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向导是猫猫妻 第158章

作者:双面煎大鳕鱼 标签: 星际 强强 打脸 玄幻灵异

  哪怕缪寻在他耳朵根子前天天念叨:“买床吧买床吧买床买床买床。”

  这人仍然坚持己见:“你还年轻,不可以这么放任。”

  缪寻竖起眉毛反问:“到底是谁放任?”

  薛放一本正经答:“不可以这么放任我。”

  缪寻心头一下子软了,扑过去圈紧他说:“睡床不好吗?地板这么硬,你跪着不难受吗?”

  “还行。”对方回答得轻描淡写。

  但缪寻觉着挺难受的。

  近半年来,这人时常会带着一身疲倦,风尘仆仆地晚归,吊着一股耗干的精力,慢吞吞吃两口饭,余光瞄见了缪寻,就从小桌旁站起来,揭开缪寻软绵绵的小被子,连衣服也不换,急切地开始吞噬他的“正餐”。

  只有这种时候,薛放冷静的外表才会分崩离析。

  又凶又猛,带着烦躁拼命发泄,是一顿恨不得咬死八个议会老头的架势,强逼着缪寻吃他脐橙。

  一开始,缪寻还会问他要不要缓缓,毕竟他体力不好。

  后来,缪寻见他默不作声摸上来,就该看书看书,该打游戏打游戏,放任他肆无忌惮地宣泄占有欲,在白日的精神轰炸后获得一点喘气的空间。

  等他把最后一丝精神力都压榨殆尽,会把手掌贴在缪寻脖子上,轻轻抚摸。缪寻接到暗示,知道是时候接管了,于是放下终端,把向导紧紧压得几乎窒息,直到对方沉沉昏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薛放起来洗澡。缪寻开浴室门进去刷牙,悄悄从镜子里观察,视线从脸颊一路移到腿上。

  看到他膝盖又磨得一片青肿,缪寻吐着牙膏泡泡,小声嘀咕:“……你也太猛了,这么急干嘛,我,我又不会跑。”

  向导踩着水花走过来,扑在缪寻身上,迷迷糊糊地放松身体:“别吱声。”

  缪寻叼住牙刷,模糊道:“唔么?”

  “我要充电。”

  “充吧充吧。”

  “……你不要推我。”竟然流露出一丝委屈。

  缪寻无奈道:“不是推你,我要漱口。”

  简直和昨晚那个居高临下推着金边眼镜,嘴边噙一丝冷笑,凶残要要要的魔王判若两人。

  过了一会吃早饭时,这人又神志不清粘过来说:“小咪小咪,你别去上学了,我养你啊。”

  缪寻和手里的鸡蛋:“…………”

  缪寻只好三两口吃了鸡蛋,喝下一大杯牛奶,再转头把向导按住,给他“充满电”。

  还好我年轻——他经常这么想。

  薛某人扛到他成年才下手是明智的决定,嗯!

  把不情不愿离开的向导送上飞舰,缪寻看他一步三回头,忍不住说:“要不你别去上班了。”

  薛放:“那不行。”

  “或者我陪你去。你把我安排在安保室,这样你就知道你的哨兵在听你的心跳,就会心情变好。”

  薛放愣住了,注视着他小情人焦急关切的样子,低下脑袋视线晃动,慢慢松开嘴角:“我现在心情很好。”

  当你站在那个位置上,哪怕稍微露一点怯,退一步,都会掉下悬崖万劫不复。

  但只要想起等在家里的是缪寻,他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权柄是把双刃剑。

  它能让闪密西族交出缪寻,还缪寻一段相对正常的人生,也能保证他们的未来。

  只要熬过这一两年就好了。

  “一定要去上班,那至少买张床吧?买吧买吧,好不好?”缪寻再次提起这件事。

  那一天,缪寻依旧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

  所以直到今日,他还是从榻榻米上坐起来。

  缪寻不喜欢睡在地上。

  因为即使是夏季,地上也凉得很快,当他触摸到那一边时,甚至不能假装那里留有薛放的余温。

  小院里雾气蒙蒙,缪寻抱腿坐着怔了一会,院子里的桃树早就落下花瓣,这会枝繁叶绿,张牙舞爪抽.动着生机。

  好渴。

  他起身去另一边的开放式厨房,倒一杯水,暴躁得踢了踢柜子,等它自动弹开,从里面抓出深色玻璃药瓶,放六粒向导素在水里。

  一般这样就可以喝了,但他喝不下去。

  他又挖一大勺海盐,挤一点柠檬汁,搅一搅,看着它变成可怕的浑.浊物,毫不在意地抿一口,觉得味道不太对,应该……还差点什么……

  ——假如那个人在这里,看到他在喝这玩意,会流露出什么味道的信息素?

  握在手中的玻璃杯,被放进微波炉。

  一分钟后,滚烫地拿出来。

  缪寻将它捧在手心,一小口,一小口细心嘬着。

  杯口的热气扑进了他的眼睛。

  ——是咸咸的,有一点酸,要很暖很烫得喝。

  他得早点习惯它的味道,因为它将代替牛奶,成为他的日常。

  ………………

  容老爷最近很照顾他。

  可能是考虑到他年纪不大,时不时差仆人找尽各种理由来打探他的情况。

  今天甚至请了裁缝到家里,让缪寻做一套合身的衣服,过两天穿。

  缪寻没有开院子门,站在很里面的地方,轻轻问外边:“要做什么衣服?”

  裁缝说:“老爷说让您做一身黑西装。”

  “不用了,我有。替我谢谢老爷。”

  “可是老爷说你没——”

  “谢谢。”

  最后两个字,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裁缝是给容家订制和购买服装的老裁缝了,不仅看着薛少爷长大,也知道这个小青年的事。

  考虑到对方的心情,他默默离开去告诉容老爷。

  容老爷正在核对一份长长的名单。早年他因为丧妻,脑精神崩溃差点瘫痪,好在儿子争气,挑起担子把容家扛在了肩膀上,让他得以静养晚年。

  现在,他的眼睛也不太好了。一份名单看两行就会走神,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裁缝走进屋子,看清那一头白发,震惊地喊:“容老爷!您怎么头发全白了。”

  自从出事之后,容氏家内家外一片大乱,以前有多少人暗恨羡慕,现在就有多少人图穷匕见。大少爷已死,只剩一个半残废的老头子,一个没有名分的小宠物,甚至连办个葬礼都无人能主持大局。

  这样大的家业,怎么能不遭人觊觎?

  容老爷自己也清楚。现在外面恐怕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只等着有人一动念头,就立马围上来生吞活剥敲骨吸髓,一个倒下的容家,足够喂得他们满腹流油。

  “给我吧。”

  裁缝一抬头,居然是大少爷那个小姘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接过了容老爷手里的名单。

  两个人,一盏孤灯,相对沉默不语。

  曾经维系他们关系的那个人不在了,凑在一起,似乎再也没有话题可谈。

  ………………

  裁缝再次来容家,是大少爷出殡那天。

  平时拿来待客的前厅清空了,设成灵堂,明明挂满了挽联,却仍旧空空荡荡。中间一口棺材,里面除了一些逝者的旧物,并没有尸体。

  据说薛议员遭到暗杀那天,被连人带桥炸进了金色海湾。为躲避检测,杀手把微缩超当量炸弹镶进自己的义肢,静静等待一个星期,最终在一个雨天的傍晚,从钢栏跳下引爆了炸弹。

  死的不止有薛议员,还有一些桥上的无辜平民。

  但他是唯几个捞不到尸体的受害者之一。

  凶手死了,天网监控很快筛查出他的身份。

  原来,这个杀手还是缪寻在哨兵学院同一届的同学,因此事发那三天,缪寻第一时间被押进白塔,又送进警察局,接收一轮又一轮没日没夜的精神拷问。

  ——小宠物成年后怀恨在心,买凶杀掉金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缪寻被绑在椅子里,把大桥爆炸的画面重复看了成千上万遍。

  薛放是怎么上桥的……

  薛放是怎么下车……

  薛放掉下大海……

  薛放……

  然后,他就没有向导了。

  精神链接断裂后,他恍惚了好一阵子。没人来关心他的精神状态,他甚至不能说自己丧偶了,因为他们并没有正式注册结婚。

  警察局的人用“你的同居者”来称呼薛放。

  他当时被精神拷问折磨得发疯,却一瞬间抓住对方的领子,恶狠狠说:“是我的向导。”

  他们觉得他精神不正常。

  出于人道主义和法律要求,在他们确认缪寻和谋杀案无关后,找来了一位实习向导给他做精神疏导。

  缪寻拒绝任何疏导。

  但他涉嫌谋害薛少爷的谣言还是传了出去,来来往往吊唁的人里,少不了对他指指点点的。

  “听说他们早就绑定了。”

  “啊?不会吧!薛放一死,精神链接断了,他怎么哭都不哭一声?”

  “他哭什么,估计背地里还偷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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