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罗再说
他的眼神已经挪到了车窗外茫茫白雾,想了一会儿,他才把眼神挪回来,冲文恺指了指担架,“快去吧。”
“可是他……”
博洋想反驳什么,突然意识到刚才三个字是陆征河人的命令,只得转变话锋,:“要不然先让文恺看看能不能让他恢复己的神识,可以的话再救,不行的话再处决也不迟。”
厉深咬咬牙,知不该说话,但还是忍不住:“还是应该先救人……”
“别争了!”
陆征河的脸色彻底沉下来:“都闭嘴。”
他看了眼文恺,也知有文恺在,这两个人怎么闹也打不起来,便冲着另一车的战士招手,回头:“听说还有伤员,我去边看看。对了,阮希别跟着去了。”
“好。”文恺点头,意思是你放心。
打个哈欠,阮希也乖乖点头,在全部注意力都在博洋和厉深身上。
陆征河一走,博洋、厉深处地方发泄的火又被拱了起来,四个人围在担架旁边,看文恺戴着橡胶手套,倒着酒精、碘伏,给顾子荣处理伤口。
厉深看着文恺在剪顾子荣的裤子,抬头对博洋说:“顾子荣腿上两个弹眼,是不是你打的?”
这时候,阮希举起手来:“报告,膝盖是我打的。”
“大腿是谁打的,”厉深嘀咕,“卫弘?”
博洋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嗯。”
厉深:“我觉得是你。”
博洋:“你觉得是谁是谁。”
“你……”厉深气死了。
“谁知他还会干什么?我看清楚了,对着少主开枪的是他。”博洋懒怠地抬起眼皮。
厉深觉得博洋有点阴阳怪气的,也知己理亏,碍于对方暂无弱点,只能无语:“可是他已经伤成这样了。”
博洋一笑:“vacant城的蛊,有的解吗?厉队长,你我共事这么年,北部每个城邦你我也非常熟悉,你说说看,有的解吗?算有,在也时间去寻找。你把顾子荣这么一个人放在少主身边,无疑是□□!”
“什么叫我把?”
厉深气得头痛,脑内一片嗡嗡作响,背上“幽灵弩”的弓弦似乎也在争鸣,“他只是行为不受控了,也是受害者。并且,他和你一样是为少主战的战.士,你又凭什么主张杀他!”
“你俩别争了行不行,在不行滚下去打一架?”
叹一口气,看着两个人气得鼻孔都撑大了,像斗兽场内凶猛的公牛,文恺想找个狼牙棒给一人头上来一下,“再说了,顾子荣这个蛊……有的解。”
一涉及到了己不懂的领域,博洋皱眉:“怎么弄?”
“割开,”文恺灵巧的手指从顾子荣的脖颈往下滑到胸膛,“把蛊找出来。”
顺着他的手指,博洋才发在顾子荣暂时完好的皮肤底下,有一两个微微突起的东西,像是藏在皮肤之下的虫,像在蠕动,又像在顺着血管四处逃窜。
文恺把切割刀刀柄咬在嘴里,手上动作翻转,给顾子荣系好绷带。
他冷静:“都下车吧,蛊只能生刨出来。”
·
黄昏落时,天际久违地被抹上一层橙红光晕,白雾短暂散去。
城里弥漫一股浓郁的花香。
街上大部分商铺已经关大吉,只有少数专卖特产烟草的店铺还开着,价格虽然虚高,但以后可能再也买不到。
博洋收到陆征河的命令,去买了一,分发给活下来的战士。
文恺所在的医疗车传来好消息,说顾子荣内的蛊虫已经取出,但是创面太大了,人可能挺不过来。
厉深抱着手臂站在车下,叹了口气,知文恺医者仁心,肯定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挺得过来还要看顾子荣己的造化。
陆征河开了旅店一层楼的房间,下命令,让所有战士都先去旅店休息一晚。
加上伤员,劫后余生还剩十八人,刚好可以开九个房间。
陆征河只是手臂受了伤,腿脚还利索,和战士们打完招呼,带着阮希往最靠里的间房走。
一进房,阮希直接脱了雪地迷彩外套,迎面扑倒在床上,柔软的床垫陷入一个窝。他打了个滚,把被单裹在身上,闭着眼,喃喃:“我已经力气洗澡了……”
“起来洗澡,”陆征河拎着他后衣领,想把人拽起来,“我给你洗。”
“你是伤员,应该我给你洗澡。”一听他这么说,阮希羞臊起来,用被单遮掩了一下红得透光的耳朵。
陆征河居然顺着他的话,点点头,采纳这个意见:“嗯,一起洗吧。”
阮希:?
五分钟后,浴室内雾气氤氲。
xanadu城靠近zenith城,也讲究房源紧张,地价昂贵,称得上是寸土寸金,所以旅店的房间并不大。在浴室狭小的空间里,阮希认认真真地在往陆征河裸露的肩胛上浇水,陆征河却越逼越近,还勾他脖子让他俯身。
无语地看了一眼陆征河用毛巾挂在淋浴头下方,不能碰水的受伤手臂,阮希想不通这人怎么受伤了还攻击性这么强。
“你好好洗澡,”阮希捏着他下巴,把人脑袋转回去直视方心无杂念,“要亲等会儿回床上亲。”
“回床上亲时间休息了。”陆征河非常坦诚。
用湿漉漉的手揪了一下陆征河湿漉漉的脸,阮希将沐浴乳往人脖颈处胡乱地抹,认真:“我们来转移一下话题。”
陆征河闭起眼,感受热水流淌过背脊的爽快:“好。”
“博洋说你把家店的烟都买走了,装满了一整个装甲车后备箱。”
一边说着,阮希一边把人脸蛋扳过来,用手指仔细地为他清洗脸上干涸的血迹,但是血迹都干得起壳了,只能用指腹揉搓下来。
“嗯。”陆征河镇定地盯他。
“你买这么烟干什么?”想想抽烟的危害,阮希生气,手上的力气使大了点,“算分散给他们,我看你一个人也得抽不少。”
“你在越来越称职了。”陆征河出声。
阮希一愣,突然明白了他说的“称职”是什么意思。
也是啊,管人抽烟,这不是配偶习惯性会去关心的事吗!
他表面上还是绷着的冷淡:“……陆征河,你不要转移话题。我是问买这么干什么?”
陆征河坦然:“结婚啊。”
阮希脑袋上冒出三个问号:???
热水声哗啦,水蒸气不断往上冒。
白天的雾似乎悄悄又在夜晚光临,模糊了眼熟悉的面孔。
彻底洗干净陆征河脸上的血迹,阮希眨了眨眼睛,在烟煴把对方看得更清楚一点。
“办婚礼的话,会吃酒席,每一桌都要放一条烟。”陆征河说,“和你结婚,我得准备好全陆地最好的烟酒。”
他说着,语气逐渐快活,“蓝宝石金酒我也买了好想带回去。”
为你是阮希。
陆征河有说出这最后一句想要讲的,他只是顺着阮希呆愣住的节奏,伸手把快要流进阮希眼里的水擦掉。
Xanadu·108 备婚需要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一提“结婚”两个字, 阮希的脑海里才冒一排字——
备婚需要准备什?
他参加过别人的婚礼,感觉无非是足够华丽礼服、幽默风趣的司仪,还有给亲朋好友准备可口的饭菜。虽然看来, 他的亲朋好友基本上都剩几个了。
说起婚礼, 因为陆地上包办婚姻比较多, ablaze城,前还有两个alpha举办了婚礼,两个人性格不合,信息素味道也不, 一个是烈火烧焦树木的味道,一个是雨落的山林, 不但无法相融,还互相排斥。
他们当着长的面直接宣誓时打起来,钻戒被扔嘈杂的宾客宴席中,闪亮如流星坠落,遭众人不道德的哄抢。
想着,阮希觉得当时的场面过于好笑,抿了抿唇角,忍住笑容。
陆征河看他笑得偷偷摸摸, 又捏一把, 不满道:“想什?”
阮希非常诚实:“以前参加婚礼, 见过两位新郎打了起来。”
听他这一说,陆征河的胸口隐隐作痛,怕阮希又一拳头下来捶得己生活不能理。
己虽然有幸得一位omega, 但这战斗alpha不相上下。
陆征河道:“们不会的吧。”
觉得他这个“吧”就很勉强,阮希眯起眼,把他遮住眉毛的泡沫抹下来添鼻尖, “你听话就不会。”
陆征河:“sos。”
“别sos了,”阮希说,“你知道备婚需要干什吗?”
“要拍证件照、婚纱照,要买喜糖、礼服,还需要敲定结婚的场地,草拟宾客名单,”陆征河想了想,再添一条,“最重要的还有婚前体检,可以排除很多疾病。”
头一次听说这详细的流程,阮希忍不住道:“你结过婚吧?”
陆征河:“……”
透过浴室内潮湿的雾气,陆征河看着阮希挚又懵逼的眼神,突然觉得两个人不应该洗香香的时候讨论如此严肃的事。
“随行有战士结过婚,明天去问问。”他说。
“好,记得带个小本本。”阮希笑眯眯的,非常期待。
“好。”
陆征河点头答应。
尽管听起来有点傻,但老婆的安排不得不从。
洗完澡,陆征河拿了吹风机给阮希吹头发。
他万分享受这个时刻,因为每当吹头发时,阮希白嫩的脖颈就毫无防备地暴露己的眼皮底下,上面还留有浅浅的咬痕,看得他赏心悦目,狼血沸腾。
可是今天,阮希一边懒洋洋地享受服务,一边往下埋脑袋,眼睛早已经闭上。
陆征河办法,只得拿空的那只手去拖他的下巴,阮希就这把下巴搭陆征河掌心,原地睡着了。
吹干头发,陆征河受伤抱不动阮希,只得把人艰难地往枕头上拽,拽了好一会儿,阮希已经彻底睡死了,抬眼皮的劲儿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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