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修罗
席勒:“老爸!”
席恩使出全身力气挥出这一拳后,彻底虚脱,身子直直滑下去,若不是凌熠跟席勒死命托着,定要摔到地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包括奥瑟在内,神色中有罕见的惊讶。
“你们席家表达谢意的方式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席勒焦急地解释:“不是的殿下!老爸一定是……一定是刚做完手术脑子不清醒,才会一时糊涂!”
“上一次有人敢打我的脸,还是凌熠,真不晓得你跟他们两个谁才是亲父子。”
奥瑟摩挲着被打到的地方:“不过希望下次有人动手之前,先了解一下袭击皇亲国戚的刑期。”
席恩喘息了好久才恢复一点力气,怒斥奥瑟:“他才只有二十出头,还是大好的年纪,有大好的青春!你却趁人之危,你怎么下得去手……”
“席恩叔叔!别说了!”
凌熠生怕奥瑟一声令下,把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席恩丢进监狱,语速飞快地求情:
“殿下,席恩叔叔对我恩重如山,没有他我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他关心我才会冲动,请您宽恕他这一次!”
奥瑟晦涩的眼神中看不出喜怒。
“你为他求情可比给自己求情时真诚多了。”
“只要您能原谅他,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也可以!”席勒挺身而出,“求您看在他身体虚弱的份上,不要追究,我愿意替老爸去坐牢!”
他们两个一边努力搀住席恩,一边尽可能用身体挡在席恩前面,防备奥瑟的怒火。
奥瑟的目光从三人身上依次掠过。
“想我不降罪也不是不可以,你们先出去。”
凌熠不放心:“殿下,让我留下来,我可以不讲话。”
“怎么,你是担心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再跳起来给我一拳,还是怕我一拳把他打死?”
席恩拦住还想争取的凌熠:“正好,我也有话想跟殿下单独聊聊。”
凌熠和席勒被赶到了外面,病房里只剩下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一个有气无力的病人。
“念你伤势未愈,我容你坐着同我讲话。”奥瑟语气傲慢。
席恩跌坐在床边,一只手还想强撑着站起来,尝试几次都失败,只能作罢。
“殿下,您了解凌熠吗?如果不了解,就由我这个做家长的为您简单介绍一番。”
“凌熠从青春期起,就对漂亮性感的OMEGA感兴趣。我打扫房间时,曾在他床底翻出打着擦边球吸引青少年的杂志。我没有说他,是因为青春期的孩子都会对异性产生好奇,这很正常。”
他又缓了半天,方能再次开口。
“后来凌熠去念军校,我又无意发现他手机里的资源,他最喜欢的艳星叫梦甜。考虑到他已经是成年人,应该有这方面的自由,只要不被学校发现,就随他去了。殿下如果觉得我教子无方,我坦然接受批评。”
奥瑟的脸色此时已经不大好看了。
“一个人性征可以改,但喜好改不了,殿下无论风格、年龄、性征,都不是凌熠中意的类型,就算您强迫他跟您在一起,他也不会真心实意爱上殿下。”
奥瑟只手扶住额头,发出几声阴恻恻的闷笑。
“我真要感谢你,为我介绍了这么多凌熠不为人知的一面。如果你的目的是想激怒我,那么恭喜你成功了。”
“席恩队长。”
第32章
多年不曾闻过的字眼从奥瑟口中重现,席恩身形晃了晃,一腔愤怒被击得粉碎,只留下震惊。
“是不是觉得我当年见你的时候年龄小,就把你给忘了,嗯?”奥瑟恢复成游刃有余的模样,“大舅舅身边的近卫队长。”
席恩脸色苍白,虚弱与受惊皆有之:“殿下好记性。”
奥瑟又去摸刚刚被席恩打到的地方。
“不愧是帝国当年最风光的近卫队长,拖着这么虚弱的身子,还能打中我。
“我刚刚就在想,你肯定是以长辈教训小辈的心态挥出的这一拳,就是不知是以凌熠养父的身份,还是已故舅舅心腹的身份。”
席恩眼中无光:“兴许都有。”
“那你的确是帝国最有资格揍我的人。”奥瑟略带嘲讽地说,“贝尔舅舅走后,他的近卫队解散,你也下落不明。这些年你销声匿迹,以教小孩子格斗技巧为生,原来为的就是去当全职奶爸。”
席恩警惕:“殿下调查过我们?”
“我这么生性多疑的人,敢放一个大活人在我枕边,背景调查要当然做得很详细。”
“您查到多少?”
“当然是全部。”
“全部?”席恩重复问了一遍。
“从凌熠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件事,全部调查得一清二楚。”奥瑟淡定自若地说。
席恩紧紧盯住他,像是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包括凌熠是您亲舅舅遗腹子这件事?”
“咣当”一声巨响,离奥瑟最近的放仪器的架子被砸得粉碎。
躁动也传到了走廊,两个心急如焚等在这里的人不约而同想冲进去,接下来的宁静又把他们挡在了门外,谁都不敢贸然闯进。
奥瑟仍在保持微笑,适才的暴力破坏似乎完全与他无关。
可他笑容下掩盖的浓浓杀意却是藏不住了。
“如果这是真的,你恐怕只能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了。”
听完这句话,席恩反倒松了口气。
“所以您骗我,您并没有查到凌熠的身世。我也骗了您,凌熠跟贝尔伯爵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们扯平。”
奥瑟慢慢靠回墙壁,没人能从他平静的表相下猜测出他方才的心理波动。
“我的手下唐德别的方面不太靠谱,论情报收集能力却是数一数二,可他却找不到半点被你这个退役队长抹掉的线索。”
“找不到才是正常,凌熠不过是我在战场收养的孤儿,本来就没有什么过去。”席恩平静地说。
奥瑟嘴角浮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贝尔舅舅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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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风尘仆仆地现身,看到在特护病房外惴惴不安转圈的两个人。
“凌熠殿下的养父不是已经醒了,你们还待在门口做什么?”
凌熠语焉不详,只说席恩醒来后得罪了奥瑟殿下,现在在里面接受问话。
唐德没当回事:“您的养父四舍五入就是奥瑟殿下的岳父,就算做出什么失格的举动,殿下也不会为难他。”
凌熠勉强扯出一个苦笑:“真是那样就好了。”
唐德依旧笑意盈盈:“你们两个怎么不问我刚才去了哪里?”
“您去了什么地方?”席勒勉强打起精神问。
“去到哪里不是重点,重点是看我带回了谁。”
他往旁边一让,露出一颗怯生生的小脑袋。
“席兰!”凌熠惊喜。
席兰见到他们,紧张一扫而空:“哥哥!”
席勒蹲下身把人抱住,恨不得仔仔细细打量他的脸,看他有没有少一两肉。
“你这段时间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个我不认识的人说是爸爸的朋友,把我接到别的地方住。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照顾我,大家对我很好,就是不让我上学。”
唐德解释:“那些都是殿下的人,不让上学是担心首相搞小动作,还有些媒体总在学校附近蹲点。”
“他们为什么要去学校呀?”席兰天真地问。
席勒喉咙一紧,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唐德在朝自己使眼色。
房门恰好打开,席兰看到自己的父亲,把什么都忘了,撇下席勒跑过去。
历经磨难的一家人终于团聚,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过去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
梦醒了,每个人都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然而悬在他们头顶的巨剑却没有解除。
凌熠在一旁注视着相拥而泣的一家三口,心中百感交集。
“如此感人的亲子团圆怎么唯独少了你,”奥瑟单手插兜从病房走出,戏谑地问,“你们不是家人吗?”
“您跟席恩叔叔都说了些什么?”凌熠一见他就迫切问道。
“想知道吗?”奥瑟卖了个关子,“等下再跟你清算,他不说我都不知道你的生活过得这么多姿多彩。”
凌熠有种不祥的预感。
席兰也意识到这个家并不完整,东张西望找到了凌熠。
“凌熠哥哥!”
他扑过来抱住凌熠,当凌熠正准备回应他的热情时,席兰忽然挣扎着退开,用诧异的眼神望着他。
“席兰,你怎么了?”凌熠不解。
席兰表情迷茫且困惑:“凌熠哥哥变了。”
他抽抽鼻子:“闻起来跟之前不一样了。”
凌熠:“……”
席兰刚进入青春期,可以凭嗅觉识别ALPHA和OMEGA。
凌熠还没想好怎么说,他却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凌熠的变化。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争先恐后地落下,“凌熠哥哥变得跟我一样了,为什么会这样?你答应长大后要娶我的,你忘了吗?”
凌熠又尴尬又无奈,伸手去拉席兰:“你听哥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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