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葛菜
视频交给了季离，季离直接把视频调转，他现在正在总所的收容室里。
总所这边很少碰见强制收容不能处理的怪谈，毕竟如果真的无法收容，那还可以让虞峤这些高级分化者直接销毁。所以这边一般都是空置的，也没有什么人来。
因此季离把机场那边的受害者带回来之后，就暂且放在了这里。
神明在临走前，最后的唱诗将他们身上的伤势都治好了。但是却没有办法驱散他们身上的精神污染。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神明走得仓促来不及了。但是仔细检查了才之后，这些人作为普通人，精神很脆弱。一旦强行驱散，恐怕会变傻子。”
“但不驱散，他们或许会变成新的使徒。”季离指了指其中一个人，“你们注意他们的行为模式。”
总所仔细看，发现这些人在做一些很奇怪的事儿L。
有的人是在锻炼，有的人在不停地伸腿，并且试图往上跳。而有人在拽头发，还有人在拔……腿毛？
其实他们都很安静，到了陌生环境后也没有任何狂躁的反应，只是不断地坐着这些看起来有点行为艺术又有点刻板化的动作。
“他们是在改造自己吗？”总所试探的询问。
“对！”季离点头，“咱们这么来打比方，T国的怪谈本体是原始体，而那个红裙人受到污染后，变成使徒，成为了一代体。关于一代体，目前能够得知的几个关键点，就是无限改造自己，趋向于完美体态，从而迎接初始体的降临。就有点类似于特案组神明的神降。”
“而咱们眼前的这些污染后的人，我称为他们为二代体。他们现在做的，与其说是改造，更不如说是一种行为的模仿。一代体给他们的传递的精神污染更多的是改变，而是不是迎接神降。”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些被污染的二代体其实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维，只是单调的按照一代体留下来的意志来行动。”
“但是一代体本身是有思维能力的，我这么说对吗？”总所询问季离。
“对，就是这个。而现在，麻烦的就在这里。”季离直接调取了手边的几个案例，“目前已经确定的这十几例一代体，主要分布在四个城市。帝都这边的三个已经全部处在监控范围内了。参考观麟的情况，我们选择了使用收容器，并且强行将这些人以配合调查唯由拘留并且强制放进收容器里。”
“但通过特案组那边的询问和接触，这些人还存在基本为人的意志，甚至其中有两个，连自己在自我改造都没有意识到。而其他城市的也差不多。但是放在明面上的不要紧，害怕的就是有疏漏。”
“的确。这些一代体在没有爆发之前，都是普通人的状态，一旦爆发，精神污染的强度甚至比A级巅峰的精神强化系分化者还要高一些。”��总所想了想，“观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观麟的精神力完全属于耗空的状态，很疲惫，可是如果强行让他顶上是可以的，但毕竟不是最优解。而且总所，咱们现在还有个问题，就是帝都肯定是没有问题了。L市有时雀还有你们肯定也ok。但是其他城市不好说。”
“我举个例子，C市就不好过。”
“子善和宁飞……”总所明白季离老爷子的意思，“他俩属性不和。”
“是啊！我自己带大的崽子我清楚，前些日子拜金小丑说要卖给他一个武器类的神明遗产。要是那个神明遗产已经到手了，说不定子善还能拼死和爆发的一代体同归于尽。可时雀他们回来之后一直都没有时间，C市本身就有一例，一旦控制不住，那就是噩梦。”
“不仅仅是C市，北所更多的城市都发生了类似的事儿L。而且更让人担忧的是，这里面还有不少是南所的。”
“南所已经收到了通知，但是却并没有行动。你说顾问是什么意思？这种时候，不是内斗的好时候啊！”
总所想了想，“我会再联系他确认。”
季离：“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海外分所那边想办法直接撬开T国的嘴。索性从源头解决问题。否则的话，咱们最最后能做的，就是直接将所有受到污染的人全部人为销毁。”
“可如果这样，那咱们就是在谋杀。”季离闭上眼，不能想象后面的可怕场景。
总所点头，“实在不行，如果南所真的决定消极应对，北所会全面接手。”
季离点头，“只能这样了。”
总所联系了特案组总局那边，在确定即便是在南所范围内的区域，特案组也在配合清查，他就稍微放心了一些。
特案组总局，“其实根据出入境记录，南所那边去T国的，最多的其实是分化者。普通人去年到今年不仅去T国的人很少，就连出境的都很少。”
“为什么？”总所觉得有点奇怪。
总局看了一下属下递上来的报告：“好像和顾问那边提前下了限制有关，但具体就不知道了。再加上V市之前的海啸，南所那边普通人经济需要回暖一阵。”
“总而言之是好事儿L。因为目前发现的所有一代体都是普通人，说明分化者很难被选中成为使徒。这样咱们的压力也会少很多。”
看总所脸色还很严肃，总局也难得调侃了一句，“你们新上任的那个分所，叫时雀吧！真不错啊！有他在，以后我们特案组也是有杀手锏的了。”
“遇见摆不平的，本地外勤研究员也不能及时赶到的，直接祈祷神明神降，瞬间一变三。”
“帝都和L市很近，要是远点，他们也过不去。阿行神降的时候，使用的是雀雀的精神力。”总所耐心解释。
“那也不要紧啊！现在已经很厉害了。”简单聊了两句，总局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但总所却有点心烦意乱。因为时雀现在还没回来，也没有消息。
也不知道��能祈愿会的会不会趁他状态不好而欺辱他。
可实际上，��能祈愿会的不仅没有欺辱时雀，甚至连他们的圣子都对时雀牵挂满满，甚至主动贴身照顾。
时雀是在车子颠簸中被迫睁眼的。
精神力两次耗尽后，时雀的精神世界已经乱成一团。而简瑞药物的副作用也随之而来。
方才车子平稳的时候，时雀还不觉得，现在车子进入无人区颠簸的路段，不过是摇晃了两下，时雀就几乎吐了出来。
但他没有吃什么东西，干呕了几声之后，直接脱力的躺在床上根本不能动。可紧接着，胃里也传来剧烈的痉挛，时雀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蜷缩起来，按住了剧烈抽搐的胃。
瑞瑞这针剂的副作用着实太大了一点。时雀闷哼了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第372章 神赐姻缘
“别动,深呼吸……”一个年轻的声音，用古老的F国语言在时雀的耳边说着。
时雀能从语气中听出来他没有恶意，但是本能防备。可或许是因为一天之内连续两次用了强行恢复精神力的针剂的缘故,时雀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已经乱成一团。原本荒芜的沙漠此刻狂风四起，风沙漫天。而沙漠正中的图书馆里，原本整整齐齐的装载着记忆的书架也都凌乱的倒塌在地上。
时雀稍微想要梳理一下，头就会传来更加剧烈的头疼。就像小时候，他无意识快速翻阅记忆的时候一样。
“……”时雀猛得喘了两口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其实应该可以忍耐的。时雀强行让自己恢复一些清醒。因为疼痛原本就是他最擅长忍耐的东西。就像时隼刚离开的时候,时雀每天都要通过快速回看自己和哥哥一起生活的记忆来反复确认他没有幻想,不是做梦,他的生命中真的有过一个哥哥。
而头部传来的剧烈的头疼就是证明。
所以，是因为现在太多人护着自己,所以就变娇气起来了吗？反而连这么一点难受都承担不了。
时雀的意识又要渐渐模糊，但这次,他强迫自己不能晕倒。根据车程,他们现在距离逃犯聚集地最多还剩下十分钟的车程。
总所和老师还有江戟哥都在,而且文觉他们也在,这帮人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所以，等见到江戟哥之后,他应该可以通过江戟哥的药物快速将自己的精神力补足。时雀很清楚,他现在的状态是有些糟糕的。因为精神世界的混乱,导致了他无法单纯靠自己来恢复精神力。甚至连一点自我修复的可能性都没有。
而拜金小丑和路夜行全都在他的具象化实体里，可时雀现在连召唤出具象化实体的精神力都没有。哪怕他们可以自己出来,都会因为具象化实体无法具现而导致被一直封在里面。
时雀从来没有让拜金小丑和路夜行在周刊里待这么久，时雀说不好会不会出问题。
而且，从观麟的遭遇来看,这个T国弄出来的怪谈精神污染的指数很高，即便不是【灾难级】，至少也是和【力量】等级差不多的【危险级】。
而北所目前能够解决这种怪谈的研究员并不多。单纯的控制是无效的，因为从一开始，这个被污染的普通人就已经不是人了。
必须要严格注意，要使用怪谈收容的方法。
另外，时雀也担心其他城市万一出现类似的事情，本地研究员无法解决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长距离的传送肯定还要经历一次。时雀不知道周翌晋升A级还要多久，但是时雀知道，目前华国能够快速赶往支援的只有两队。
一队是带着怀表的周翌，另外一队就是他和路夜行还有拜金小丑，可以利用信仰神降。
如果他们不去，总所最后无可奈何，一定是强行唤醒周翌。
可这样是不行的。
周翌当年在晋升A级的时候就因为强洗技能而失败过一次，导致灵魂本源受损。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修复的办法，时雀决不能让周翌再重蹈覆辙。
因为死亡，是最可怕的事情。
离开的人，就永远离开了。而活着的人，也不会从痛苦中释怀。
所以，他不允许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时雀想，他什么都可以做到的。
用力咬住舌尖，时雀尝到了血的味道，也借由这个不一样的痛楚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
他挣扎着抬头，却对上一双仿佛碧海晴空的眼睛。
是那个��能祈愿会的圣子。
此刻，他正用十分担忧的眼神看着时雀，手里拿着一个热水打湿过的毛巾，帮时雀擦额头上的冷汗。
可时雀却在他凑过来的时候，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气。
不知道是什么香料。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算是一种比较好闻的味道。清冷且疏离，像是大灾变前，阿尔卑斯山脉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但时雀却格外讨厌这个雪的味道。因为那让他想到了寒冷。
“离我……远点……”时雀本能抗拒，下意识说了古F国的语言。时雀念书的时候，是历史民俗系出了名的学霸。课余时间，出于好奇，所以自学了一些古F国语言，不过会的不多，口音也不算纯正。
可圣子听完，却露出更加惊喜的笑意。
“他甚至不用学就会我们神的语言，果然是神指引得我们！”圣子看时雀好像状况稳定了一下，于是，快步离开时雀去外面和兜帽人商量。
兜帽们听说后，也同样狂喜，“感谢神明！”
他们边这么祈祷着，边开始叽里咕噜的念着一连串听不太懂的祷告篇章。
而圣子在思考良久之后，也郑重其事的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我要和他结婚，让时成为我的新娘。”时雀从天而降落入他怀里的场景一次一次的在脑内反复上演，这让圣子更加冷静不下来。
当初，圣子在被老师找到的时候，老师曾经对他说，��能祈愿会每一任圣子的伴侣都是神一早就安排好了的。所以你只要等待，时间到了，他就会被神送到你的身边来。
而时雀好看且强大，连方才训斥人的声音都格外温柔。而且他连古F国语都会，一定是很早就知道了��能祈愿会。
或许，这就是神明给与的指引，他们是天降的缘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副会长的身份就太普通了，也不足以显示他对时雀的重视。更辜负了他们之间神赐的恩泽，和他们两情相悦的互相奔赴。
F国到华国真的很远啊！
圣子的心脏怦怦跳，脸和耳朵瞬间都红透了。
他抿了抿唇，对其中一个兜帽吩咐道：“你们去把我一直压箱底的那套新娘服拿出来，然后给他换上。以后，时就是我，我愿用我毕生来守护他和��能祈愿会的荣耀。”
几个兜帽互相看看，开始有点犹豫，可听到圣子这么说，也立刻照办。
房间里，时雀还在和剧烈的头疼战斗。他终于缓和了一点，至少不那么恶心了。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那些兜帽。
三个C级巅峰，两个B级，时雀敏锐的察觉到这几个人的分化等级。
打是打不过的，索性按兵不动，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结果这几个人进屋之后，一句话都不解释，就开始上手帮时雀换衣服。
时雀开始倒也无所谓，毕竟都是男的，也不吃亏。而且他身上的制服都已经湿透了，能换干净衣服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