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骄狂 第110章

作者:群青微尘 标签: 强强 正剧 欢喜冤家 年下 美强惨 玄幻灵异

玉鸡卫身形如电,一刹间闪至方悯圣身前,陡出一拳。方悯圣格架不及,银面竟被打掉。那其下的脸孔如松风水月,清秀爽映。玉鸡卫见了,咧齿森然地一笑:

“呵呵,小天符卫,你若斗不过老夫,便也别在小皇帝身边办事了——到老夫榻上办事去罢!”

谷璧卫在一旁观战,闻言笑道:“老鸡公还是这样爱美色。在下这般金相玉质,也不禁耽心自个安危了。”如意卫白眼道:“死山猫,谁稀罕同你办事?将你折价贱卖,在市中摆上十天半月也卖不出去!”

这老者一番污言秽语,方悯圣全当不听闻。但玉鸡卫力可劈山河,每接一拳,承影剑皆震颤得厉害。于是方悯圣索性收剑入鞘,闪身至兰锜边,抄起回钩刀、长铗。一瞬间,寒光如秋水般流泻而出。玉鸡卫见他使上别样兵武,有些措手不及。当男人一拳打断其手上所执的刀剑时,方悯圣便再抽出新的兵刃,枪、矛、戈、戟,件件兵铁他皆使得如手挥目送,挥洒自如。一旁的仙山卫们见了,也暗暗惊愕:这少年果真通晓十八般武艺!

一柄柄断刀残剑落地,方悯圣动作如流水行云。玉鸡卫的拳劲太大,纵使他总能巧妙卸力,但足下所踏的金砖早被那力劲震得粉裂。

这时玉鸡卫虎吼一声,金爪直出,方悯圣将手中刀剑交错,做好迎敌架势。突然间,玉鸡卫的身影倏忽不见,反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儿自其身后跳出,邪笑道:“小娃娃,我也来会会你!”话音方落,小老儿手里飞刀如雨疾出。

玉玦卫叉腰,冷哼道:“两个打一个,真是卑鄙无耻,仙山卫的颜面早被你们丢光了!”方悯圣却两手一动,众人愕然地望见他不知何时指间里已夹着几枚极小的火蒺藜。皂衣少年淡然道:

“一起上罢,我应付得来。”

真是个自大的小子!众仙山卫精神一振,个个捋臂将拳。从先前的交锋来看,这小子绝非善类,竟能与玉鸡卫周旋许久而不败。碧宝卫微笑道:“好,那咱们便来应你的战!”

刹那间,仙山卫们直扑而上,围住那皂服少年。谷璧卫执判官笔,白环卫手中银线飞舞,如意卫端弓架矢,玉玦卫擦掌磨拳,玉印卫霜刃出鞘,个个气势汹汹。这时堂门边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

“堂堂仙山卫竟在合围一位小少年,也不嫌臊脸皮。”

仙山卫们转头望去,却见姬挚一身广袖海青,端美昳丽,状极闲散,倚在门边。见白帝亲至,众人皆卖劲了些,围攻之势愈加猛烈。然而只见方悯圣在人丛里穿梭,玄鸟一般轻灵,竟教仙山卫们打他不着。

穿梭几回,仙山卫们忽觉手脚受羁,低头一望,却见四体不知何时已缠上密密白线。原来是方悯圣利用白环卫的天蚕线架起一个线阵,不知觉间将他们茧缚。再移花撞木,让碧宝卫的鞭缠上谷璧卫的颈,如意卫的矢镞击中玉鸡卫的金爪。一时间,演武堂中乱作一团。

仙山卫们若各自为营,单打独斗,少有人能将他们拿下。然而若合力相围,却反落了下风。姬挚在一旁看得捧腹而笑,叫道:“啊唷,小虾蟹独挑一群裂枣子!”仙山卫们个个心高气傲,此时皆不禁微微赧红了脸。

方悯圣自线阵里脱出,此时他身上虽沾尘土,衣衫略乱,却可算得并无损伤。然而未等他站定,身后便突而传来一道猎猎风声。

皂衣少年打了个激灵,猛一矮身,却见琅懒⒃谒砗螅种谐そ>忪陟冢F莺幔贝套约郝浴<е吭谝慌孕Φ溃骸昂煤莸睦献樱愿龅亩右膊环殴!�

方悯圣机变星速,躬身撑地,一足急速踢出,琅婪从Σ患埃凰峤崾凳吊咧行馗梗蚝蠓扇ァ<е靠慈饶植幌邮麓螅潭д频溃昂煤莸亩樱蛑绷撞蝗希 �

这时仙山卫们缓缓起身,自线阵中挣脱。玉鸡卫卫怒吼一声,丝线纷纷断裂。靺鞨卫发出一枚袖袍,炮弹打中门外巨纛,旗杆断裂,缓缓倒落。加之经仙山卫先前一通大闹,堂柱已有裂痕。突然间,石柱断裂,倒向堂门。玉印卫见了大惊失色,喝道:

“陛——陛下!”

玉玦卫也喝道:“柱子要断了,快救驾!”

仙山卫们后知后觉,赶忙奔向姬挚所在的方向。姬挚却依然嘴角含笑,抱手不动。忽然间,仙山卫们只觉自己被牵绊住脚步,低头一看,却见先前那早已挣脱的天蚕线阴魂不散,再次缠了上来。如意卫叫道:“死白环卫,老弄这些线头,现下将咱们都缠住啦。看等会儿我不把你捆作一团!”白环卫挠头笑道:“对不住,在下本以为像如意卫大人这样的矮个儿,什么线都缠不住呢。”如意卫大恼,跳起来欲要咬他。

然而正当此时,众仙山卫却见眼前黑影一闪,皂衣少年神色淡然,一手执天蚕线——看来他便是让他们绊倒的元凶;另一手抄起承影剑。剑色寒黯,却似一簇猛烈的黑色烈焰,教一切劫灰飞尽。

摇山撼海的剧颤传来,仙山卫们只觉自己身子如被石砲击飞,魂胆皆碎。那是遭“仙馔”拔长过的气力,远胜常人千百倍。黑衣少年剑气如虹,目光凛然,犹如神挡杀神的阎摩罗王。

仅一刹的功夫,他便闪至姬挚面前,剑起如雨,硕大的石柱在崩坍前一瞬被绵密的剑影劈碎、爆裂。碎屑落下,如漫飞春雪。

飞尘之间,姬挚仍抱手倚门而立,仿若无事。方悯圣收剑入鞘,向他屈膝跪拜:

“令陛下受惊了,是下臣之过。”

姬挚微微颔首,“做得很好。朕早知晓了,他们一动起手来,一二座殿阁也不够他们拆的,你不必放在心上。”语毕,他将目光投向众仙山卫。“这下你们该瞧看清楚了罢,此人绝非庸常之辈。他随在朕身畔,定有大用。”

白帝口气得意洋洋,仿佛方悯圣得胜便是自个儿得胜一般。他又扫视众人:“从今往后,他便是‘天符卫’,你们可有异议否?”

纵然在方才的交战里,方悯圣并未正面同众仙山卫接锋,可其脱身应变的机敏早已展露无遗。仙山卫们面面相觑,玉鸡卫率先低笑出声:

“好……好!这小子好得很。”

碧宝卫道:“我也多年不曾见过这等逸群之才。既然陛下首肯,我等又有何话可说?”余下的仙山卫点头,纵然目露不甘,却也讲上一二句违心之言,权当这是一场少年皇帝的胡闹。

姬挚环视一周,望见无人再敢异议,便道:“方悯圣,你过来。”方悯圣起身,走到他身前,神色淡淡的,甚而有些讷然的可爱。

姬挚取出一枚黄玉板,下方上圆,温滑如凝脂,上以琼玉錾字,这便是传闻里为天家所有,传世的“玄黄天符”了。白帝将玄黄天符递予方悯圣,方悯圣两手接下,伏地跪拜。姬挚说:

“从今往后,你便是‘天符卫’了。这是朕的旨意,无人可忤。你要为朕冲锋陷坚,为朕齑身粉骨。相应的,朕也将性命交托于你。”

方悯圣攥着玄黄天符的手紧了几分,他叩首道:“定不辱使命。”

其余仙山卫也屈膝道:“定从陛下之命,为陛下肝脑涂地。”

这交接仪礼虽朴陋,可却无人敢质疑。姬挚示意他们可起身,众仙山卫向他告退,惟琅辣凰粝隆�

此时演武堂内昏黯狼藉,借着窗外透进的日光,姬挚望见琅烂嫔洗Γ贫苑讲拍墙峁跷狻@奴卫拱揖道:“谢陛下拔擢犬子。悯圣自小便受族人严加管教,不通人情世故,时对陛下有所冲撞,万望陛下往后海涵。”

姬挚脸上的笑意却突然敛起,他背着手,在演武堂里踱步,片晌后道:“儿子做了‘天符卫’,你开心了么?”

“荣幸之至,实乃方家殊恩。”

姬挚却道:“但朕不开心。你们将他教养作了一位死士,一柄利剑。”

琅浪仆欢帕松瘢陌偷溃骸笆恰⑹撬缓媳菹滦囊饷矗俊�

姬挚说:“说不合心意,却也不算。只是朕的手边,刀剑不计其数,知交却寥寥无几。”

他抬眼望向琅溃耸钡乃嗜チ颂熳拥耐希蝗缫晃还录哦赐阎梢獾纳倌辍<е咳险娴氐溃�

“朕不想要杀人的利剑,朕想要一位友人。”

————

时节已然太平,诞节虽过,街巷里却不冷清。雕车竞驻,人烟浩闹,一座方栏车子停在乌臼胡同前,跳下两个少年来。一人着大襟忍冬纹素白锦袍,背手而立,风流蕴藉;另一人着箭袖竹纹锦衣,却拘手垂头。

“陛、陛下……”新任的天符卫浑不自在,扯着锦衣衣角,小声道,“咱们何时回宫去?”

另一人自然便是身着便服的姬挚。他嘘声道:“别叫朕陛下,咱们这叫微服私访,在外头耍……私访够了,自当回去的,你不必耽心。”

天符卫依然忸怩,仿佛一块晒在日头下的冰,不一时便要化了似的。“那我唤您作……‘殿下’?”

姬挚说:“这不是半斤八两嘛。”天符卫道:“那我便唤您作主子。”姬挚点头,“莫太张扬便好。”

原来仙宫里的日子百无聊赖,姬挚又是一副好动性子,不爱拘于一处,便不时出宫夜访。这回他外出耍玩,便理所当然拉上了方悯圣。

外出前,他还命织室做了一套衣裳,送予天符卫穿上。天符卫穿了那竹纹绣衣,简直如芒刺在背。这时一面跟在姬挚身后,一面抖索着道:“陛……主子,下臣穿不来这衣裳。”

“为何?”

“太过显扬。下臣本应是在暗处之人,怎能现身于光天化日之下?”

“篁竹坚清高洁,正与你相称,为何穿不来?这是圣旨,给朕穿着。”姬挚霸道地道,捉住他的腕子,将他往戏园子里带,“过来,朕让你好好开一番眼界。”

戏园子里人多声杂,他们择了一张条凳坐下,与旁人肉挨着肉。风闷沉沉的,都是人身上的酸味儿。天符卫心想:若在这里刺杀天子,再方便不过。不过不一时,他便无暇去想那打杀的事了,因数不清的角儿开始自鬼门道中出入,个个调门儿响堂足,扮相足样儿,满眼的红黄青绿,看得他眼花缭乱。

天符卫看着台上的角儿来来往往,不禁痴神。眼仁随着角儿抬步挪动,目光被牢牢粘了去。姬挚笑问他:“好看么?”

“以前……不曾看过。”天符卫道,“家父禁我离开府园半步。虽曾自书中听闻,今日却是头一回见。”

姬挚听了,心里不由得生出一分哀怜,强振精神道:“这剧目叫《赵氏孤儿冤报冤》,讲的是奸臣屠岸贾为斩草除根,欲杀尽赵宣子血脉。为存下唯一血脉,草泽义士程婴将自家婴孩与赵氏孤儿调包。为存下这位孤儿,许多志士慷慨捐生。”

天符卫点头,“我曾听闻过这故事的。”

姬挚心想,他曾听过这故事,却对台上的戏看得痴神,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他长叹道:“我时而在想,血脉这事真是造孽。只要生于帝王家,哪怕你是孬种废才,便有人甘为你蹈汤赴火,不问缘由。”

天符卫道:“像陛下……主子这样的人,只消活着,便已足教黎庶万分欣喜,有再延捱一段时日的盼头了。”姬挚望着他,叹息着微笑了。天符卫忽觉他的脸孔也似台上角儿面上的油彩一般,真情藏在厚厚的伪饰之下。

看了一会儿,天符卫坐立难安。姬挚问:“怎么,不喜欢?”

“下臣不大明白主子的用意,看这些戏码不过是虚度光阴。”

姬挚张大眼,“你还有好多剧目不曾听过呢,还有《天仙配》《长生殿》《孔雀东南飞》……”天符卫说:“不想主子这样爱看旁人的情情爱爱。”

姬挚忽而捉住他的臂膀,将他强按在条凳上:“不行,你不许走。这戏园子朕也有好些年月不曾来过啦,既来之则安之。”天符卫无法,只得乖乖照做。姬挚望着台上的声宏嗓亮的角儿,目光出神:

“这里演的剧目是历史,是传说,是普天下的黎烝所组写的故事。朕若不了解他们,不懂其喜怒哀乐,又如何能护国佑民?”

天符卫垂头,小声嗫嚅道:“我确然不懂。所以我……护好主子便成了。”

看了好一阵子戏,姬挚总算心满意足,又拖天符卫去往酒肆,沽了些女贞子酒,要了临街雅座和一碟火肉,拉着天符卫一齐吃酒。方悯圣酒力不胜,不一时便脸红如烧,醺然醉倒。姬挚大笑,“想不到天符卫的弱处在酒!”

天符卫撑着一双红眼,身子摇摇晃晃,却强撑着不教自己倒下。姬挚拉他到破子棂窗边,戳破窗纸。窗外细雪随风,阴寒散漫,布庄、饮子店、面食店里叫卖声不绝。贩子们摇铃呐喊,向行客们谄笑。

姬挚指着他们,对天符卫道:“你瞧瞧这些人。他们虽努劲讨日子,起早摸黑,却仍是笑着的。你也应学学他们,往后多笑笑。”

“下臣平日里匿身于暗处,不笑也没人会瞧见。”天符卫执拗道。

少年天子道:“谁说没人的,朕不是人么?笑是一种伪饰,会教敌手以为你很从容。”

天符卫趴在窗棂上,头枕在两臂上,扭头望向姬挚。他脸蛋儿红扑扑的,像落了一片霞光,双目醺然而明亮。他努力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笨拙却明澈的笑,令姬挚一颗心无由地怦怦直跳。他问:

“所以平日里陛下向着我笑,都不算真心的么?”

姬挚沉默。他望着天符卫,便似望着一只被折去羽翼的鸟雀,一枚在硬土下悄然生芽的谷种;便似望着过去的自己。

他过去便似受宗族束缚的方悯圣,可方悯圣的未来却不会像他。在那只墨玉似的眸子里,他总能探索到未被人世污浊的一份心绪,令他不自觉褪下伪饰。分明未吃酒,姬挚的脸却也微微扑红。

“不,若是向着你的话……”他拧过脸,小声道,“就都是真心的。”

第135章 冬雪连空

吃罢酒后,两人出了酒肆,在长街上乱踅。街铺繁阜,游人如粥,绸店、番市、金银铺子里货品满目琳琅,看得天符卫瞠目动容,手足无措,仿佛擅闯天宫宝殿。

走到一个杂货摊子前时,姬挚同贩子袖里拉手了好一会儿,方才买下一只黄澄澄的玉扳指,转手便送予了天符卫:“给你。”

“这是……何物?”

“射箭时用的佩韘,你平日里不是见得多了么?朕……我见你旁的样样皆好,惟射艺尚有长进余地,收下罢,便当是我对你的勉励了。”

天符卫沉默着接下,半晌道:“谢……主子。”他拿着那扳指,不知所措,收进披风里,半晌后局促不安地戴好扳指,又探出手来给姬挚看。姬挚见他举动青涩,脸皮也不禁微微发烫,嘟哝道,“你若戴着不安适,便取下来罢,反正也不值几个子儿,仙宫里上好的黄玉要多少便有多少。”

“不,下臣就要这只。待回宫后,下臣还要托匠户篆上字。黄玉又如何?若不是随主子一齐夜访,下臣便不会收到这件贽礼。此礼稀贵之至,下臣会将其永携于身边。”天符卫说着,展颜一笑。

这笑容比起方才的已自然许多,姬挚却仿佛被这笑烫伤了一般,飞快地撇过眼:“刻你的名儿就成了,免得弄丢。”天符卫点头,又小心地缩回手,藏于披风之下。

他们沿街匆匆走去,这时皆心猿意马,举动颇为忙乱了。天上渐渐飘起小雪,纷纷扬扬。天符卫叫住姬挚,解下披风,盖在他头上,道:“天寒了,主子仔细些,别受冻了。”

姬挚却看他一眼,望见他肩上已覆一层薄雪,便伸手掸去那层雪,再将披风一展,也把他裹在其下。天符卫恍了一刹的神,却发觉此时他们暖烘烘地紧贴作一处,骇得他磕磕巴巴道:“主……主子!”

“怎么了?”

“同……同您……这样近,实是不合礼数……”

“你羞什么?不是说要贴身护卫我么,不近些怎么成?”姬挚贼忒兮兮地笑,乘机将他浑身摸了个遍,惹得天符卫愈加口唇抖颤:“主子……下臣只是您的护卫,不是事房的……”

姬挚挑眉:“想不到你看着古板,却净会诳言乱语。我这是在检查你伤势,你瞧你还有几处伤未好,身上又冻。别犟嘴了,乖乖裹着披风罢。”于是天符卫也不敢置喙,红着脸低下头,只得同他待在一块儿。

愈往前走,长街便愈冷清,铺家愈来愈少,街畔坐着些送火穷丐,着黧黑鹑衣,手托饭钵,不少人已然冻毙。姬挚眼见此景,笑意收敛,陷入凝思。片刻后,他忽开口问天符卫:

“见到这光景,你会作何想法?”

天符卫望着乞人,神色与心境皆是麻木的。他自幼被养蓄方府中,宛若囚鸟,尊长教导他此生只为白帝而活,旁人的死活自与他无干。

然而先前同姬挚一起看的几折戏文突而闯进脑海,以前念过的书册上的文字渐而与眼前景色相叠,他想起《六月雪》,想起《八义记》,那也分明是旁人的故事,却教他梦寐不忘。最后他道:“依主子来看,我因应他们而神伤,是么?”

姬挚望向他,眼底似有坚冰泮散:“因有众星拱卫,方才有北辰之辉。若护不好黎庶,朕这君王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