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遥屹之
纪初问道：“血样的研究有结果了吗？”
洛饮冰面色微沉，语气难得有些迟疑：“只得到初步结果。”
纪初不解地看向洛饮冰。
在他视线中，洛饮冰道：“目前只分析出，取到的血样几乎都不完全相同。”
纪初一惊，眉头微微蹙起，但很快想起现在是难得的跨年节日，不想表现出忧心，重新将眉心舒展开，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着洛饮冰。
洛饮冰道：“首先，我的血样，你的血样，薛家村村民的血样都不同。”
纪初偏了偏头思索了一会儿，猜测道：“因为我们参与的，都是不同的实验吗？”
纪初是二十年前，睿得公司d23药剂的实验者，薛家村的村民是大卫的实验者，而洛饮冰则是在末世后，才注射疫苗成为实验者。
洛饮冰点头道：“应该是这样。”
他随即又道：“经过更多研究，我发现鹿宁和吴非的血样也不同。”
纪初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因为他们服用过你的血？”
洛饮冰道：“应该是这样，鹿宁不同于普通异能者，吴非也不同于普通丧尸，我对你和薛家村村民的血样进行了类似的处理，发现不会对旁人的血样造成影响。”
洛饮冰最后道：“我缺少太多资料，只靠血样分析不出精确的结果，现在我正在对照大卫的资料，分析薛家村村民体内的病毒，并与丧尸病毒形成对照，但这项分析还要时间。”
纪初点头道：“别累到自己。”
纪初当然知道洛饮冰在进行的是多重要的研究，但对他而言，什么都没有洛饮冰重要，因此保证洛饮冰身体健康，才是进行研究的最基础的前提。
交流完这段时间的成果后，两人静静地向前走去，他们没有急于找到谈话的主题，只是随心所欲地交谈，维持着令人舒服的节奏。
洛饮冰突然想起什么，调侃般笑道：“前段时间做实验时我就在想，如果早些拥有脑域异能，我高考和大学时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自从末世后重逢以来，纪初很少见到他放松下来闲聊，青年眼底闪过些怀念，才轻笑着回应洛饮冰道：“你当初不也是无敌吗。”
洛饮冰语气微顿，深深地觉得纪初简直是彩虹屁发射机，他要聊不下去了。
纪初眼眸中泛起波澜，他低声道：“当初我不明白什么是考试，曾经询问过你这话题。”
这段时间洛饮冰常重拾几片回忆，纪初已经意识到，少量回忆不会导致洛饮冰不适，因此也不再避讳谈起往事。
洛饮冰垂眸思索片刻，记忆被触发的时机总是很玄妙，他试图按照纪初的话回想，却没有感受到熟悉的眩晕。
洛饮冰只好问道：“那时发生了什么？”
纪初扭头看向洛饮冰，轻轻笑道：“那时我沮丧于自己不正常的成长经历，于是你和我说了很多，你提到考试，说那不代表全部，我没有参与过任何一场考试，但你觉得我是最优秀的那个。”
纪初语调中突然带着几分调侃：“你还说，你考试成绩也很糟糕。”
纪初回头看向前方道路，低声道：“那时我信以为真，直到后来，我偶然看到报道，才知道你是那年考试的状元，你之前同我说自己成绩不好，只是因为心底的温柔。”
洛饮冰仍想不起那段回忆，只听见纪初道：“那时我就在想，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如果能永远都是我的就太好了。”
纪初突然抱起洛饮冰，笑道：“还好，那时的愿望实现了。”
洛饮冰有些无奈地缩在青年怀里，听见对方温声道：“走了这么久，我不想你累到。”
听着纪初低沉柔和的嗓音，洛饮冰也只能无奈地抬了抬小腿，就安心缩在他怀里。
之前到处走动时不觉得，此时被纪初抱在怀中，洛饮冰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困乏，他阖着眼眸闭目养神。
纪初的话没有唤醒他失去的记忆，却让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那同样是与高考相关的事情，洛饮冰突然想起来，在他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父亲对他说的话语。
想起父亲，洛饮冰在心中低低一叹，他从小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全凭父亲一手抚养到长大，记忆中，父亲总是体弱多病，顶着一张苍白的面庞时不时低咳几声。
小时候，他不常见到父亲去工作，但家里却总是吃穿不愁，后来更是给他留下了大量财富，他至今不知道父亲的身世，更不知道那些财富从何而来。
分明是父子，但父亲却是洛饮冰最迷惑的一个课题，可惜直到他高考结束，父亲撑不住病情撒手人寰，他都没能研究出课题的答案。
洛饮冰想起了父亲的死，那时他刚拿到Y大的录取通知书，父亲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到血色全无，看过他的录取通知书后努力笑笑，却道：“其实我不喜欢你选这个专业。”
那时洛饮冰迷惑不解，听见父亲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或许是命数吧。”
那时候洛饮冰并不明白父亲的话的意思，一天后父亲病死，更是让他将这句话抛到了脑后，直到方才纪初提起考试，洛饮冰却阴差阳错地重拾了这段回忆。
洛饮冰心底突然发凉，他仍不知道那年父亲为何那么说，但现在想起这段话，却突然感觉到冥冥中的命运。
他当然喜欢自己如今的专业，但若不是当初的选择，那如今他的身份也会随之不同，他不会再是邱名章的学生，不会再在西北研究所接种疫苗，成为丧尸中的帝王。
若他当初听从父亲的话，换一个父亲喜欢的专业，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但或许正如父亲最后那句话所说，一切可能都是命数，他最终还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洛饮冰轻叹一声，突然浮现的回忆让他心绪纷乱，直到感受到纪初抱着自己的手臂，杂乱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他敛眸对自己笑了笑，既然这些事情都已成定局，那就继续向前走吧，无论这一切真的都出于机缘巧合，还是有人暗中安排，他都不畏惧，都愿意查个水落石出。
纪初突然道：“快到家了。”
洛饮冰睁开眼眸，向前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家别墅，跨年夜仍未过去，安全区维持着电力供应，一盏明亮的灯挂在别墅大门外，为他们照亮了归家的路。
洛饮冰眼底的郁色散去些许，变成了柔和，他悄然想，这一世，他不再孤单地前行，而有了一盏照亮归家路的灯，有了一个抱着他归家的人。
那他就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字数补全了
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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