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宫槐知玉
就算经过十多年的修养,那东西现在也只能控制他一个人,但光是这就已经足够难对付,毕竟他们没办法把他赶出去也没办法杀掉他。
但如果是把它吞噬掉呢?
听完李季夏的诉说,屋内再是一片安静。
李季夏静静等待。
他原来是人,现在却吞了一只鬼,那他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所以你现在已经把它完全吞掉?”白海表情微妙。
“对。”
“那你现在能操控人吗?”白海眼中皆是兴奋。
李季夏愣了下,所以重点是这个?
李季夏紧绷的神经放松几分,说实话他也挺好奇,他看向白海,试着控制白海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白海性格一直挺欠揍。
白海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期待。
李希一群人眼中也满是期待。
李季夏要是能控制人,那他就无敌了,更重要的是那他们就有了对付“黄恩宝”的办法,就再也不用躲躲藏藏提心吊胆。
李季夏用尽力气,白海依旧一脸无辜。
李季夏身体瘫软。
见他如此,李希一群人都猜到怎么回事,眼中都是失望。
李季夏苦笑,“抱歉。”
“你道什么歉……”古欣失望之余也松了口气,“办法总能想到,人活着就好。”
易文玉几人也都点点头。
“我昏迷多久了?”李季夏问。
“一个多星期。”白海道,“你失血过量,我们把你从山上带下来的时候你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我们本来都做好你再死一次的准备了,结果给你输了血后你又慢慢稳定了下来。”
李季夏活动了下手腕,不动还好,一动他手脚伤口都传来疼痛。
孙良虽然很小心地没有杀死他,但也仅仅是没杀死。
“对了,孙良那边怎么样了?”李季夏想起。
“孙良误杀了自己的儿女又袭击了你后,畏罪潜逃了。”言吾道。
李季夏讶然。
言吾道:“尸体在第三天被发现的。现在天气还热,放久了血腥味很重,隔壁邻居去敲门的时候从门缝里看见尸体,就报了警。”
“孙锡两人死状太过诡异,当年的事自然而然的就被重新提了出来,两案并案调查,孙良嫌疑最大。”
“两起案件的受害者都死得十分诡异,警察怀疑他用自制迷/药迷惑信徒,但用量过度导致信徒自残而亡。”
顿了顿,言吾继续道:“你是上一批受害者的孩子,你觉得当年的事不对所以委托我来调查,我们找过来后孙良害怕当初的事暴露,所以就对你下手。”
“我们赶到的时候亲眼看见你被孙良放血,我们试图抓住他,但他逃进了山里。”
“至于孙锡和孙怡,他们是无意中接触到那药才导致的悲剧。”
李季夏哑然,言吾这一套说法倒是合情合理,不过那也让他有些心情复杂。
孙锡和孙怡是无辜的,甚至如果不是他们把他们两个叫回来,也许他们现在都还活着。
言吾道:“那东西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是不会甘心一辈子躲在一块骨头里的,它既然已经有了能控制一个人的力量,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出手。”
“孙锡和孙怡虽说和孙良关系不好,但逢年过节也还是会回来。相比起孙良,我觉得它会选择更年轻的载体。就算不是孙良一家,也肯定会有另外的家庭要遭殃。我们的到来最多算是让他提前出手了。”
“真要怪,我觉得孙良问题最大。他一直知道他家的黄大仙被吃掉了,甚至因此金盆洗手,但几年之后却又重新开张,我估计他早就发现那骨头里有东西,只是把骨头里那东西当成是你了。”
“他家世代都是做这些的,他年轻时也曾因此风光过很长一段时间,突然之间什么都没了对他那种人来说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如果吃了当初的教训不动歪心思,在发现骨头里又有东西后就把骨头扔掉,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但他选择了冒险。”
被言吾这么一说,李季夏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们刚来那会儿打听到的说法是,孙良试图从子辈里选一个人继承他那些东西,孙锡和孙怡不同意,所以才和他闹掰。
那是孙良复出后的事,也就是说,孙良明知道那骨头有问题还想传承。
李季夏无声叹息一声。
“别想这些了,你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吧,距离下一个副本开始已经只剩下十来天的时间了。”李希道。
被提醒,一群人神经都不由紧绷几分。
不过好在这一次除了李季夏,其他人都没受伤,再加上这一个月的休息古欣、易文玉两个原本腿受伤的人也差不多痊愈,下个副本应该会轻松不少。
“我去买点吃的。”时牧向着楼下而去。
时牧离开后,白海又给李季夏做了次检查,确定并无问题后,一群人都离开。
房门重新关上,李季夏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他抬手覆盖在心口,隔着衣服感觉心跳。
那场法事和父母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再加上吞噬了不少另一个他,他被他爷爷带回去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混乱中。
他爷爷奶奶替他编织了一场噩梦,试图让他忘记一切重新开始,甚至不惜把家里所有关于他父母的东西全部扔掉……
他爷爷奶奶无疑是爱他的。
爱他的还有他的父母。
他们活着的时候不曾丢下他,死了之后也想帮他逃走。
可他却忘了他们,甚至一度害怕他们。
“咔。”房门被打开,时牧进门。
李季夏深吸一口气看去,“买了什么?”
“粥。”时牧视线在李季夏微有些泛红的眼眶上停留一秒。
他进门,在床边坐下,要喂李季夏吃饭。
“我自己来吧。”李季夏试图起身,时牧手也还没完全治愈。
“别动。”时牧制止。
李季夏乖乖听话。
时牧帮着把李季夏脑袋垫高,然后拿了粥,小心地用勺子装了喂李季夏。
李季夏配合着张嘴。
之前他喂时牧,现在时牧喂他,他们倒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笑什么?”时牧不能理解。
李季夏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时牧听。
时牧镜片下的眸冰冷,“这不好笑。”
李季夏眨巴眨巴眼睛,时牧太严肃,他就是开个玩笑。
“我不喜欢看见你受伤。”时牧道,“看见你满身血地躺在地上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也要死了。”
李季夏呼吸轻滞。
002.
时牧继续道:“以后不要再做那种拿自己去冒险的事,就算要做也要先告诉我一声。”
他知道李季夏的做法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李季夏也确实成功,可他并不觉得高兴,只觉得愤怒和不甘。
李季夏拿自己去拼命,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抱歉。”李季夏轻声道。
时牧没说话,也没看李季夏,只专心地看着勺子。
李季夏凑上去在时牧嘴角落下一吻。
时牧睫毛轻颤了下,再抬眸时神情柔和几分。
李季夏靠回枕头上,乖乖张嘴被投喂。
正吃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孙良那些东西怎么处理的?”
“不知道。”
“孙良家世代都是做这个的,家里应该有不少对鬼有用的东西,对了,他还有一本笔记,笔记里好像有好几个有用的仪式,之前我被放血的那个仪式就在本子里记录着。”李季夏道。
每次过副本他们都处于被动中,因为除了阴气凝聚的刀他们没有任何可以对付鬼的手段,但假如有了呢?
时牧顿了顿,下一刻放下碗向着门外而去,要去找言吾和易文玉。
言吾立刻打了电话。
山里布置法阵那些东西全都在警局,那笔记也在。
易文玉当即推着言吾出门,要去一趟警局。
李希几人也跟了过去,准备去完警局跟着去一趟孙良家,看能不能再找到点什么。
时牧再回来时,李季夏已经把粥喝完。
没死,李季夏的伤口也就没被触发自愈,不过他到底已经躺了一个星期,伤口缝合后基本结痂。
言吾几人是傍晚时回来的,回来时足足提了六七包东西。
一进门,易文玉立刻迫不及待地研究起来,李希几人都挤在屋内看着。
李季夏也想看看,但他脚也受伤不宜下床,只能孤零零地留在房间里竖着耳朵偷听。
“……这罐是朱砂,老朱砂,看样子最少都放了百多年了。”易文玉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兴奋。
他也有朱砂,拇指大小的玻璃瓶装着,还没装满,那还是当初他趁着他师傅不在偷偷去他祖师爷身上刮的。
孙良家那一罐比他拳头还要大。
“……头发也有些年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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