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口西多士
他可是个拎得清的,要是苏越发现他对他小儿子做了什么,他肯定没条活路。
季吴氏拿到了小陶瓶后,便将那假道士的说法告知了季长青,毕竟季长青可以打着讨教学问的名头去接近苏晏,她一个妇人去接近苏晏肯定会惹人生疑。
季长青虽有些怀疑,但一想到那是给自己批了文曲星之命的道士,遂放心起来。
他早就看苏晏不顺眼了。
听着这些天村里人纷纷夸赞苏晏和周允文,暗地里肯定是在讽刺自己的科举落榜!想到不知道有多少村民等着看他的笑话,季长青的面容都扭曲了起来。
他便日日盼着苏晏出门,好找由头接近他。
但苏晏几乎不一个人出门,要么季时总是会跟在他身旁,要么是与他的小师兄周允文一道出来。村里人也早知道周允文是周知县的公子,看到他们总是会客气地打招呼。
季长青听村民们聊天时说起周允文在邻县也考取了县试案首,言语中多有钦佩。
季长青更嫉妒了,他一定要毁了苏晏,把他的命格夺回来。
他终于等到了一个苏晏单独出门的日子。前段时间倒春寒,小师兄不小心着凉了,这些天都在家里养病,而季武恰巧打完长工回来了,苏晏便让他们父子俩多处处。
春光烂漫,微风轻拂。
苏晏抱着懒洋洋的小白在河边慢悠悠地散步。
他不禁回忆起自己刚穿越来到这儿的时候也是春暖花开,咸鱼的他本来还想继续当一辈子学渣,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还开始上进了,毕竟不能对不起文豪大佬们的谆谆教诲(各种红包)。
二哥苏钰中进士肯定没问题!
日后自己若是真高中进士了,苏晏期待了一下,那他们苏家岂不是一门四进士了!
听起来就牛逼轰轰的!
要知道苏晏前世曾在南京旅游的时候,去过秦淮河岸的江南贡院参观,听讲解说过这科举考试的不容易。受一些戏曲、电视剧的影响,一提起秀才,都感觉他们没啥能耐,还要用穷秀才、酸秀才来揶揄。然而秀才的录取率相当于现代博士的录取率,更别说是从优秀秀才中选拔的举人和进士了。
大哥苏泽四年前会试中了二甲第二十名进士,之后参加朝考入选了翰林院庶吉士,三年后又在考核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留任翰林,授予从七品翰林院检讨。
二哥苏钰五年前去了云山书院,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回来一趟。苏钰知道自己的小弟弟喜欢听云山书院的趣事,每次写信都洋洋洒洒地描述着自己在云山书院过的多么愉快,可怜苏晏只能呆在花溪县这么一方狭窄的天地。
苏晏每次只能气鼓鼓地看完信件,然后给自己的话本大纲里加一个以苏钰为原型的大反派。
说到话本,小舅舅柳楷瑞收到苏晏的大纲后,快马加鞭地找了一些文笔极佳的秀才们进行创作,然后加班加点地印刷、销售。这些话本果然很有市场潜力,销量极其可观。
苏晏还将自己脑海中回忆起来的上辈子商家惯用的饥饿营销、预售等告诉小舅舅。小舅舅柳楷瑞是个头脑灵活的,趁着话本大热,趁机在各大重要府城开了书坊“松竹斋”的分店。
松竹斋的御用写手们拿到大纲后十分惊喜,有位颇具创作热情的老写手还特地要了苏晏的地址与他通信讨论剧情。这种仿佛找大神私人定制同人本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大卫朝两个男子结为契兄弟的现象也存在。苏晏正琢磨着等什么合适的时机,准备给写手们打开耽美的新世界。
苏晏一边美滋滋的想着,一边抚摸着小白云朵一般的白软身子,给它顺毛。小白也在他怀里懒洋洋地享受着铲屎官的伺候。
这时,季长青突然窜到了他的面前。
季长青正想着如何将苏晏骗到偏僻点的树后去,当看着苏晏姣好的面庞唇红齿白,清澈的杏眼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季长青内心的嫉妒之情汹涌地袭来。
小白似乎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睛,全身的白毛都竖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季长青掏出了背在身后的手,把紧紧握在手里的破旧陶罐子朝着苏晏投掷了出来。
小白纵身一跳,从苏晏的怀里撞到罐子上,把陶罐撞歪了一些,然而还是有一些粗粝的粉末落到了苏晏的脖子上,滚进了他的衣领里。
苏晏被季长青突如其来的发疯惊住了,只来得及退后一步,用双手护着头。然后他听见旁边都传来了女孩的尖叫声,是里正家里的两个孙女。苏晏对这个两个小姑娘稍微有些印象,他们是少见的双胞胎女孩,似乎一个叫苏桃,一个叫苏杏。苏晏和周允文在村里散步的时候,经常看见两个小姑娘痴笑地盯着他们看。
季长青似乎是没想到居然会被人看见,一时间方寸大乱,慌不择路地跑了。
“哎呀,他干了些什么?你没事吧?”其中的一个小姑娘忙上来,急急促促地询问苏晏。
苏晏只觉得有一股淡淡的痒意在脖子和胸口弥漫。
“哎呀,你快快去医馆找大夫看看!”另一个小姑娘也走了上来,看着苏晏脖子上泛起的红点可急坏了。
“季长青可忒坏了,我们马上回去告诉爷爷。”其中一个小姑娘大声说道。
小白蹲在苏晏脚边愤怒地喵喵叫着,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苏晏真没想到这天降横祸,向苏桃、苏杏道谢后,急匆匆地跑回家告诉了父母这事儿。管家周叔马上安排马车,带着苏晏去了县里的杏林堂医馆。
“这粉末似乎是山芋、漆树和什么合制而成。”杏林堂医馆的老大夫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苏晏身上的泛红疹子和用湿锦布擦拭下来的药粉,“老夫也没看到过这么古怪的配方,我且先开些药,你服用过后看会不会好一些罢。”
父亲苏越皱着眉头面色铁青,他对苏晏说道:“我这就去找周知县来处理这件事。”
话说季长青刚干完这事就后悔了,刚刚被嫉妒冲晕了头脑,现在回过神来他懊恼不堪。应该让娘亲季吴氏自己去对付苏晏的,她自己想办法不就行了。他季长青可是要当大官的人,谁知道苏晏会不会记恨他。
季长青越想越心烦意乱,在外面游荡了大半天,看着村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才不安地溜回家。回家后他也心神不宁,他这才想到苏晏的好哥们可是周允文,那是周知县之子!
要是周允文知道了,告诉周知县那可怎么办,下次县试,周知县会不会故意不取他?
随后他又心存侥幸,希望苏晏像看上去的那般,是个软弱好欺负的,不会将这事闹大。
季吴氏来询问时,季长青只是含糊地嘟囔那瓶子不小心弄丢了。
季吴氏一听可着急了,那可是花了她八两银子的神药啊。这可不是什么便宜事物?怎么能随意丢了呢?季吴氏一直不停地追问:你把它丢哪了?去了哪些地方我现在就去找。
季长青被烦的不行,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只见两个人高马大的官差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面露凶色地问道:“谁是季长青?”
季长青刚做了坏事,吓得不行,而且季吴氏则满面红光,以为是县试的榜单弄错了,他儿子其实是考过了的。
“两位大人,这这,这是季长青,他是我儿子。是不是县试的榜单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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