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徒弟全叛出师门 第43章

作者:浮丘一 标签: 仙侠修真 打脸 爽文 升级流 玄幻灵异

  这说出去谁信?啊?谁信?!

  郑盛凌封了自己的嗅觉,又摸了摸袖子,只摸到了一瓶望云给的清心丹,“……”

  他瞬间体会到了望云师兄那晚的煎熬。

  “想吃就吃,何必约束自己?”

  冼玉看他满脸都写着饿,还要愁眉苦脸强迫自己辟谷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

  “人生在世,未必事事如意,倒不如趁着自己开心的时候多享受享受。这千百年来你见过谁得道飞升了?最后不都是要入六道轮回的,早死晚死都得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

  更何况,唯一一个有机会飞升成仙的,现在也坐在你面前等开饭呢。

  “……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冼玉挑眉反问,“难道是水葬天葬土葬火葬的方式不一样?”

  “……”

  这歪理听得人真是又火大又不得不服。

  冼玉说得理智,甚至理智得有些太过通透了。想他出生时,已经算半个末法年代,千百年来就出了他这么一株苗子,眼看着飞升在即,最后还不是为了道义损毁了修行。

  现如今的修仙弟子们,虽然他不像郑盛凌、望云那般如数家珍,但也能料想到,多是不及他的。

  他都未曾飞升,那底下的人还焦虑个什么劲?不如自己想吃啥吃啥,想玩啥玩啥,别回头修炼了几百年,最后回顾一生时还遗憾不能得偿所愿。那才是真的白活了。

  “……”

  郑盛凌被他说得心中犹豫,此时一道淡然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世间大道唯有坚毅者方能取胜。修道之人并不为修为而辟谷,只是借此坚定道心罢了。”

  郑盛凌一听这声音,顿时黑下脸来。

  冼玉抬眉一望,只见面前走来一队万剑宗弟子,个个仙风道骨,玉面浅唇,神色冷漠。

  倒是有些面生。

  “这是我们尊法长老的弟子,随营救法船一同过来的。尊法长老从前是个剑修,但是修为不精,手底下人丁稀薄,全是丹修。”

  郑盛凌偷偷和他科普,“啧,这人平日里最是端正,活得跟个板尺似的,一点趣味都没有。我们私底下都叫他元白仙子,哈哈。”

  他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太明显,冼玉不禁莞尔一笑:郑盛凌还好意思笑别人,他忘记自己也有个小凤凰的昵称么?

  等到元白走上前来,郑盛凌立马收敛笑容,换上一张冷脸,嘲讽道:“元白师兄来得刚好,我正好想和你讨教讨教呢。之前我碰到一人,他不请自来不问自答,还喜欢跑到我面前说些大道理大空话。师兄你平日里最懂礼教了,你觉得这人礼貌吗?有教养吗?嗯?”

  “郑盛凌!”他身旁一名弟子冷声道,“元白师兄是在劝诫你,你怎可对师兄如此无礼!”

  郑盛凌嗤地笑出声:“我倒不知道我吃个饭还需要别人来劝诫劝阻了。怎么,难道你生来就没喝过娘乳,没吃过大米吗?”

  他话说得粗糙,顿时把对面那名弟子臊得满脸通红,“你!凡胎怎可与仙胎相提并论!”

  冼玉还是头回看见小凤凰呛别人的模样,正看得笑眯眯的,闻言,嘴角笑意微微一淡。

  “凡胎如何,仙胎又如何?”

  众人气氛剑拔弩张时,忽地听到一人淡然开问,不禁齐齐望向声源:只见面前端坐着一白衣青年,眉眼清淡,气质如竹,挺拔而立。

  原来是个金丹修士。

  刚才那个怒斥凡胎仙胎的弟子微微一愣,卡了壳,“凡胎自是凡人,仙胎……”

  “这么说,仙友是觉得自己已脱离凡胎,立地成仙了?”

  他语气轻飘飘,不含攻击性,却听得那弟子陡然一寒,冷汗涔涔,连忙道歉,“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修仙之人应该——”

  “修仙之人,是人还是仙?”

  冼玉再次反问。

  那弟子顿时堵住,“这……”

  这了半天没这出来,十分尴尬。

  “师弟唐突了,还望这位道友见谅。”

  元白师兄微抬眉眼,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仿佛一尊冷冰冰的神像。

  元白沉静道,“修仙之人未及仙道,自然是人。道友言之有理。只是——”

  “佛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冼玉嘴角似笑非笑,劝告道,“酒肉僧未必不坚定佛道,无剑客也未必没有剑心。若为证明坚毅而去辟谷,这才是违背了初衷。”

  这番话说得所有人一怔。

  这群弟子平日里规矩久了,师尊说什么是礼义仁教,他们便跟着默背复述,端端正正的人生中从没有一丝错漏。猛然遇上冼玉这种随心意而动的,顿时不知如何反驳。

  元白微微皱眉,“这……”

  “元白师兄不必理会此人,我看他在这儿胡说,才是违背了道心!”

  一人高声道,打破了暗流涌动的局面。

  冼玉抬头一望,原来是前些日子在客栈里八卦他的那几名弟子。他们与元白等人不相为谋,只是面前有个共同敌对的目标,他们就忍不住了,纷纷站出来为师兄‘打抱不平’。

  郑盛凌切地一声,满脸不屑。

  邱正明的狗腿子和元白仙子凑到一块儿去了,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般配,般配!

  “元白师兄,你不知道,此人在历练之前不过是筑基水平,一路上也未曾有功。”

  其中一人义愤填膺地道,“而且他一介筑基,带着他那个西域人的金丹弟子就随意出来招摇撞骗,建门立派,实在是可恨!!”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顿时变了。

  一个筑基修士自己的基本功还没打牢,竟然搞了个门派,还收了另外一个金丹弟子……

  他们这些名门正派最痛恨有人在外招摇撞骗,让世人觉得只要交钱就能修炼成仙,毁坏了界内的名声。眼下这名弟子所说的,正好撞在了所有人的底线上。

  道义诠释各不相同,但若刚才冼玉所说的都是糊弄人的话术,那就要另外讨论了。

  元白冷声喝道:“筑基教授金丹?荒唐!”

  前几日各大宗门开会时,郑盛凌和诸位长老都在列,可元白师父还在闭关,自然是没资格旁听的,他们这些弟子误会了也正常。

  郑盛凌解释道:“修为是真,谎骗是假。冼玉之前虽然是筑基,但他……”

  “既然是筑基,金丹未结,谈何论道!”

  那弟子愤然道,“元白师兄,你千万不能被他的歪理蒙骗了,数万年来谁修道不辟谷?难道要因为大道之路艰难,我们就放低对自己的要求吗?依我看,酒肉佛根本是胡言乱语!”

  冼玉:“……”

  他还真见过一个酒肉僧,就是那个智舜和尚,这人比他还不靠谱,极爱花天酒地,偏偏佛缘又极为深厚,道法更是与他不相上下。

  也不知这人现在如何了。

  元白见他沉默不语,以为是心虚,沉声发话了,“这位道友,你如今虽为金丹,但不久前才是筑基,对道法理解尚浅,理应——”

  “看,他们在那儿!”

  一道呼喊从旁传来,几个同在秘境中历练的别门弟子从外面小跑着过来,其中一人还是当初在入口处义愤填膺、想要谋害他的那位。

  冼玉看得忍不住扶额。

  ……好家伙,今天要申讨他的人未免太多了吧?不如坐下来组局搓会儿麻将?

  万剑宗内带头申讨冼玉的那弟子名叫王轩,看到他们跑来,精神顿时一振,“元白师兄,这几位便是与我们一同历练的道……”

  ‘友’字还未落下,只见那几人快步跑过来,呼啦啦一群人挡住了元白和王轩的视线。

  郑盛凌拄着拐杖迅速站了起来,拦在冼玉身前,目光凛然警惕,蓄势待发。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几名衣着朴素的弟子满脸通红、恭恭敬敬地向冼玉行了个礼,语气诚恳真挚,“玉清道君,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众人:“???”

  这操作别说元白王轩等人了,就连郑盛凌和冼玉也是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这话说得,看样子不像是来找茬的啊?

  “我们早就想来和您道歉了。秘境关闭后,我们随着长老去其他地方居住,之后来了好几次也未曾遇见您,又不敢冒昧打扰……”

  “是啊,是啊。”

  “我们刚才打听到万剑宗的法船明日就要离开,想到您说不定也要走,所以就想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见到了您!”

  王轩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拉开他们,皱眉不满道:“他一个筑基期的,修为比你们高不了多少,最近才升到金丹期罢了。你们也不想想,是我们万剑宗派人来救援,你们才有命从秘境里出来。不对我们心怀感恩也就算了,还感谢到他身上去了!”

  这话说得太过嚣张,元白听得微微皱眉,正好喝退他,一道反驳声忽然亮起, “不是这样的!是道君救了我们的性命!”

  话音落下,原先在入口处想将冼玉推到洪河之中的那名弟子愤然站了出来,大声驳斥,“当日蛟龙出世,入口险些崩塌,大家四处逃散,我们几个逃离时无意中从一道法阵里转了出去,再睁眼已经到一处蛇洞中了。”

  冼玉明白了,这是误打误撞进了他和顾容景从地河里离开的那个法阵。

  然而还不止于此。

  “我们好不容易从蛇洞爬出来,一抬头就看到玉清道君在空中力战蛟龙。那龙身那样大,甩个尾巴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那里。”

  “天地失色,风卷残垣……我们看到他就挥了那么一剑,一个硕大的雷字诀劈下,就引来了粗若山河的雷电!不过三下就生生地将那蛟龙劈得龙首分离……”

  那蛟龙是化神期的妖兽,这人引了三道雷就劈死了蛟龙?!

  众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诧震骇的表情。

  这、这——

  这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王轩一脸茫然,下意识地反驳,“你一定是看错……”

  “有什么不可能?”郑盛凌冷不丁道,“你们向他道谢那是应该的。别说你们了,就连我和望云师兄的命,也是他剑锋下救下来的。”

  冼玉:“……?”

  郑盛凌回头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话。

  这种出口恶气的好机会多好啊!看王轩那狗腿子的脸都臭成什么样了,真他娘的爽啊!

  一个筑基罢了,平日里仗着邱正明的威风,别说他了,大师兄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不教训教训,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元白这会儿已经被你一言我一语说懵了,再听到郑盛凌说他和望云性命垂危,神色顿时严肃了许多,“此话当真?”

  他只是平日里古板了些,但并不像邱正明一派与他们势不两立。师兄弟们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心里还是挂念着的。

  冼玉沉默许久,此时微微抬眼,开口问:“当日我四人以身引雷,震动天地,想必任谁都能看个分明。方才他们说入口塌陷,所有人四散逃开……王道友,你那时在何处?”

  这话一问出口,王轩顿时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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