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乡 第311章

作者:顾言丶 标签: HE 穿越重生

虽说理论上在任务世界中可以无限停留,但如果真到了“获救”的那天,先不说要怎么说服托娅继续留在这个城堡中,就单单许暮洲自己,也实在想速战速决,不想多呆了。

——倒不是他不怎么敬业,实在是……这个世界的生活水平太低了。

先不说这个城堡建在岛上,又湿又冷床还小,就光食物一点就够许暮洲受的了。

顿顿黑面包,天天纯净水,那黑面包又干又硬辣嗓子,许暮洲木着脸吃到后期,觉得自己都要变成一块黑面包了。

但相比起许暮洲,严岑倒显得非常从容,他把这个城堡中的时间分成了“托娅在”和“托娅不在”两种,并且在前两个时间周期内将这个城堡的各个房间扫了个遍。

在确定每个时间段内城堡内的情况之后,严岑就像是进入了咸鱼期,开始日常待在屋里休眠补觉,间歇性笑而不语地看着许暮洲小蜜蜂一样地上上下下乱窜,仿佛压根放弃了主动出击,准备随缘任务一样。

甚至于昨天他还从杂物间里翻出了草纸和碳笔,闲着没事儿坐在屋里画起画来了,活像个来度假的。

“严哥,干嘛呢?”许暮洲从门外进来,探着脑袋瞅了瞅他的动作,随手将钥匙串放在桌上。

严岑也没回答,头也不抬地斜靠在床头,拿着只食指长短的碳笔在纸上划了两道线,随口问道:“见到托娅了?”

严岑这些日子去了解城堡情况,许暮洲则有事儿没事儿就去围追堵截托娅,强行扮演“知心哥哥”。

只是托娅本来就年轻,抛开不记事儿的年岁,满打满算这辈子也就十几年,其中十年都在这不见天日的监狱里坐牢,哪来的那么多话可问。

除了约瑟夫这个显而易见的明显线索之外,许暮洲哪怕再不死心,也没法从托娅那获取到什么更进一步的破绽。

只是算算时间,明天又是托娅消失的日子,许暮洲依然想去碰碰运气。

“跟昨天差不多。”许暮洲说着坐在床边,伸长了胳膊从桌上拿过剩下的半瓶水,咕咚咚咽下两口。

这水虽然也是粗制滥造,但是喝习惯了也比黑面包强多了,许暮洲抹了一把嘴,将瓶子往严岑那边递了递。

严岑手下的动作未停,偏头凑近瓶口,就着许暮洲的手喝了一口。

“老太爷。”许暮洲吐槽完了,又凑过来看了看严岑手里的草纸,问道:“画什么呢?”

其实不消严岑回答,许暮洲凑近打眼一看就发现了——严岑是在画这屋里的布置。

严岑的笔锋很干净,下笔的手又稳又准。饶是许暮洲这种上学时候画惯了设计图的,也不由得想夸一句画得好。

或许是观察能力不错,严岑虽然画的是写实素描,但几乎没有废线,结构和比例长度都做得很完美,乍一看,像是将这房间内的情况整个缩在了纸上似的。

“所以你还有这一手?”许暮洲好奇地问。

“活得久,什么都学一点。”严岑唇角挂着浅笑,不等许暮洲就这句万能语录表达嘲讽,就又笑着填补了一句:“何况小时候学过画,这种东西一通具通。”

许暮洲一想,又觉得也正常,毕竟在严岑活着的那个年代,别说画了,他这种贵族子弟什么不都得学得精通。

说不定还得每天鸡叫起床,半夜睡觉,全年无休地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怪不得养出那么好一副身手来。

思及此,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严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疼道:“辛苦了。”

严岑:“……”

小狐狸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严岑莫名地想。

许暮洲偶尔散发的奇葩脑回路短暂地没有被严岑捕捉,倒是被永无乡的评测系统记录了下来,无形中成为了日后漫长岁月中,回忆中的小小一点惊喜。

“不过话说回来,你画这房间干什么?”许暮洲问。

“闲着也是无聊。”严岑说:“看见纸笔忽然有了兴致,随手画画。”

许暮洲唔了一声,没太在意,毕竟任务没进度,严岑窝在屋里又不可能总是睡觉,这破地方又没有Wifi和移动设备,连点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没有。

不过许暮洲进来之前,严岑这幅打发时间的“大作”就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他寥寥几笔在墙面上勾出窗棱的形状,然后将草纸一折,跟碳笔一起放在了茶几上。

许暮洲见状,习惯地扒**上的宽大外套,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

这段时间他跟严岑已经摸清了城堡的规律,城堡门口那只挂钟每到午夜十二点会进行一次整点报时,在报时后的两分钟内,他和严岑会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困倦感。

这种感觉虽然来得莫名,但也并不会强制人睡去,何况据严岑所说,他曾在午夜敲钟时分出去过,也没见得城堡内的情况有什么不对,所以许暮洲干脆也没有在意,毕竟这种本身就带着点邪门的地方有点什么不科学的情况也很正常。

为了保持体力,少吃点那难以下咽的黑面包,许暮洲和严岑这几天都睡得很早。

严岑微微侧身给许暮洲让开空间,任对方爬到床里侧,然后将床脚团成一球的被子抖开,盖在了许暮洲身上。

做完这一切,严岑才探身过去,用一枚小小的铁片压灭了煤油灯。

唯一的光源熄灭,屋内重新变回了黑沉沉的模样,许暮洲往被子里缩了缩,感觉又一股微风正顺着被子缝往里钻。

他从被子里露出头来看,往窗户的方向看了看,说:“是不是忘了关窗?”

严岑抬头看了看,嗯了一声,起身准备下去关窗,却被许暮洲拉住了。

“算了。”许暮洲含糊地说:“今天也不怎么冷,就这么着吧。”

严岑本来就不怎么怕冷,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回手拍了拍许暮洲的背。

“睡吧。”严岑说。

因为没关窗的缘故,这一夜许暮洲睡得极其分裂,哪怕是在梦中,耳边也总是响着海浪声,加上木窗拍墙的声音一声一声地响起来没完,在梦里也不得安生。

许暮洲一宿睡醒,觉得自己快从黑面包进化成一条鱼了。

海浪声太大,许暮洲醒得也早,早晨天刚蒙蒙亮时,就着涨潮的声儿就从床上睁开了眼睛。

严岑一向比许暮洲醒得早,许暮洲身边的床铺还有余温,人却不见了,许暮洲伸手在被子里摸了摸,确定严岑没走远,八成只是出去拿今天的干粮了。

托娅在这一点上倒也很神奇,虽然动不动就消失不见,但是每天的黑面包的淡水都会准时出现在大厅中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送过来的。

许暮洲还曾经戏言过,说着城堡里莫不是住着一群给面包就帮跑腿的小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