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夺 第40章

作者:回南雀 标签: 玄幻灵异

面孔、四肢,还有不可言说的部位,全都热到不得了。

剩下那只手抬了起来,试图在处境还没有变得太过难堪前阻止沈鹜年继续,却在他轻柔地舔过上颚时,被刺激得一下攥住了手边的一片芭蕉叶。

指尖掐进柔嫩的叶面,破碎的伤口渗出汁液,沾湿我的掌心。

下颚处的手终于松开,沈鹜年侧过脸,声音沉中带笑:“你顶到我了。”

已经处于瘫痪状态的大脑延迟了几秒才琢磨出他的意思,而后五指骤然收紧,将芭蕉叶揉碎在掌中。

我闭了闭眼,努力镇定心神,身上热度却一再打破峰值,宛如变身成了一座正在蓄势待发的活火山。

“你放开我……”我颤着声音恳求。

沈鹜年贴着我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尽数喷吐在我的耳廓:“我还有个更好的选项。”说完,他的手从我的胸膛一路往下,来到了刚刚被他投诉的部位。

只有细细水流声的空间里,忽然多出一道声音——金属彼此摩擦的声音。

这声音放到户外,放到任何一条车水马龙的热闹街道,都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简直刺痛我的耳膜。

“别……”这可是光天化日,别人的地盘,万一有人过来,今天这出就不是爱神显灵,是噩梦降临了。

“这个地方,也是要试一试的,不然……”他不轻不重咬了口我的耳垂,沙哑道,“怎么知道好不好用呢?”

“好用的……”好用得过了头了,三天两头的闯祸,我已经不想要它了。

耳鬓厮磨着,我的婉拒并没有阻止沈鹜年的动作。

“我只相信自己的体验。”

拉扯中,小怪物探出头来,欢欣雀跃地蹭上沈鹜年的手。

我膝盖一软,差点丢脸到跪到地上,所幸身后靠着芭蕉,身前又有沈鹜年撑着。

太疯狂了。

尽管知道这是在室内,还是在安保严密的私人住宅内,但周围的生态环境还是让我有种自己身处户外的错觉。

为了不发出奇怪的声音,我只能放过那片被我蹂躏得破烂不堪的芭蕉叶,改去捂自己的嘴。

才第二次见面,小怪物就像已经被摸透了喜好,怎样挠它揉它,都高兴地直颤。

到底是太喜欢沈鹜年,还是沈鹜年这方面的技术太厉害,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舒服?

呼吸间全是青涩的植物气息,眼角不能自已地泛起泪花,我咬住唇,难耐地用后脑抵住身后的粗壮枝干。沈鹜年追过来,嬉闹般轻咬我的下巴与喉结,力道虽不大,也留下了明显的感触。

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我望着枝叶间透出的蓝天,脑海里无端浮现这样一句话。

小怪物爱玩,但菜。就像一只输入很快,输出更快的充电宝,每次活力满满,每次都撑不过五分钟。

“嗯……”明明捂住了嘴,声音却从鼻腔泄露出来,黏黏糊糊,宛若呜咽的泣音。

沈鹜年似乎没料到只是摸了几把就把小怪物摸吐了,收回手,盯着手上那些粘稠的呕吐物,笑道:“外形我很满意,就是持久有些……”他掀起眼,舔了舔溢出指缝的东西,毫不留情地吐出评价,“差。”

我浑身无力,大脑还没恢复运转,也无所谓他的评价。

小怪物持久差,和我钟艾有什么关系?

“不过也不重要了。”拉开我的手,他再次吻上来。

好涩。

唇齿间泛开的,有植物的青涩,还有另一种腥涩,交织混合,形成一种奇怪的苦涩。

第40章 你也特别好

中式的圆桌,四个人吃饭,每个人都离彼此很远。菜肴大多是一人一份,精致又小巧,哪怕是最寻常的食材,梁家的厨子都能做得异常美味。

席间,梁在跟沈鹜年时不时会聊一些关于艺术品的话题,裴焕臣在一旁听了,遇到感兴趣或者不能理解的部分,并不管梁在是不是仍在说话,直接就会插嘴提问。

与我先前想的不太一样,梁在或许在与裴焕臣的关系里占据主导,但他并不轻视裴焕臣,甚至可以说相当纵容。他就像……真的在养育一个孩子,耐心地回答裴焕臣的所有问题,乐于解答对方的任何疑问。

所以,还是要眼见为实啊,这哪里像是外界传得什么主人和宠物的关系,感觉两个人之间清清白白,像兄弟师生都多过像情人。

吃着碗里的食物,不经意地抬眸,我与沈鹜年的视线在空中相汇,只是霎时的纠缠,我的脑海里便开始自动回放他立在绿植间,伸出红舌舔去指间粘稠的画面。

慌忙埋头,已经很努力控制呼吸和心跳,我的身体却还是迅速发热发烫起来。

“小艾,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身旁忽地传来裴焕臣的惊呼,“梁先生他是不是过敏了?就跟我上次一样。”

一共四个人,他此话一出,另两个人也都看向我,顷刻,我成了整桌的焦点。

将手背贴到脸上,我忙不迭否认:“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有点热,不是过敏。”

“热?”裴焕臣眨了眨浓密的睫毛,美丽的眼眸中升起一丝怀疑。

不怪他,如今二十度的气温,正是一年里江市最舒适的时节,觉得凉还情有可原,说热,实在很没有道理。

“我……比较容易燥热。”我心虚极了,更后悔极了。可我又很清楚,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怕还是会允许沈鹜年那样做,并享受其中。

哎,男人就是这样一种不停为了下半身的冲动买单的可悲生物。

“拿些冰过来。”梁在二话不说,抬了抬手,指示一旁的佣人下去拿冰。

“真的不是过敏吗?”裴焕臣还在纠结。

沈鹜年兴许看出我的窘迫,特地出声转移话题:“焕臣对什么东西过敏?”

我就坐在梁在对面,因此看得很清楚,他的脸色几乎在听到沈鹜年问话的瞬间就变了。

“焕……”他应该是想阻止裴焕臣回答,可是已经晚了。

“我啊,我对别人的精液过敏。”

裴焕臣满脸天真地丢下一枚重磅炸弹,刹那间,万籁俱寂,我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恐怖的安静。有瞬间我都觉得自己出现了耳鸣,当然,也可能是眩晕导致的。

死一般的寂静里,梁在缓缓从胸腔呼出一口长气,没有解释,没有责骂,只是自己沉默地端起面前的红酒杯一饮而尽。

而在他之后,沈鹜年同样端起酒杯仰头饮尽,仿佛一种心照不宣的,对自己无心之失的赔礼道歉。

我也想喝,我恨不得喝醉了好把今天的事忘精光,奈何我的面前只有一杯柳橙汁。

看来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梁在与裴焕臣,竟然是不清白的。

还是那句话,男人,总是要为自己下半身的冲动买单的。我是,梁在也是。

没多久,随着佣人上菜,梁在与沈鹜年重新恢复了交谈。裴焕臣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从头到尾都很自然。在场四人里,唯一不自然的只有我。

剩下的时间,我可以说如坐针毡。

由于沈鹜年饮了酒,回程是梁在派人送我们回去的。车上有生人,我不好与沈鹜年多说,只能靠着车门刷手机。

沈鹜年坐在前排副驾,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看路,全程都很安静。

回到公寓已是深夜,一进大门,看门大爷便叫住我们,说今天电梯检修,暂停运行,让我们走楼梯上去。

楼梯间窄小昏暗,我与沈鹜年一前一后走着,耳边唯有彼此交错的脚步声。

“我看你最后都没怎么吃东西,等会儿回家我给你煮点面要吗?”前方沈鹜年忽然问。

家。

曾经这个字是苦的,只要发出它的音节,我的口腔就会被难以下咽的苦占据。

然而如今,我将这个字置于唇齿之间,反复咀嚼,渐渐地,竟能尝到甜味了。

这股甜蜜的滋味犹如琼露甘霖,顺着喉咙流进肺腑,浸润干瘪的五脏六腑,使它们重新充盈饱满。

特别是心脏,尤其是心脏。

它仿佛变成了一颗蜜饯,已经被腌制入味了。

“你也没怎么吃,你不饿吗?”

“喝酒喝饱了。”

一时没忍住,我笑出了声,然后就像开启了什么连锁反应,沈鹜年也笑起来。

“怪我太好奇。”他说。

我完全知道他在说什么,笑得浑身都在抖:“感觉焕臣的社会化推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我和沈鹜年的关系,同样需要往前迈进。

追人就是要胆大心细,不怕困难,见缝插针。网上都是这么教的。经过白天肉体上的一番交流,我自认离转正更近了一步,晚上,决定再与沈鹜年进行一些心灵上的沟通。

我抱着枕头去敲门,沈鹜年开门一看,诧异地扬眉:“又做噩梦了?”

我不好意思地用枕头挡住下半张脸:“没有,我就是想要和你……聊聊天。”

“聊天?你想聊什么?”沈鹜年说着,侧身让我进屋。

我熟门熟路摆好自己的枕头,躺到被子里,想了想道:“聊聊我吧。我想让你更了解我。”

“啪”地一声,沈鹜年关了灯,往床这边走来。

“那就和我说说你小时候,你……父母还在的时候。”

父母离世后的那一年,我完全不愿意跟人提起他们,仅仅想到他们已经不在,巨大的悲痛就会淹没我。周围人察觉到这一点,全都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久而久之,即便我早就从失去至亲的阴影中走出,似乎也没人愿意倾听我的心声。

这还是十三岁以来,第一次有人让我分享那些过去的故事。

“我爸妈经营着一家早餐店,他们每天四五点起床,晚上九十点才能入睡,特别辛苦。我经常夸小姨包得包子好吃,其实都是骗她的,我爸妈包得包子才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可惜我爸没把秘方传给我,不然我也能做给你吃了……”

“我妈妈年轻时候可漂亮了,是他们村里的第一美人。我眼睛像她,鼻子像爸爸,他们都说我是结合了父母的优点。我一直怀疑杜敬川,就是我那个表弟,他是为此嫉恨我,因为他明显全都遗传了父母的缺点……”

“我小时候有一次差点被拐跑了。那个人给了我一块糖,说有更多的糖在家里,让我跟他去。我都牵住他手了,还好我家一个邻居及时发现,一把把我抢了回来。我妈知道我一块糖就能被哄走,气得要死,打了我一顿。可是那块糖真的很甜嘛……”

“原来你从小就这么容易被骗。”听到这里,黑暗中的沈鹜年第一次打断我。

“什么叫‘从小’?我也就被骗那一次。”我很不满他的用词。

静默了几秒,他让我继续。

我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一大堆,毫无保留,没有隐瞒,连小怪物的事都不怕他笑话地和盘托出了。一直说到晨曦微露,天际隐隐泛起鱼肚白,我才体力不支,困倦地睡去。

可能也就睡了四五个小时,我在满室的阳光中艰难地醒来,一睁眼,就见到了窗前背对我站立的沈鹜年。

他赤着上身,浑身只着一条家居裤,整个人都沐浴在灿烂的晨光下。上次匆匆一瞥,没有看得很仔细,如今近距离下观赏,他腰上的枪伤越发狰狞了,背上的肌肉线条也更分明了几分。

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似乎是种新奇的体验,他摊开双手,仰起脸,全然地享受这种感觉。

“终于……”喟叹着,终于什么,他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