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杀敌不及茶艺满级 第65章

作者:乌色鎏金 标签: 年下 强强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不、应该不会……”卓钺摇头,“这片山脉若没有向导带着,绝对会迷路,咱们军中的向导是军中的老人,如此方能胜任。普通的丹吉百姓很少进山,进山也是走官道,札干人不可能随便抓一个丹吉老百姓给他们带路。”

如果他们没有走山路,那剩下的九成札干士兵去了哪儿?

郦长行紧盯着山坳间徐徐而行的队伍,忽然道:“卓哥,咱们追敌军的时候,一般用什么方法判断敌军的数量?”

卓钺不知他为何这么问,随口道:“一般是看埋锅造饭留下的痕迹。但草原人不怎么做饭,一般便是数马粪。马粪有多少,人数便……我糙!”

他瞬间明白了郦长行这么问的原因。

他们的探子查探到札干人的大军进了山脉,估计也是根据札干行军过程中留下的马粪数量来判断的逃军人数。

可如果进山的只有马,没有人呢?

以马粪为钩子,一路引着中原大军进入了山脉深处。中原人自以为逮到了札干大军,又是在鹰落涧设伏、又是前后包抄,可废了这么大的劲最后却只能捉到一群马,真正的札干人却早已逃脱。

好一招金蝉脱壳。

“我糙!糙他娘的!”卓钺气得破口大骂,“不都说草原人不会离开自己的战马么!这群札干人是怎么回事儿,还是不是纯种的草原人!”

郦长行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咱们看到的这些马,都不一定是草原战马,只要是能拉屎的马都管用。札干人很可能把丹吉城里原有的马匹带上了,就是为了诱咱们上套。”

卓钺气得飞起一脚踹在树干上,感觉血蹭蹭往上涌脑袋都快炸开了。

从那土夯小城的空城计,到丹吉城里的瓮中捉鳖,再到现在的金蝉脱壳!这群札干人的脑子像是开了光一样,兵法诡计玩儿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怎么办。”卓钺烦躁地扒拉着脑袋,拼命思索,“所以真正的札干大部队去哪儿了?”

郦长行折了根树枝,在沙地上画起了地形图:“这是丹吉城……这是咱们所处的这片山脉,如果想到沧衡城的话这片山和那条官道几乎是必经之路。不过进山之前,我看官道分叉,有一条通向了东北方,那条路是去哪儿的?”

卓钺抱臂摇了摇头:“那是去往马甸营的路,不到沧衡。”

郦长行不熟悉北方城隘分布,问道:“马甸营?”

“比沧衡更靠北的一处关隘。到了那儿,基本已经出了应州到达边境了。”卓钺道,“在马甸营之后唯一的一座大城就是榆林关了,再过了榆林关没多远就进入草原了。”

“那有没有可能,草原人会放弃沧衡不守,转而在马甸营汇集?”

卓钺紧皱眉头,烦躁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猜不中这群蛮子的心了。按理说沧衡盘踞于险要之上,易守难攻,反而马甸营地处平坦并不好守。”

“可札干人并不擅长守城,他们更擅长平原战。”郦长行提醒道,“你看,丹吉城他们就没有守住。”

“是啊,也有道理……妈的,根本猜不透他们是怎么想的!”卓钺满心燥郁。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这一次战事的发展与前世明显不同了。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前世攻打下丹吉城后,他们在沧衡与札干军队对峙了很久。后来还是娄长风使出一计,让一百人小队自丹吉城旁的悬崖上吊绳索潜入城中,这才拿下了沧衡。因为那一计实在是精妙绝伦,所以他的印象格外深刻。

可这次,札干人却直接弃沧衡而去。这又是为什么?

虽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他下意识地觉得和那个叫达楞雅尔的札干将士有关。

见卓钺面色阴沉,郦长行轻声劝道:“卓哥,事已至此,还是不要想了。如果札干人真的弃沧衡转战马甸营,就算我们现在通知中军,恐怕也赶不及了。”

“是啊,唉……”卓钺啧了声,“我就是不爽。”

本来想亲自逮人的,可大雨一下山石滚落把他这个念想给砸没了。结果现在又发现,别说“亲自”,连“逮人”这个愿望都实现不了了,真是气死个人。

之前轻松愉悦的气氛荡然无存,两人连赶路的脚步都沉重起来。既然明知前方是一场空,似乎赶路也没什么用了。

卓钺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半晌忍不住问道:“你知道达楞雅尔这号人么?”

前世跟札干打了十余年的仗,都没听说过这么个人。今生这人简直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而且还阴魂不散。

郦长行沉默了下来。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卓钺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他缓缓地道:“没有。”

“唉,也正常。你出生在胡达,也不是谁都认识。不过我只觉这人不太简单,这次回去得请命主将,想办法在札干军队里好好调查一下他。”

郦长行又无言了片刻,半晌后道:“卓哥,你有没有想过,达楞雅尔或许不是札干人?”

卓钺愣了:“什么?帮着札干军队打仗的,不是札干人还能是什么人?”

“草原民族宗系复杂,往来紧密的部族很多。比如这次南下的草原军,虽然大部分是札干人,但其中也混杂着另外几个小部落。”

卓钺想了想:“那这范围可就广了去了。谁知道这孙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而且……达楞雅尔也可能并不是他的本名。”

卓钺怔住了,偏头看了郦长行一眼:“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郦长行平静地道:“我猜的。达楞雅尔在草原话中的意思是 ‘注定统一草原的霸主’,很少会有人给刚出生的孩子取这种名字,不好养活。这更像是成年后,别人送给他的封号,或者诨名。”

卓钺“哦”了声。他又看了眼身旁的少年,心思一转,忽然怪笑道:“说起来,你的草原名字叫什么?”

郦长行本在提点他,忽听他这么问顿时一愣,不禁无奈道:“怎么问起这个了,不是在说正事吗?”

卓钺撇了撇嘴:“咱俩在这瞎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而且我越想越气,还是不去想他了……快点儿回答,你的草原名是什么?不会是铁牛或者狗蛋儿之类的吧哈哈哈。”

郦长行笑着摇头,就是不愿意说。

卓钺坏心眼儿起来了,扑上去一把锁住他喉咙,又挠又勒逼得他赶紧说,方才的气愤郁闷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郦长行被他挠的缩成一团,眼泪差点儿出来,最后只好不住拍着他的胳膊连连求饶:“好好……卓哥饶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快说!”

“不、不是什么好名字,”郦长行擦了把笑出来的眼泪,“叫乌兰苏格。”

“乌兰……乌兰苏格?”卓钺努力回忆着自己储备的草原话,忽然间灵光一闪,“春天?!”

乌兰苏格,在草原话里可不就是“春天”的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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