“这事儿既然这么有趣,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阮吉庆心惊:“啊,皇上,你要出宫?奴才这就让人准备。”
齐君慕道:“不用,就咱们两个就是。”人多,还有什么意思。
阮吉庆的脸苦了,皇帝出宫可不是一件小事,各种保护工作都要提前做好准备。现在皇帝这想一出要做一出的,要被太后知道了,他半颗脑袋就没了。
第6章
阮吉庆那浮在脸上明晃晃的担心,齐君慕看的清楚,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阮吉庆不敢违抗自己的命令,又怕太后问罪,这也是人之常情。齐君慕之所以还能容忍他,是因为阮吉庆除了爱吃,人还算忠心。
上辈子他中风后第二天,那些太监和宫女就毫不掩饰的就在他身边大声逼逼,说阮吉庆被人摁着在谋害皇帝的罪状上摁了手印,最后又被人摁着投湖溺水了。
想到阮吉庆的命运,齐君慕心有戚戚然,他们主仆二人死的都挺难看的。
齐君慕现在是说一不二不能受反驳的性子,说出宫便拿了令牌混出宫了。这宫里大部分人都认识阮吉庆,可见过皇帝的可不算多。
出武门时,守门的禁卫看到马车上的阮吉庆和穿着近卫衣衫的齐君慕,觉得眼生便询问了几句,听阮吉庆说是奉皇命出宫办事心下虽然有些古怪,再检查了令牌后便放人出去了。
齐君慕既然说着要看沈家的稀奇事,也没做样子,便直奔镇北侯府而去。
这时武门放齐君慕出宫的侍卫脑子灵光一闪,他拉着旁边同僚的手有些急切道:“你说皇帝跟前伺候的还有谁比阮公公得宠?”
这侍卫名叫胡泽,在景帝病故后走了老英王的门路进宫的。
那同僚名王俊,他一脸莫名其妙:“皇上跟前不就阮公公最大吗,宫里的皇后见了他都要给三分颜面,除了他哪里还有别谁?”
胡泽脸色一白,他道:“坏了。”他刚才就纳闷,这宫里哪个侍卫脸这么大能让阮吉庆那么恭敬的护着。
王俊有些郁闷,胡泽本想告诉他跟着阮吉庆离宫的可能是皇帝。转念又想,这事要是声张起来,皇帝万一在宫外出事,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于是他认下心中的慌乱,苦笑了下道:“我就想着刚才盘问了阮公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在心上。”
王俊想了下道:“咱们和这阮公公也见不上,据说是个好相处的,你也别想太多了。”
胡泽笑了下,片刻后他捂着肚子脸色难看道:“我这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去方便一下,兄弟你这先给好好守着。”
王俊挥手无奈道:“你这去吧去吧。”
胡泽在执勤薄子上写好了事由,找人顶上便一溜烟离开,准备见他们头领。
王俊望着他的背影,眼睛微转,也寻了借口找人顶班,自己则去了太后的仁寿宫。
而那厢,齐君慕到了镇北侯府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门前的沈念。
沈念面无表情的跪在那里,任由经过的人指指点点。
齐君慕下了马车哼笑一声道:“这镇北侯府的世子是犯了什么错,需要跪在这门前?”
沈念回京前对母亲文氏还存了几分幻想,现在这一跪是半分都没有了。他自幼在边关,也不在乎名声。心里只道经过这一遭,他和文氏之间就再也没有母子之情。
沈念心里有着种种大逆不道的念头,乍然听到齐君慕的声音,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回眸一看,还真是穿了便衣出了宫的齐君慕。
看到皇帝除了个身量薄弱的内监就没有别谁了,沈念忙站起身走到齐君慕跟前,想要行礼又觉得人多眼杂生生止住了,他望着齐君慕抿嘴道:“皇……三爷怎么独自出府了,身边都没有个人护着。”
阮吉庆:“……”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歧视,在沈念眼中,他这么一大个人好像不存在似的。
念在沈小侯爷同他一样都是关心皇上,这事他就不追究了。他现在就想着沈念能把皇帝给劝回宫,这世上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皇帝出事,他就是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可惜沈念没看他,也不是他心里的蛔虫。那镇北侯府的门房看到沈念没有经过夫人允许就站起了身,他忙回去打小报告去了。
齐君慕看到这情况,眼底满是讥诮:“沈世子虽还未继承侯爵,这世子之位到底是皇上亲封的,今日出了这么有趣的事,朕……我在府上听到觉得有趣的紧,自然也想着出来瞧瞧热闹。到底怎么回事?”
沈念看得出齐君慕这是特意前来给他做主的,他虽想不通皇帝为什么对他示好,但这并不妨碍他顺着皇帝这个杆子往上爬。
只见沈念脸上满是愁苦,语气凋零:“三爷有所不知,这都是我的错,母亲气我在战场上没能护着父亲,又在边关守灵七日耽搁了回程的时间,母亲心下气恼便罚我跪在此处反省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