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户子君
“婚前不宜见面,先收起来。”
“……”
言听云张了张嘴,接过。
她茫然中带着求助地望向林宿:…林先生,现在,怎么办?
林宿坐下端起碗,想了两秒,“饺子被吹凉了,再下锅热一热?”
言听云:?
贺振翎扫来,“碗里的给我,盘子里的热了再吃。”
柏江起身烧水,“刚刚冷气开太大了。”^▽^
鬼王哑声,“抱歉。”
言听云:?????
她大受震撼:等等,为什么就自然而然地一起吃年夜饭了!?
为什么她哥夫…呸。还不是哥夫。
已经自己打了调料碗?
怔然间,鬼王忽而转头,搅了搅调料,“没有辣子吗?”
言听云,“……”还怪挑剔嘞。
她鼓起勇气,“我和哥哥都不吃辣。”
鬼王似流露出一点惋惜,淡淡,“那就算了。”
柏江焯过饺子重新端上桌。
林宿看着鬼王自来熟的神色,若有所思:既然他都这么熟稔了…
他开口,“你头发太长了,扎一下。”
鬼王一顿,摸出根系带扎好。
贺振翎审视,“袖子也太长了。”
鬼王低头,把袖子塞进腰带。
林宿满意地收回目光,言听云看得目瞪口呆,“鬼…鬼大哥,还没问,您是来干嘛了?”
喑哑的嗓音响起:“吾虽不常出地界,但对村里的事,偶尔也有感应。”
林宿神色微一动,看了眼。
言听云似懂非懂地“喔”了声,鬼王没再说话。林宿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戳了串饺子,矜持地张大嘴:啊——
-
一顿异常温馨的年夜饭吃完,还不到零点。
柏江被支去收拾碗筷了。
林宿起身,在鬼王桌前轻点了两下,“借一步说话。”
鬼王看了他两秒,顺势起身。
两人刚往后门走去,一道视线便跟来。林宿转头,正对上贺振翎的目光。
他了然,纵容道,“我找他有事,你要一起来吗?”
贺振翎唇刚一动,就听柏江笑呵呵开口。柏江两只袖子在身后扎了只大蝴蝶结,一边洗碗,一边阳光明媚道:
“大鸟哥这么没安全感吗~”^▽^
“……”
贺振翎冷笑一声,“呵,怎么会。”他说着看向林宿,“你有事,去就是了。”
林宿宠溺道,“我们就在后院。”
鬼王已经若有所思地看来,贺振翎眉心一跳,压下,“我知道。”
林宿轻叹了声,领着鬼王推门而出。
进到后院,门一关。
林宿正要切入正题,那道若有所思的目光便转来了:“前阵子,听说有两名神官成亲了,应该就是你们?”
林宿,“……”
他张了张嘴,“理论上,应该是。”
鬼王,“?”
林宿拉回话题,“你的地界不在村里,村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吾知道正在筹备婚礼。”
“还有呢?”林宿抬眼,直直望进那双浓稠的眼底,“祭坛的事,你知道吗?”
跟前沉默两秒,哑声,“知道。”
“他们欲借你鬼气成大运,你同意?”
“成婚,总得下聘。既然他有想要的,吾可以给。”
林宿落去几眼:他好像知道了,又好像知道得不多。他想了想,解释道:
“那不是言观月的意思。”
鬼王蹙眉,“不是他的意思?”
林宿刚要开口,就看鬼王沉眉领悟,“那意思是,他只是单纯想同吾成婚。”
“……”
雪泥马惊叹:【他肯定从不内耗吧?】
林宿赞同:这种心态,做什么都能成功。
他不置可否,只说,“那你知道,他们做的祭坛,是想要生祭吗。”
鬼王蓦地抬眸,阴沉,“…吾不知。”
他们对视了几息,有什么共识在无声中达成。林宿心里合计了一下:这样一来,就算是三方达成了共识。
确认是友军,事情就好办了。
他刚要再开口,便被“吱呀”一声轻响打断。转头,只见贺振翎靠在后门边,淡淡看来:“谈完了吗?”
林宿眨了下,“你…”
话音未起,又看一道雪白的身影冒出。
柏江笑容明媚,目光幽幽落向鬼王,“还有两分钟跨年。”
林宿恍然,“这么快。”
身旁默了瞬,随后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你夫君这样,我能理解。”林宿脸上蓦然燎了下,扭头就看鬼王指了指柏江。
“旁边那只又是谁?”
他定了定神,“人类幼崽。”
鬼王似懂非懂,跟着林宿回屋了。
…
回到屋里,言听云已经倒好了几杯米酿。
牌位和照片又支在了桌上。
几人在桌边落座。
林宿看了眼杯中的米酿,应该是自制,杯底还有点浑浊。香甜的气味夹杂着酒气漫上来,醉意微醺。
明亮的灯光落在圆桌上,随着几声倒计时结束。
“五、四、三、二、一……”
几人齐齐举杯一碰:“新年快乐!”
“老师新年快乐!”**^▽^**
林宿正举着杯,落在桌下的左手忽然被指尖勾了下。温热擦过一丝酥痒,他差点一颤。与此同时,就听一道低声夹在香甜醉人的酒气中飘落:
“新年快乐。”
-
零点过后,鬼王回去了。
院子里还剩两间空房,柏江之前借住在言观月那间。言听云将父母的房间收拾了一下,让林宿跟贺振翎暂住。
屋子里一张大床,开了盏小灯。
昏黄的灯光笼着床铺和花窗。
林宿已经困到了床上,酒意漫上来。他微红的颊侧压在枕头上,伸手朝贺振翎拍了拍,“快上来困觉。”
贺振翎站在床前,刚解了唐刀。闻言一顿,垂下眼睫,“你先睡。”
林宿打了个小哈欠,半眯,“别怯场,你之前不还在桌下偷偷勾我手。”
“……”床前静了两秒。
贺振翎哼笑一声,看去,“你多心了。”
话落,床边一陷。
他掀开被子坐进来,又停了瞬,紧跟着躺下,“你们今天聊了什么?”
林宿眼睫都快合上了,“祭坛的事。”
“嗯,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但眼底有十八层地狱。”
“……”
贺振翎刚要再开口,胳膊忽然被勾住。他话音一下哑在喉头,低眼,就看林宿往他身边蹭了点,迷迷糊糊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