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葛菜
而时雀的信任，也并不是口说无凭，而是真的全然放开。
在被时雀的精神力包裹住的瞬间，拜金小丑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温暖，然后，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属于时雀的精神世界。
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是属于他自己的，最真实的小世界。
这是当初北所受训的时候，老师说过的内容。可拜金小丑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这些年，他连自己的精神世界都没有探寻过。时雀是第一个。
所以，这就是时雀内心的世界。
拜金小丑好奇的打量。
和时雀表面带着点学术研究者的温和严谨不同，时雀的精神世界并不是阳光灿烂，甚至是冷淡到近乎有些凛冽的。
荒芜的土地上，一座巨大的图书馆屹立其中。拜金小丑走到图书馆旁边，推开门的瞬间，冷淡的阳光穿透了空气中的浮尘，让阴暗的图书馆多了些光亮。
这是时雀的记忆海。
拜金小丑抬起头，高大几十层楼的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放满了书。
里面装着的是时雀从小到大的全部记忆。
拜金小丑没有触碰，而是径直往里走去。
巨大的书架一座连着一座，仿佛看不到尽头。而拜金小丑穿梭在其中，莫名像是误入了大人国的迷你人。
拜金小丑停下脚步，皱起眉。
这不是一个E级的精神世界应该有的规模。不，硬要说，时雀的精神世界甚至比一个A级都夸张。拜金小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时隼会故意把时雀藏起来，甚至一直到时隼死，都不肯明确的将时雀送进分化者的圈子里。
时雀的精神力太强了，这已经不是能够用天赋来解释的。更像是时雀本身有什么……问题。
他是超忆者。
分化者都是潜力比较高的类型，觉醒后记忆力强悍的也不是没有。但是时雀这种最起码拜金小丑没有见过，哪怕是那些脑力增强的分化者，也没有和时雀一样的类型。
所以，这个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是说……另有原因？
其实当初夏睿的猜测，拜金小丑也曾经有过。他既然对时雀好奇，自然是深入调查过的。哪怕时隼把许多事情都藏得特别好，但藏起来的，终究还是藏起来的。
总有一些是他不得不露在表面的。
例如时雀的出生。
拜金小丑调查过时雀和时隼的父母，这两人原本是在无人区闯荡的。就连时隼小小年纪也跟着一起去执行过几次不太危险的任务。
按理说，他们在有了时雀以后，应该会像当初教育时隼一样。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时雀母亲有了时雀之后，竟然直接离开了无人区，隐藏在了城市里，离开分化者的身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当然了，他们给出的原因很完美，可以称之为天衣无缝。有孩子，加上之前遇见了不好的事儿，不求大富大贵，只想一家人在一起过好日子。
可他们对时雀的冷淡，却又是不能让人理解的。连时隼都能知道时雀一出生就有记忆，也知道时雀是超忆症，作为父母，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如果没有他们养大时隼的过程作为对比，拜金小丑是可以相信这对父亲就是天性薄凉。可有了对比，就让拜金小丑觉得荒谬。
更何况，他从看见时雀父母照片那刻起，就能阅读出他们都是很善良且热情向上的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教导出时隼那样过分活泼的兄长。
也正是因为时隼，才会有今天的时雀。
所以，他们为什么会对时雀冷淡？时雀的父亲也是分化者，会不会是因为他看出了时雀身上的异样？
拜金小丑一瞬间想了很多。但是他明白，这样的因果，他能想到，时雀也能想到。
这不是他现在必须要担心的，他最应该担心的，是时雀这个精神力过于深厚的状态是不是稳定的，会不会对他的灵魂本源造成损伤。
拜金小丑恍然回过神，下意识四下查看。
精神世界里，灵魂本源会待在最符合他个性的地方。
拜金小丑转过头，果然，时雀站在他的身侧，似乎再问他，安心了没有？
“……所以，你自己早就知道了？”拜金小丑询问时雀。
时雀点头，“嗯。从老师第一次教导我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我的精神力和其他人不同。但是从我觉醒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精神世界就已经这么大了。”
拜金小丑皱起眉，“你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时雀摇头，“小的时候，如果快速的翻阅记忆，在翻阅量超过四个小时，会引起剧烈的头疼。”
“高负荷带来的？”
“我猜测是。但是觉醒后，已经好转很多了。最起码现在即便是快速翻阅半年前的事儿，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应该是和我的精神力有关。”
“这似乎并不是你想说的关键。”拜金小丑敏锐的察觉到时雀还有未尽之言。
时雀点头，“对。但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发现了什么？”拜金小丑心脏一紧，下意识就往时雀的身上打量，生怕时雀下一句说出来的，会是他身体有什么问题，例如得了绝症。
“和生病没有关系。”时雀也是哭笑不得。
“那就好。”拜金小丑松了口气，继续追问道，“那是什么啊？神神秘秘还要在这里说。”时雀无奈，但原本的担忧却少了一些。索性也略过其他，开门见山道：“拜拜，我觉得，我的磁场会让怪谈重新拥有类似于人的感情。”
“哦，让怪谈重新拥有感情啊！”拜金小丑点点头，“那不是很好……等等，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拜金小丑开始还不在意，可在重复了一遍时雀的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时雀，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这特么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快把刚才的话吞回去！”
“老板研究这个课题研究了六年了，万一知道你的磁场有这种效果，他肯定会把你抓回去切片的。”
“你说什么？伊甸园的老板在研究怪谈的感情？”时雀敏锐的抓住了拜金小丑话里的重点。
拜金小丑点点头，“是啊！”
他原地转了两圈，其实有些话他不应该说，主要是他也是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但面前的是时雀，拜金小丑觉得他应该直接说，哪怕自己猜错了也不要紧。
于是，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六亿三千万，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你哥刚走的时候，你住院了。当时你隔壁病床有个老太太，得的绝症。后来病危那天，他儿子拿了药回去，然后那老太太就病好了。”
“我记得。”时雀点头。说起来，这还是他除了时隼之外，第一次接触分化者的圈子。只是当时他没有察觉到，并且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
“那个药，我猜测。”拜金小丑咽了咽口水，“我猜测那个药不是真正的药。是某种特殊规则的怪谈。”
“那个老太太，一直到去年都活着。”
“那位奶奶岁数虽然不小，可才六年过去，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应该没问题吧。”
“怎么会没问题呢？”拜金小丑犹豫了一下，“她一点都没有变老啊！”！
第213章 赌狗心态
一点都没有变老,这几个字让时雀的脑子里也瞬间多了许多想法。
其实拜金小丑的猜测，时雀也曾经隐约有过。尤其是亲眼见到江戟他们这种治愈系分化者的神奇后，时雀也梳理过当年能够治疗百病的神奇药物。
只是时雀的推测比拜金小丑要多一些。除了怪谈以外,还包括诡异遗产、神明遗产、还有分化者的分化技能。
但拜金小丑似乎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怪谈。
“你为什么觉得是怪谈呢？”时雀询问拜金小丑。
拜金小丑想了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清楚,我是猜的。”
拜金小丑的确是伊甸园的高层，甚至掌管伊甸园的钱财。但和伊甸园的其他人比起来,手里可干净太多了。外面都传他杀人如麻什么的，这倒也没说错他。
但拜金小丑手里还真没折过普通人的命。哪怕是手里除了叛徒，也都是老三去处理，拜金小丑只管上报，不管杀人。
重点是,拜金小丑那些产业，听着都不怎么正规,但还真是合法产业,伊甸园每年都是华国各大企业当中的交税大户。这也是为什么,分明伊甸园是个大型的民间分化者组织,还有不少是当初从北所叛逃的,可总所却一直没有对他们动手的主要缘故。
否则,依照总所的性格,哪怕内里青黄不接,外患严重，他也会先肃清了伊甸园这个潜在危机，然后再一致对外。
而拜金小丑能够这么轻易的回归，也是因为他没有什么案底。至于杀人,杀几百个通缉逃犯算什么杀人？那都是为华国做贡献。
没看特案组还给拜金小丑送锦旗来着吗？
“所以你手里管着伊甸园那么多产业，为什么还能有空去杀逃犯啊！”时雀其实很早之前就想问了。
拜金小丑叹了口气，“我穷啊！”
说起这个，他就难受，“我给老板挣钱，只能吃分成。你别看伊甸园黑市每个月流水那么高，我就是数数钱，过过瘾，分到我手里的不多。”
时雀眨眨眼，“不多是多少？”
拜金小丑谨慎的捂住口袋，“你问这个干嘛？”
时雀循循善诱，“你可是我最后一张底牌，咱们俩难道不是天下第一好吗？”
拜金小丑警惕的看向时雀：“感情上是，钱包不能是！”
时雀痛心疾首：“你可是我的宠物小精灵啊！我的都是你的，你就告诉我个数怎么了？”拜金小丑本能觉得时雀这句话说得有道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你不会再打感情牌套路我吧！”
时雀语气诚恳，“怎么会？你想想，我答应你的事儿哪一件没有做到了？”
“……”拜金小丑想了想，“的确都做到了。”
时雀：“那你还担心什么？”
拜金小丑叹了口气，“我主要是担心你的穷逼buff啊！”
时雀：“？？？”
拜金小丑也痛心疾首道：“你还记得吗？你还有十个月的网贷没有还清。”
时雀：“……”
事实证明，不管是如何高深莫测的破解位，在面对金钱二字，都会败下阵来。
时雀少见的哑口无言了一秒。
如果不是拜金小丑最终还是决定告诉时雀，估计去墙角蹲着当蘑菇的就会变成时雀自己。
可即便如此，拜金小丑说出来的数目还是让时雀震惊了一下。
“这么多吗？”将近七千万，可拜金小丑拿的是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分成。重点是，这只是单纯拍卖行的分成。并不算黑市的交易。时雀快速的算出伊甸园的盈利，顿时有种恐怖感。
“整个华国的怪谈买卖都攥在我们手里，怎么可能不挣钱呢？”
“可伊甸园的人也没有那么阔绰。”时雀十分敏锐。
拜金小丑点头，“对。跟着我的一帮其实还行。都能在拍卖行那边那点分成。剩下跟着老三那一拨，基本上都是死工资。最有钱的时候，是变成诡异遗产的时候。但是没有。大部分伊甸园的高层并不会把他们诡异遗产卖了的钱分给家属。一条命的抚恤金最多十万罢了。”
“这里面，还有不少人本身是没有家属的。”拜金小丑说到这，语气也有点讽刺。
“所以你会添一些给你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