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的美人命不久矣怎么办 第56章

作者:醉灯 标签: 强强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轻松 HE 玄幻灵异

新的一年,仿佛处处都是新气象。

小曲成溪搓了搓手,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想到给萧璋做礼物,他竟然也有种说不出的开心和期待。

咔嚓咔嚓……

打磨的声音在竹林中响起,一直持续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萧璋从床上起来,一摸脑门发现不烫了,年轻力壮果然抗造,他迫不及待的从床上跳下来去找曲成溪,结果一推开门,却看见曲成溪刚从外面回来走进院里,脸蛋和鼻子都冻红了。

“你去哪了?”萧璋急忙迎上去,“几点起的?外面不冷吗!”

曲成溪笑了笑,冻僵的手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东西递给他:“送你的。”

萧璋惊讶地接过来,发现竟然是个精致的小竹笛,棱角和尖刺都被磨得圆润,竹身柔滑如玉,每一个细节完美到了极致,不像是乐器,倒像是艺术品。

“这是……你给我做的?”萧璋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阿漾竟然花了一晚上,给他做礼物!

曲成溪受不了他那大狗狗似的满眼发光疯狂摇尾巴的表情,红着脸拍了一下萧璋的肩膀:“不给你做,难道还是给狗做的?困死我了,我先回去补觉了。”

他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感觉天旋地转,萧璋拽着他的手腕将他一把拉进了怀里,紧急地抱住了。

“阿漾。”萧璋低头蹭着他的颈窝,“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皂角的香气灌入鼻腔,曲成溪心脏剧颤,愣怔了足足好几秒才从心灵激荡的眩晕中恢复过来。

我是不是,应该给个回应?

于是这辈子第一次,曲成溪鼓足勇气伸出双手,轻轻地、试探地环住了萧璋的后背——少年人的脊背摸起来还没有太宽厚,却已经足够让人安心。

萧璋浑身一颤,曲成溪的回应极大刺激到了他,他几乎无所适从,根本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心中的幸福,半晌颤抖地深吸一气,郑重道:“我会一辈子把它戴在身上的。”

曲成溪靠在他强壮的肩膀上,轻轻闭上了眼睛,淡淡笑了:“嗯。”

他没有告诉萧璋,自己留了私心,在竹笛的隐蔽处刻上了属于自己的记号,不管未来如何,在那一刻,他想在萧璋身边留下自己的痕迹。

清溪荡漾,流入心房,三条波浪线,雕刻在竹笛的内壁,愿永不相忘。

……

忽然间,回忆骤然被打断。

一股极其强烈的剧痛猛然从腹中升起,那种疼简直无法言喻,就像是被刀尖猛地戳进了内脏,把肠子都洞穿,将曲成溪从繁杂纷乱的回忆中猛地拽了出来!

“呃!!”曲成溪猝然睁开了眼睛,低头只见自己的衣衫大开,老郎中正捏着一根银针的一端缓缓戳进了他的肚脐中。

“快抓紧他,别让他动!”老郎中对萧璋喊道,“要开始了!”

然而他话音刚出,曲成溪已经剧烈挣扎了起来:“疼!……啊……”

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肚脐向整个腹腔蔓延,那简直是灭顶的折磨,曲成溪痛不欲生地挺起雪白的腰腹,骨节分明的手指猛地抓住了身侧萧璋的手背,青筋崩出。

腹中灵力在银针的刺激下剧烈翻搅抗议起来,仿佛要把他的肠脏都搅碎!

“阿漾!”萧璋紧紧抱住他,拼命地把他圈在怀里,心疼得声音都在轻颤,“乖,郎中在给你治病,忍一下,很快就好。”

那宽厚的身躯比记忆中更加结实,可熟悉的感觉却一模一样,就连衣服上的皂角香都和记忆中如出一辙。

几十年被封禁的情感在这一刻汹涌的喷发而出,曲成溪在剧痛中强撑着用被汗水氤氲的双眼看向萧璋,心中的波澜再也无法克制:“萧……无矜……”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对萧璋说,一刻都等不得。

——我想起你了。

你一直烙印在心底,忘不了的人是我,你一直爱到骨子里的也是我!

从来没有什么阿杨,永远都只有一个阿漾。

是我啊!

曲成溪颤抖地抓住萧璋胸口的衣襟,心中百转千回,一点点红了眼眶。

原来兜兜转转,让自己嫉妒的,吃醋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

泪水无声地从眼尾滑落到了地上,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他竟然找到了曾经最珍贵的记忆,遇见了那个最珍贵的人,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萧璋看到那滴泪水的一瞬间心脏猛然一颤,竟被刺痛得心如刀绞,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紧得不行,像是被勾起了心底最深处的某些东西,但是他不确定那是什么。

“阿漾别怕,”他轻轻擦掉屈漾眼角的泪,“之前是我的错,这次我陪着你,我不会走了。”

曲成溪颤抖地凝望着他,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发不出声音,他抓紧了萧璋的衣服,用尽全力扯开了他的领口,颤抖地抓住了他胸前挂着的小竹笛。

萧璋呼吸一滞,这竹笛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从来不允许其他人碰,但是现在,他却没阻止。

让他抓吧。萧璋心想。

这一刻他只想纵容曲成溪,只要能让他少疼些,哪怕用竹笛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也释然了。

老郎中对萧璋道:“神阙穴已经被银针通开,接下来我要将这根银针固定到他的身体里,支撑住灵脉!等银针刺入后,你立刻将灵力注入他的身体,一定要一鼓作气,听懂了没有!”

成败在此一举,萧璋回过神,心一横:“好!”

曲成溪喘息着,用颤抖的指尖托起那小竹笛,对准了阳光。

下一秒,一寸长的银针整根没入了他的肚脐神阙穴。

“呃!!——”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棂,竹笛内壁上清晰的三条水波线在阳光下清晰的映入眼底——那是他曾经亲手留下的痕迹。

岁月流转,四季轮回,有些东西任凭时光飞逝,却从未改变过。

撕心裂肺的痛-吟从小屋中传出,强大灵力顺着萧璋的掌心轰然输入了曲成溪的身体,十条灵脉被疏通,那堪称无解的断肠之毒第一次被成功破解开,即便只有很一小部分,之后的路还远,但已经称得上是奇迹。

*

作者有话要说:

张显:我好像错过了好多……

香香:吱吱吱吱吱吱!(我错过了更多!)

第63章 情愫

偌大的厅堂里,死一般的寂静,那平日里弟子们坐在蒲团上静心禅修的地方,现在一具挨着一具,摆满了尸体。

孩子们的尸体,八十多具。

那些前不久还满怀着希望,脸上洋溢的笑意的孩子们,此时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胸口再也没有办法起伏。

哭声响了起来,是站在四周的孩子家长们。

“开始吧。”池清的声音有些发颤,女人丰富的同理心和母性让她几乎无法直视地面上的尸体,也无法面对旁边哭泣不止的上百位家长,只得看向一旁的镜庭派钟掌门。

钟掌门手中一柄金色的镜子在其他众掌门的注视下高高举起,柔和的亮光从中发出,笼罩在了所有孩子的身上。

“透过识元镜的照射,能看出每个孩子仙骨的属性。”钟掌门叹了口气,“诸位请看吧。”

蓝色是水系,红色是火系,绿色为木,金色为金,赭色为土,白色为风。

这是所有去世孩子的家长们的共同请愿,即便这些孩子们再也没有机会进入仙门,但是透过识元镜可以看出他们本该归属的仙门派系,这是这些孩子们去世前最迫切期待的念想,也是每个家长在绝望和痛苦之中最后的慰藉。

我的孩子如果活着,是可以在某某门派成为一代翘楚的,他们起码可以这样安慰自己。

当然,这也是所有掌门们内心里不便明说的好奇和隐隐的不甘,他们想要知道,有多少孩子,本该属于自己的门派,壮大自己的门楣,却遗憾地被命运拦在了门外的。

一瞬间,孩子们的小腹仙骨在识元镜的照射下发出了各色的光。

“我的儿啊!”第一声崩溃的哭嚎爆发出来,紧接着,家长们纷纷冲过去抱住了自家孩子的尸体。

场面一度混乱,痛哭声充斥了整个厅堂,然而在这一片悲痛欲绝的哭声中,明铎的瞳孔猛地缩紧了!

红光倒映在他剧颤的眼底,那些死去的孩子,至少有八成都是火系的!

***

“听说了吗,这次修仙门派损失惨重,死了八十多个孩子!有六十多个都是火系的!”

酒馆里人声鼎沸,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从激烈交流的座位间穿过,几乎每桌都在说着最近万物教屠杀天灵山学子的话题。

几百年未曾有过的惨案,轰动之大,影响之远,足以在仙门历史上留下伤痕深重的一笔,仙门百家在事件后立刻围捕全国上下的万物教教众,入狱者上百。

江湖上感叹这件事情之惨,怒骂万物教凶残,责备六大仙门管理不利,然而最多的议论,却都集中在死亡孩子们的系别上。

“新生力量是六大门派最在意的事情了,明家家主明铎这可得气死了,这么多的准火系门生,几乎全没了!”

有人道:“其实也正常,本来这次的举办地就在火系和水系中间,根据以往的经验,火系和水系的孩子会占大多数,概率之下火系孩子死得多也难免。”

“那可不是!按这逻辑水系应该和火系死得一样,但是水系的孩子只死了十几个,远比火系要少,而且活下来的孩子里六成都是水系的,剩下的一些在金木土风中均匀分配,火系这次活下来的门生掰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众人啧啧。

有人奇怪:“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谁知道呢,有的说法是水系仙骨更容易在危机时刻爆发能量,但是这种说法并没有人能证实……总而言之,就是明家时运不济吧。”

“啊,明池两家原本旗鼓相当,但是近些年,似乎池家越来越好,明家越来越不行了啊。炎阕宫这仙门第一家的位置,恐怕不久之后就要拱手让人了。”

楼上的包房阳台上,一只白皙漂亮的手端起酒杯靠近唇边,听到楼下“拱手让人”几个字的时候,杯子里的酒轻轻晃荡了一下。

越过阳台的栏杆是平阳城最漂亮的江景,夜晚灯火通明,河中华丽的画舫缓缓游过,笑声丝竹声吹散在风里,整条河就像是九天玄河,岸边的红灯花烛映入漆黑如墨的水中,水波的轻颤,仿佛星辰在天幕中迷幻的光影。

曲成溪一仰头,烧酒顺着他的喉咙滑下,他身上裹着深紫色的狐裘,雍容华贵中透露着慵懒,柔软的黑色毛领包裹在颈侧,露出来的皮肤就像白玉似的,一双媚眼黑得浓墨重彩,酒杯一放,淡粉色的唇角轻启:“明铎这老东西心眼小,这事儿不一定能轻易过去。”

夜晚的凉风吹过,他鬓角的发丝轻轻晃动着,怀中躺着一只呼呼大睡的黄鼠狼,像个暖手炉似的被他抱着。

“不能过去又怎样?”脚步声走到近前,一张挺厚的绒毛毯从背后绕过来,将他连人带貂一起盖住,“罪魁祸首已经死的死,该抓的被抓了。”

刚刚还慵懒贵气的曲成溪被裹成了个鹌鹑,他不满地扬起头点倒着看萧璋,从毛毯下伸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衣角:“让你去拿酒,你给我拿个毯子干什么,酒呢?”

萧璋握住他乱扯的爪子,捏了捏:“别总想着喝酒,你还没好利索呢,悠着点。”——早该给你裹住,在阳台上吹个风还这么招摇,也不怕被别人惦记。

曲成溪手上被萧璋捏得发热,嗖的一下子缩回了被子里。

他在老郎中那山沟里住了两天,每天不是药汤就是药丸,熬到第三天终于受不了了,胁迫萧璋带他来了这附近最豪华的酒馆住下,非得把之前两天静心修养的清苦都补偿回来不可。

不过确实刚才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已经点醉意上头,肚子里也隐约有点不舒服的势头。

姑且听萧无矜的话。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住店用的是萧无矜的银子。

“听你刚才的意思,好像不认同那说法?”曲成溪眯起眼睛,毛毯虽厚,但的确实暖和。

萧璋在他身旁坐下:“我总觉得万物教被人当了挡箭牌,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